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有所动作,却忽然感到胸口猛然一痛,受到一股巨力所击,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地飞出去老远,狠狠摔在地上,手中的玄空令也掉了出来。
洛飞星隔空取过玄空令,看了一眼,眼神愈发冰冷:“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想干什么吗?”
池意随趴在地上,咳出了一口血,一时有些起不来,也说不出话。
洛飞星手指又动了动,袖中飞出两道捆仙锁,将池意随和沈淮都捆住了,才转过头看向顾情。
他眼中带着锋利的寒芒,直让人不寒而栗。
顾情与他的目光一触,顿觉一阵心惊。他以前从未见过洛飞星这个模样,忽然间又想起自己被他看到那种在沈淮身下的丑态,想起他那些让人痛心与羞耻的话语,更是无法与他对视,下意识地躲开了视线。
洛飞星却眉毛一拧,沉声道:“你现在连看都肯不看我?”手伸过去扳顾情的脸。
沈淮躺在地上,已经彻底丧失了力气,见到这情形却挣扎道:“你别碰他!”
洛飞星听到这罪魁祸首竟还敢说话,愈发难抑心火,他手抬了抬,一道掌风已轰到了沈淮胸口。
沈淮登时闷哼一声,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一下子昏了过去。
池意随急得叫了他一声,沈淮却已经人事不省了。
顾情被洛飞星突如其来的狠戾之举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瞥向一动不动的沈淮。
洛飞星紧盯着他:“你这么关心他?”
顾情陡然回过神来,被那森冷的目光刺得遍体生寒:“我不是。”
洛飞星怒道:“那为什么你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我,我一动他你你就去看他?亏我先前时时刻刻都想着来救你,没想到你却被别的男人一操就忘了自己是谁,天天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快活,他真的就操得你这么爽?!”
他从前是光风霁月的齐山派掌门,为人正直,本绝不会说出如此粗俗的话,可如今堕入魔道,心性也受到了影响,又面对这般情形,心中的嫉恨与恶意根本压不住,只想用恶劣的话语发泄满腔暴怒。
这直话如穿心利剑,扎得顾情连气都缓不过来了,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不说话,洛飞星更当他是无可辩驳,恨得握紧了拳,捏得骨节发白。
这时传来一阵咳嗽声,原来是昏迷过去的沈淮在咳血。他侧着脸,脸色灰败,旁边的地面上是一大滩鲜红刺眼的血,这个原本修为超凡、霸道强悍的男人,如今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了,似乎随时都会命丧黄泉。
洛飞星皱眉,他忽然觉得,如果让真的这个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有些太便宜他了?
四十、
洛飞星很快做出了决定,他指尖一动,又是捆仙锁飞射而出,这回却是绑住了顾情的手脚。
顾情毫无防备,骤然被捆仙锁紧紧缚住,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又惊又急:“你干什么?师兄,你放开我!”
洛飞星不理会他,转身来到了沈淮面前,一把将半死不活的沈淮拎着后领提起来,在地上拖着往屋外走去。
他听见顾情和池意随都在叫他,声音急切地问他要干什么,分明是不想让他把沈淮带走。
沈淮竟能让他们两人都如此在意……
洛飞星听着他们的声音,气直往上冲,炽烈的魔气在体内乱窜,引得头愈发隐痛。他攥着沈淮衣服的手愈发握紧了,勉强才能压下突然之间又被激起的杀心,也不管那被绑住的二人如何叫喊,还是拖着沈淮大步离开了屋子。
他把沈淮一路拖到了院子里,才将他放下,开始查看他的伤势。
沈淮的确被他伤得颇重,若放任着不管,恐怕真的将有性命之虞。
洛飞星看着沈淮惨白如纸的脸,心中仍是烦躁气恨不已,可他既然决定暂且留下沈淮性命,就自然要给他治疗。
四十一、
洛飞星直接在院中以灵力为沈淮疗伤,半个来时辰过后,沈淮情况总算趋于稳定,不会突然去见阎王了。
洛飞星用手抚上沈淮的身体,眼神寒肃。
虽然保住了沈淮的一条命,但这并不意味着要让他恢复如初。
洛飞星眼中寒意更甚,手下陡然引动灵力,猛然一震。
掌下的身躯也随之一颤,尚在昏迷中的沈淮似也有所知觉,眉心一下子深深拧起,似乎极为痛苦地咳了几声,但仍是没有醒过来。
洛飞星撤回手,神色稍缓。
刚才这一掌,已经生生震碎了沈淮的内丹。
内丹一碎,修为尽毁。
纵然沈淮以前的功力再如何深厚,如今也都烟消云散。
以后他再不能仗着一身霸道修为为非作歹了。
思及此,洛飞星总算觉得稍微出了一口恶气,心绪也平静了几分。
四十二、
洛飞星为防万一,将沈淮身上的灵药宝器全搜了出来,收入自己袖中,还将他用捆仙锁绑了,见他仍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便重新回到了屋内。
他一进入屋中,躺在地上的池意随就抬起脸来:“你把沈淮怎么了?”
洛飞星一听,方才已平息不少的戾气又重新翻涌了上来,冷道:“我当然是把他杀了。”
池意随气息窒住,洛飞星却连看也没看他,他说话时一直盯着坐在床旁边的顾情,却只见顾情苍白的脸上现出了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洛飞星见不得他这样,心中暴戾之气愈发暴涨,上半张脸上魔纹若隐若现,他森然讽道:“怎么?伤心了?还是不愿意相信你相公已经死了?”
顾情还完全不习惯面对这样的洛飞星,被他说得浑身一阵发冷,几乎又要说不出话来,缓缓才发着颤咬牙道:“他不是我相公,他的死活与我并无关系。”
现下洛飞星却只以为他是在嘴硬,暴怒之火越烧越旺,连眼睛都变得有些血红:“是吗?那我正好现在就去把他的尸体拖来给你看看!”
四十三、
洛飞星一时之间是真的又起了杀沈淮之心,他冲出屋外,却发现天上突然下起了雨。
大雨如瀑,冲刷着大地,也冲刷着不省人事、瘫软在地的沈淮,将他整个人浸得湿透,看上去狼狈不堪。
洛飞星微微一怔,方才的杀心不由削减了几分,他呆立着想了片刻,终于过去把沈淮拎了起来,拖进了这院中的另一座屋子里。
这屋子看上去倒有些像是客房,洛飞星用灵力为沈淮烘干了衣服,才将他安置在干爽洁净的床上。
然而他靠近床榻时,却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灵气,似是什么古怪的法器发出的。
洛飞星起了好奇心,循着灵气探索而去,很快探到原来是这榻下的暗柜中藏有东西。柜子并未上锁,洛飞星只轻轻一拉就拉开了。
闯入眼中的,却竟赫然是一根雪白粗壮的角先生。
洛飞星怔住了,再仔细一看,发现在这角先生旁边,还有缅铃、珠串、春药等其他物什,样样淫邪,不堪入目。
这些淫物与寻常人用的有些不同,都是以修真界独有的灵物制成,用起来想必也更具情趣,也难怪会有微弱的灵气了。
可现在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是什么人在用?是用在谁身上的!?
洛飞星登时怒不可遏,盛怒之下一掌轰向一侧的书架,整座书架连带后面整面墙壁瞬间轰然化作齑粉!
大概是这响声实在太大,沈淮紧皱着眉,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洛飞星暴怒难抑,赤红的双眼眼神如刀,剜在沈淮身上。
沈淮脸色煞白,眼中似还有几分迷蒙之色,好像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看上去十分亏弱,和从前狂傲嚣张的模样判若两人。
四十四、
沈淮一醒来就察觉到自己已经身受重伤,但他立刻又发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事实:他的丹田中空空如也,再也感受不到往日里那源源不竭的灵力,竟是内丹已不复存在。
沈淮身心都是剧痛,视线因为刚醒还有些模糊,隔了一下,才能看清眼下的情形。
映入眼帘的却是满身煞气的洛飞星和屋中狼藉的景象。
沈淮的心愈发止不住地往下沉,但有一人的身影立刻本能般的浮上了脑海,沈淮顿时满心焦急,忍不住挣扎着用干涩沙哑的声音问:“……顾情呢?”
洛飞星听他一开口就是顾情,整个人如被彻底点炸了,怒得只想再轰塌一面墙,却生生忍了下来,只咬牙道:“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闲情关心别人?”
沈淮猜到自己修为被废定然就是洛飞星所为,也是气极恨极,他一贯性格狠戾强硬,从来都不知道何为“服软”二字,如今虽身处绝对劣势,但面对自己的仇人与情敌,还是面露讥嘲之色,勉强扯出了个冷笑,咳喘着嘶声道:“他是同我拜过天地的夫人……我与他夫妻情深,我关心他……本就理所应当。”
洛飞星的脸色已黑得如乌云压境,极为可怖,脸上魔纹与眼睛一样血红,似乎下一瞬就要暴起一掌拍死沈淮。
沈淮抬起脸看着他,明明脸色白得都有些发青了,面上却仍是只见寒凉的嘲意,未见半点惧色。
洛飞星看得愈发暴怒,真恨不得立刻杀了他,让这张可恶的脸上再露不出这样倨傲的神情。他的手都已微微抬了起来,然而突然之间,却瞥见了方才床下打开还没有关上的暗柜,里面那形状各异的种种淫具,是如此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