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一切的人们蜂拥而散,骤然爆发的尖叫响彻云霄。
老齐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伤的,出于私心他不想透露原因,更不会说那其实是被阿大咬的。
事情要回到半个小时前。
小队分散以后,老齐、老郑、阿大并不顺利,加上方向感不佳,无头苍蝇似的在垃圾场里没转多久,便被10来只丧尸堵住了去路。
当时三人被堵到了死路,等着他们得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活命,老齐把离得最近的阿大一把推进了虎视眈眈的丧尸堆里,得以逃脱。
阿大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一张张血盆大口已将他啃得遍体鳞伤。
阿大必死无疑,只是老齐万万没有想到,阿大硬是靠着一身蛮力,不要命的挣脱了那些活死人,带着满身伤追了他两一路。
这倒打一耙让阿大气到了极致,他本身就一根筋,性子带着一些极端,那满身的咬痕注定他活不久,干脆破罐子破摔,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阿大一直就知道自己不聪明,末世前没有猴子聪明,末世后仍旧如此。
但他以为这么多次相处合作下来他的后背是可以放心交给同伴得,讽刺得是现实给他上了昂贵得一课,昂贵到以生命为代价。
老齐老郑摆脱不了阿大,好容易跑进了镇里,半路恰恰好碰到了猴子。
猴子同阿大不对付是出了名的,对上就要吵架,两人什么仇什么怨无人得知,但此刻显然是可以拉入老齐自己的阵营的。
阿大眼见3人同流合污,怒火中烧,当即破口大骂;他的时间无多了,体力的消耗和血液的流失都在加速他尸变的速度。
阿大渐渐撑不住了。
就好像他的身体出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陌生到他自己都害怕的自己。
阿大努力保持清醒,却架不住病毒的毒性,那看不见的东西在慢慢的吞噬他的理智,阿大逐渐变得茫然了,到了最后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
他望着越来越模糊得猴子,突然叫了一声“猴哥。”好像他又回到了很久以前当一个哥哥小尾巴得日子。
老齐至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犯了错,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活着他有什么错。
老齐发了狠,随手捡了根扫帚,抽出中间得不锈钢棍,想要解决阿大;却不想被猴子从背后阴了一把。
他难以置信得看向猴子,就见猴子眯着眼睛冷冷道:“我看着像好人么?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
猴子从碰面得那一刻起,神色都晦暗不明,没人看见猴子在听到阿大那一句猴哥时,瞳孔瑟缩得一瞬;他脑子转得极快,很快就揣测到了前因后果。
那一瞬间他非常复杂。
旁人都道他跟阿大关系有多差,却忘了5年前他两关系有多好。
猴子比阿大年长,没有兄弟姐妹,一直都把邻居家傻里傻气的小孩当亲弟弟;那时候他之所以跟阿大交恶表面看是因为一只老母鸡,事实上并不仅仅是一只老母鸡。
他是遗腹子,属于未婚先孕。
几十年前村里民风远比现在更封建,流言蜚语因此四起,孤苦伶仃的女人百口莫辩,人人都说他母亲是找得野男人搞大得肚子,被邻里指桑骂槐得几乎抬不起头;后来好容易把猴子拉扯大,没过多久就生了场重病。
她为了给猴子赚娶媳妇得钱累坏了身体,那段时间为了治病家徒四壁,家里唯一好的东西就是院里的那只老母鸡。
母亲一辈子没有吃点好得,死前心心念念的就是喝口鸡汤,偏偏造化弄人,被阿大逮了去只留下一地鸡毛。
猴子至今都记得他妈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的。
母亲的遗愿是他心头的一道刻骨铭心的疤;那时候他真的是恨阿大的,恨阿大没心没肺,也何尝不是恨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母亲的负担。
但终究是5年过去了,仇恨随着时间其实淡化的差不多了。
他一直以来针对阿大也算是习惯性的图图嘴快,从来不曾想置阿大于死地,亦从来没有想过,阿大会死在他面前。
变成丧尸的阿大同死去无义,而他,再也听不到那句黏人的“猴哥。”了。
恍惚之中,脸孔狰狞面露凶残的阿大仿佛和很多年前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句一句喊猴哥的小屁孩重合了。
小屁孩从来没心没肺,是家里的老来子、掌中宝,所有人都说阿大被父母宠坏了,只有猴子知道阿大有多好。
那是他因为没有爸爸而被同龄伙伴排挤凌辱时,除了母亲,感受到的第一份温暖。
至始至终,阿大在他心里都是不一样的。
猴子是下了死手的,常言道,天道有轮回,老齐后背中招,来不及闪躲,当即就被变成丧尸虎视眈眈的阿大狠狠咬了一口,紧接着的是老郑。
两人逃无可逃,强烈的求生欲硬是让他两留了一口气,堪堪回到了避难营,成了差点让整个避难营遭殃的导火索。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老郑老齐引发的混乱无疑是在现下的糟糕困局里又雪上加了霜,甚至不给人一点消化的余地。
暴.乱来的突然,被感染者犹如蝴蝶效应,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扩散到了十几个人,待到人们做出措施时,事态发展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混乱之中被误伤的人不少,老邓头作为避难营的领头人第一时间将那些被感染的人隔离起来。
谁都知道隔离意味着什么,身上的伤口又意味着什么,那些被感染的人各个情绪激动压根无法相信现实,包括他们的家人,场面一时闹得不可开交,哪里肯配合。
可能濒临绝境时会激发人得潜力,有个瘦小得男人突然挣脱了束缚,义无反顾得就想往人群里冲。
他像是没有看到自己鲜血淋漓得后颈,嘴边扯着一个僵硬得笑,情绪高亢,有点接近神经质。
“我没有被感染,我好着得,你们看看啊。”
幸存得人哪里敢靠近,避他如蛇蝎,声声讨伐,在莫大得求生欲面前毅然决然得抛却了昔日朝夕相处得情谊。
活字前头立着刀,谁敢拿命开玩笑。
一片嘈杂中,谭盼盼呆愣愣得望着几个熟悉又陌生的叔叔将那个男人撂翻在地,那几个叔叔像是怕及了地上的叔叔,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支着几根树枝,一戳一戳的支着,这模样像极了谭盼盼以前见到过的赶羊。
他又望向前方哭得撕心裂肺得妈妈,望着望着,鼻子没由来得一酸,他忍不住抬起小胳膊想去抱抱他的妈妈。
滴答。。滴答
谭盼盼楞了楞,顺着地上的血花,目光在流着血得胳膊上定格。
他小心的摸了摸不断冒血的伤口,上面是一个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深深牙印.
"嘶。。"伤口处传来的痛感让谭盼盼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疼痛,眼底忍不住悄悄泛起了红。
他茫然看看妈妈,无助的得拉着一旁哭泣女人得衣角,仰起头仰视着面黄肌瘦的女人,一泡眼泪含在眼眶里,鼻子微皱,嘴角下弯,莹莹得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下脸颊。
他说:”阿姨,他们为什么不让妈妈找盼盼啊,是不是盼盼做错事情了,盼盼很乖的,你看我都不哭。”
小孩得眼睛里藏着好多害怕,女人怔了片刻,捂住嘴,哭得更凶了。
女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犹如一朵被暴风雨打折得花。
小孩手里还揣着女人得衣角,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下头望着松开得小手上得血水,懵懵懂懂得眨巴着眼睛,每眨巴一下眼睛,眼泪便像断了线得珍珠啪嗒滚到了掌心里。
滚入掌心得泪珠好烫,小孩端详了半响,往身上衣服擦了擦,转身面对瘫倒在地得王瑛,抹了抹眼角,小肩膀一耸一耸得哭了起来。
孩子得世界从来都非常简单,王瑛亦是从来不在儿子面前说太多当下得境况,私心里,她还是希望让儿子仍旧能无忧无虑,但谭盼盼到底不是一个傻子,他虽然小,可懵懵懂懂之间还是知道了一些东西。
比如他生病了,身上好像被抽去了力气,妈妈说他没有事情,可谭盼盼隐隐知道自己是生了一个很大得病。
盼盼其实一点都不笨,他知道得,他知道此刻身上得那个伤口是什么,他在好多躺在土坑里睡觉得叔叔阿姨还有以前得玩伴小宝身上都看到过,他知道得,他可能也要睡觉了。
盼盼喜欢睡觉,可是盼盼不想睡那么久,那些在土坑里睡觉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从来没有在醒来过,他会不舍得爸爸妈妈的。
小孩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瘦到脱相得苍白脸蛋上因为情绪起伏,染上了两抹不自然得薄红。
王瑛挣脱不了肩膀上的束缚,六神无主之中频频望向老邓头,想要他开开口;老邓头威望高,只要他愿意,大小事情都能说上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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