“他们袭击了实验室?”余歌急忙追问。
“呵,他们可不是劫匪,不是仗着有几只枪就目中无人的蠢货,”袁烨冷笑一声,换了个酒杯倒上酒喝了一口,“你知道阿尔玛涅克山区的地势吧?因为天然屏障的阻隔导致交通和通信闭塞,他们混进了那里的高墙要塞,蛊惑贫民百姓将他们洗脑转化为反抗军,又里应外合密谋怎么以你的性命为要挟,逼余念交出研究成果。”
“什么成果?”
“不知道,”袁烨摇了摇头,“事后,军方对实验室中的数据文件资料进行了检查都没有发现你父亲的研究成果,甚至连计划和实验记录都没有发现,包括在当时死亡的反抗军身上也搜了,还是一无所获。我们猜测你父亲是利用了某种定时程序,先一步将电脑里的资料通通粉碎销毁了。”
“可是,我明明记得父亲把我送上了逃难的卡车,那时他完全是安全的!”
“那是我和你母亲拼死将你们父子俩救了出来,”袁烨看着余歌,眼神中带着对他一无所知的鄙夷,“反抗军的阴谋被我们识破,我带兵悄悄返回阿尔玛涅克山区,先下手为强炸毁了高强要塞引发混乱,分散反抗军的注意力,然后围攻剿灭。本以为计划成功,可我们都没有发现里欧和霍克也是他们的一员,他们在最后关头劫持了你,我、余念和莫蕾娜用计救出你,牵制住他们想让你们父子逃离,可是我和你的母亲不敌,我身负重伤,你母亲死在了霍克的刀下。”
“那,那我父亲……”
“呵呵,你父亲傻傻的回来了,”袁烨苦笑一声,笑得紧咬牙根,“他引来了一群丧尸阻拦反抗军的入侵,然后启动了身上的□□想跟他俩同归于尽。我被你的父亲关进了隔离舱保住一命,霍克和里欧却借机从通风口逃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逃了父亲却不解除身上的炸弹,他也可以活下的不是吗?!”
“不,活不下来的,”袁烨说,“你母亲死了,你父亲无论如何都活不下来的,他是执意寻死,不在乎霍克和里欧是否逃了。”
因为他是向导吗?
已结合的哨兵向导,只要一方死亡,另一方等于已经死了。虽然不是没办法挽救,但那时的父亲或许已是万念俱灰,想要永远陪着母亲吧……
“从那以后,我一直在追查霍克和里欧的下落,还有被余念送走当时只有四岁的你,直到几个月前我们无意间发现东北部的未知信号,来到了离信号源最近的这座高强要塞,确定了准确信号源就来自于你父亲当年所在的实验室。”
故事说完了,袁烨给余歌倒了杯酒,放在他手中:“现在你明白了吗,你真正的仇人敌人不是军方,而是自诩抚养你长大的反抗军。”
余歌沉默了。
他双眼渐渐模糊,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眼前不断朦胧扩散,然后咬牙一饮而尽:“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那你为何不亲自问问他呢?”
袁烨伏在余歌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告诉我,他们在哪。我将他们抓回来,你就能知道我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而且你和1029的事军方也可以既往不咎。”
“里欧被他的手下杀了,霍克……”
余歌念着这个名字,握着手中的酒杯咽了咽口水:“你必须答应我,抓到他后,让我亲自跟他对话。”
“可以,”袁烨说,“你当然有权利知道所有的真相。”
袁宁不安地守在门外,忐忑不安的靠着墙面咬着指甲盖,心中从未有过的混乱不安。
将军所说是真是假她无法断言。他看过那场事故的所有资料,他甚至能用更高的权限搜索她不知道的资料。可自己一直跟随在父亲左右,从未听闻有这一段外派的经历,十九年前袁烨正在都城担任直属护卫军,并没有被派往阿尔玛涅克山区一带,档案中也没有记录。
父亲在骗余歌?
还是,他的档案改动过?
无论哪种情况,父亲一定有事隐瞒,而且是不容许第三人知道的事,包括作为他女儿的自己也不能听到。
袁宁想不通,想不通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更想不通父亲为什么会这么对她。
当小刀投出来的那一刻,袁柠的脑中完全是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父亲会对自己下手,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的存在在父亲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还不如……还不如只说过两句话的余歌……
袁宁咬裂了自己的指甲,钻心的疼痛让她的愤怒和绝望越发猛烈,却又使得她更加冷静。
她在怀疑,她在思索着一条条破碎混乱的线索,她要弄清楚所有的事,为了余歌,更为了她自己……
回到都城。
必须回到都城才有办法调查这些事情。
回去,一定要回去!
袁宁再次返回医疗室已经是下午四点。
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来到余歌床边。
余歌挂着点滴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背上的伤口重新缝合过了,衣物也换了新的,只是灰白的脸色更显虚弱憔悴。
袁宁悄声走到床边,搬了一张椅子坐下守着余歌。
她不相信余歌是反抗军,即便他们才见面两次,即便之前只从1029口中隐约得到关于他的描述,即便他只送了自己一束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但她相信余歌的善良和为人,更相信1029的眼光,相信只有最单纯的善良才可能融化他内心的坚冰。
袁宁叹了口气,靠着床头柜静静看着余歌,却不想他早已睁开了双眼。
“对不起……”余歌动着干燥发紫的嘴唇说道。
“你不用跟我道歉,”袁宁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下,低落的笑着,“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没事的,我不介意。”
袁宁安慰着失魂落魄的余歌,拖过椅子坐近了些,小心翼翼的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将军跟你说了什么?”
余歌没有说话。
“是关于你父母的事吗?”
余歌偏过了头,再次选择了沉默。
袁宁没有逼他,只是坐在他身旁缓缓说道:“无论将军说了什么,我知道你心里肯定都不好受,其实我们俩挺像的……”
袁宁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好不容易被救回来就退到了二线,工作照样做不完,不管我也很少回家,他的注意力从来不在我身上。我不断努力、不断努力到头来连一个点头微笑都得不到。”
“你父亲……也为军方效力吗?”余歌问道。
“是的,”袁宁说,“我还没跟你介绍过吧,我叫袁宁,刚才那个袁烨就是我父亲。”
“你是将军的女……嘶……”
“别乱动。”
袁宁将余歌按回床上,仔细叮嘱他小心,余歌顾不上那么多,抓着袁宁追:“你是说,将军是你的父亲?”
“是的,你没听错,将军就是我父亲。”
余歌震惊于袁宁的介绍,他猛得咳了一阵才平复自己的呼吸,可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为什么你还这么淡定?你不生气吗?他刚才可是真的想杀了你呀!”
“我生气啊,可他,始终是我父亲……”
虽然,我可能不会再相信他了……
余歌看着袁宁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默默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现在,我知道为什么1029会信任你了。”
袁柠笑笑:“因为他在军中找不到第二个受得了他这个性的人。”
“是军营里找不到第二个跟你一样善良的人,”余歌说,“就算你的善良被深深埋在了心底,却还是被1029发现了。”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余歌看着袁宁说道,“还是,我说错了吗?”
两人相互对视着,忽然,有默契的笑了。
不知为何,两人明明还很混乱的心情不知不觉已经好了不少。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相信父亲……你相信将军说的话吗?”
“不知道,”余歌躺在枕头上,几乎整个人陷进了床中,“我没有证据怀疑或是相信,将军将笔记本都还给了我,我也无法判断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所以,我要见一次霍克。”
余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再见他一次,亲口听他说出当年的真相。”
“嗯,既然决定了,那我就祝你……唉,好像祝你什么都不对,就祝你早日恢复健康吧。”
“嗯,谢谢。”余歌说到。
“那你休息吧,有什么事按手边的床头灯,我马上就会过来。”
“等等……”余歌看着袁宁离开的背影,开口叫住了她。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余歌犹豫着,咬着发干的嘴唇问道:“我能不能,见见1029?”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忍冬 1个;
不更新我就磨刀 2瓶;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来,就是这了。”
军营熄灯后,袁柠悄悄带着余歌离开了医疗室一路来到哨兵关禁闭的地方,刷过门禁卡后推着余歌进了1029的禁闭室。
禁闭室里空荡荡的,四周是加厚的金属墙壁,雪白的床垫直接铺在地上,除了一个水池和马桶再无其他东西。顶上的天花板装有一排气雾喷头,二十四小时喷洒着气雾剂,这种味道有些清冷,类似于淡淡的薄荷味,作用是为了稳定哨兵的情绪,让他们安静的待在禁闭室中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禁闭室里没有开灯,室内漆黑一片,但两人很快发现了一双藏在暗中发亮的眼睛,接着余歌只觉得大腿攀上了两个柔软的肉垫,一阵毛绒绒的触感不停揉蹭着手背,耳边能听到一阵急躁又撒娇的噜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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