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是最麻烦的事情了,于秋身体向来健康从小到大从来没生过病,发烧这事还是因为小周才了解的。
小周那时着了凉,身子忽冷忽热浑浑噩噩的半天不见好,拖了三日又是吃药又是打点滴才完全康复。
现下条件简陋,他去哪里找药找点滴。发热温度过高可是要死人得。
于秋急的不行,抱着火炉一样的谭盼盼出去不是呆着也不是,狭小的屋子就这么把他困在了原地。
屋子里是有扇很隐蔽的小窗的,一个巴掌大,于秋为了留口气并没有合上,就着烛火能看到黑夜之中几缕飘进来的雨。
突然,一道让人头皮发麻的撞击声从窗口传来,“砰”的一声雨点般炸开,震的抖下了好几块墙皮。
嗡嗡的似想从窗口钻进来,就好像是光在吸引着它。
于秋瞪着那片一闪而过的透明翅翼,人蝇这两个浮现在脑海便再也挥之不去。
他往后退了两退,慌乱之中不慎打翻了烛火,蜡烛噗通沉进了水里,紧接着空气中飘起几丝清烟。
这声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在情绪紧绷下,就是掉根针都未必不能听到。
人蝇裹挟着风呼啸,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回回荡在空气里,数不清几下,又有多少。可能只有几只,可能...千千万万。
时间过去一分一秒,巴掌大的口子被硬生生的被撞开了一块边角,以边角为中心点裂纹四散,犹如gui裂。
狭长的黑褐色触角冷不丁的钻了进来,墙壁周围的砖头逐渐松动,细碎的水泥碎末顷刻间下灰尘似的,飕飕落进了水里。
显然进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怀中谭盼盼说着梦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喃喃的一会喊妈妈一会喊爸爸,过了一会又难受嘤嘤的叫着哥哥。
于秋淌着水,盯着窗户口,步步往后退贴至暗门,将一门之隔的外间当成了最后的底牌。
他摸上门把手,正要往里推,屋外一道尖锐的女人悲鸣突然响彻云霄,绝望的像是一头濒死的小兽。
顷刻间,无数道细碎诡异的嗡嗡声犹如擦过头皮般呼啸而过,附近的屋檐瓦片生生被蛮力揭翻。
执着连番撞击的人蝇倏地停止了动作,下一秒也跟着扇动翅翼快速远去,似是去抢夺什么美味佳肴。
于秋听着那声尖叫,心都揪了起来,深感无力。心里头乱糟糟的,什么都不敢去想,只盼着谭盼盼好好的。
他救不了那个女人,不想连谭盼盼都死在眼前,小孩那么小,人生还很长长很长,不该就这么葬送了;都还没见到爸爸妈妈呢,怎么能这么走呢。
于秋伸出食指轻轻的揉开谭盼盼紧皱的眉心,拉开外套将小孩整个包裹藏在了怀里,好让小孩没那么无助,自己不那么生凉。
他就这么守了谭盼盼一夜,煎熬的熬到天微亮。期间冷敷什么的能试的都试了,谭盼盼身上的热度始终居高不下。
于秋清晰的意识到,小孩需要药剂,且刻不容缓。
第10章 第九章
于秋从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块怀表,虔诚的抵在额前,仿佛这是他的信仰。
那是一块银白色的老式怀表,款式简洁,系着一条长长的表链。
周身没有过多点缀,只在表盘盾形的空白处镶刻了几个字母,qzr 。
齐振荣,这是是爷爷的名字。
爷爷说他是随的母姓,于秋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长什么样;但他并不问,要说想,曾经也想,可慢慢的就不想了,他觉着有爷爷够了。
于秋轻轻按了一下机簧,表盖“啪”的一声弹开,粘在表盖上的是一张于秋从别处抠下来的相片。
相片里的是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子,戴着无框眼镜,身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抹着发蜡,整个人神采奕奕。
于秋目光柔和,眷恋的戳了戳,不自觉的喊了一声爷爷。
相片是爷爷20年前照的,这个怀表是他本来要丢的,于秋舍不得便讨了过来,捣鼓捣鼓宝贝似的放了起来。
爷爷从来没送过他什么礼物,包括每年生日。因为他一旦忙起来就是昏天黑地,恨不得吃喝拉撒全在实验室里;于秋从期待到失望,后来就不要了。但不要并不代表不想,因此得了这块老旧的怀表后他非常珍惜。
怀表里头的指针已经断了,于秋并不在乎,他要的只是一种勇气。
合上表盖以后,于秋不在耽搁,待天在稍稍亮些,简单收拾了一番。撕破了之前换下的衬衫,团吧团吧顾不得馊馊的的汗臭味,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手上也团的严实。
此去情况未知,时间需要多久他自己都没底,食物是不可能带的,统共就这么点,水在怎么省也只剩一瓶了,两袋干脆面也只有2袋了这些他都留给了谭盼盼,如今他还有力气站着完全就靠一口仙气。
清阳镇沿河建造。河对面是一方荒芜黄土,河这一面家家挨户户,人流密集。
村里的人没什么讲究,由于物资匮乏,开的店铺统共就那么几家,跟种萝卜似的这里一家那里一家,分散的广,反正不愁没生意。
据于秋所知,村里药店只有2家,村头一家大的,村尾一家小的;比不得大城市,但一些常规的药品应该是有的。
以于秋目前的距离来说,村头的那家离他是最近的;约莫大概500米,两条巷子的距离,算是在镇中心,危险性相对来说是最高的。
于秋没得选择,也不敢赌,他怕小孩等不起。
8月的雨后极其闷热,天空灰蒙蒙的,不那么平整的泥路上坑坑洼洼,乘着一汪一汪的小水洼。
屋檐下,雨滴流淌,落在水洼里,嘀嗒嘀嗒荡起一圈圈涟漪,乍一看以为是血。
红色的雨迹着实怪异,也不知道是那个惨死的女人的还是老天的。
***
人蝇早就不见了踪影,新的一天来临。
清晨代表着万物复苏,于秋眯着眼眺望远方,隐隐能看到天际摇摇晃晃的人影晃动而来,一瘸一拐的步履蹒跚。
于秋压下心头的躁意,莫名的感觉雨后那些丧尸行动似乎过于迟缓,和前几天相比僵硬不少,数量也比白日里的少上一些。他忍不住异想天开,难不成跟植物似的喜欢太阳不成?不过这一想法也就想想,于秋很快就将之抛到了脑后。
他提了提肩膀前的背包带,不带犹豫的冲出了巷子。
凭着记忆,一路磕磕跘跘,碰运气似的总算到达了那家药店附近。远远的便能看到上面拉着的一块白色条幅,上头是几个褪色的红色大字:和平药店。
条幅底下布满灰尘和污渍的玻璃门此刻却大敞着,放眼望过去隐约能看到里头空空如也。
于秋心下失望不已,但还是想碰碰运气,出发之前他其实是有猜到药品可能会被抢完的,毕竟这是末世里最稀缺的东西,可是万一有呢?就为了这个万一他也得赌一把,至少他努力了。
里头果然被搜刮的一干二净,几排架子更是东倒西歪,翻倒在地的其中一个还留有干涸的血迹,四周乱糟糟的包装纸盒满地,可见当时争抢有多疯狂。
于秋的心沉到了谷底,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晃过谭盼盼那张乖巧可爱的脸,心中难受不已,咬着牙一根筋的不肯走,非得翻个底朝天。
最终于秋的坚持给予了回报,他真的在柜子缝隙里找到了一盒小儿退热药。
这盒药位置隐蔽又刁钻,竟是牢牢的卡在了两个柜子中间,而其中一个已经摇摇欲坠了。
柜子不轻,于秋就算搬的动也怕发出的声音引来丧尸。他伸长手压低身体,往前探去,折腾了好一会才够着,艰难的伸长手指夹了起来。
眼看就要成功,于秋不自觉得微微松了口气,哪想起身的过程中一时大意,不慎碰着了那个摇摇欲坠的柜子。
柜子顷刻间朝他倒来。于秋猛的往后急退,眼看就要震声倒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脚踹过旁边的一个小型木架子来缓冲。
下一秒两相碰撞,“砰”的一声声音不小,但比起倒地是好上不少。他又退了两步,转身想跑,忽地察觉到,他的背后竟静静站了一个人。
不知道站了多久,何时来的,还是一直都在,以及...是敌是友。
于秋垂眸,目光不受控制的钉到了那人放在身侧的双手上,,一双羽睫忽闪乱颤,暴露着他内心的慌乱。
那双手是他有史以来见过最狰狞的手,10个指甲全部血迹斑斑,浓黑的血液糊在覆盖着指甲的软肉上,凝固成了黑色血块,右手手背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直直延绵至手腕,皮开肉绽像是被什么生生扯开一般。
于秋皱紧了眉,强迫性的把视线拔了回来。与此同时那人终于动了,于秋被迫迎面抬头,扑面而来的是一张腥臭的血盆大口,清晰到都能看到卡在牙缝里的碎肉,两手张牙舞爪,似要将面前的这块鲜肉就此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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