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不争欣喜地跳起来去迎接。
十分钟后,房后静谧的角落,卫不争看着无辜又腼腆的沈司令长官,郑重地许诺:“您放心,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沈长官旋即又恢复了一贯的神采飞扬,残留的腼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其实我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主要是阿危那兔崽子,他要是抓住我一点把柄,肯定得笑话我到老。”
卫不争说:“我保证,在这件事上他永远没有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卫不争忘记了自己和沈从澜认识刚刚三年,了解远算不上深入,所以他很快就被打脸了。
不过,这是后话了。
第173章 贺礼
通常,吃过喜面, 帮忙的人就各回各家了, 今天却不行,沈从澜之后, 陆陆续续又来了好几波客人, 都是被收复地区的领导人。
沈危到达信州之前收复了七个县, 卫不争失去异能期间他又收复了信州以南五个,沈从澜接手后,一口气打到祁天省的首府, 收复了五个地区二十多个县。
项臻的西北远征军收复了青岳省十二个县市后, 六月份进入了胡燕省,收复胡燕省六个县。
王政清的东北远征军收复了青岳省东北方向十七个县市,他本人目前在隶属于北方战区的九河市, 和叶渡的一个手下联手整饬九河地区乱成麻团的各种势力。
随着进入末世时日渐长,各种地方武装势力逐渐稳固成型,新的利益集团形成。
既得利益者在维护自己的权利方面向来都是不遗余力的, 末世前金字塔高处的老牌上层阶级如此, 末世后一夜崛起的异能者群体也如此。
而华厦国目前已知的、尚有政权执行力的三个战区高层关于恢复社会秩序的决策中,有一个被红字置顶的重要决定, 就是尽可能地保留人口,除非是十恶不赦或者经教育后还有继续作恶的苗头, 否则, 尽可能不杀人。
实在是损失的人口太多了,在当下如此恶劣的自然条件下, 人类要想继续把自己的种族延续下去,人口数量是一个最最重要的因素。
因此,现在的几支远征军,打下一个地方容易,恢复末世前公平民主的秩序难。
新的利益集团虽然因为武力值的关系,最终都做出了臣服的姿态,却也会同时提出各种对其他种族而言非常不合理的要求,一旦要求得不到满足,这些势力便会联合起来对新政府的政策阳奉阴违,背地里小动作不断。
各个战区现在的人力和物力资源都不够,距离各战区政治和军事中心较远的地区收复后,经常后继无力,无法形成有效的控制。
九河市是北方战区的边缘地带,末世前民族多样且山高水险,末世后,多股野心勃勃的势力在此地安营扎寨,叶渡派出的队伍在这里遇到了极大的困难,恰好王政清在与九河市一山之隔的地方,叶渡就请他过去帮忙镇场子。
齐海岳带领的东南远征军目前还在青岳省内,因为流金河以东的平原地区,目前是左右着青岳省数百万幸存者性命安危的粮食基地,齐海岳部得到了战区司令部更多的资源,收复一地巩固一地,稳扎稳打,推进速度相对缓慢,目前收复了九个县市。
在交通和通讯如此落后的当下,这些收复地区的新政权领导人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沈危和卫不争的婚讯。
卫不争觉得他们的婚礼已经给大家添了太多麻烦,他一点都不想扩大规模了,可人家千难万险地已经来了,也不能再让人回去,这一张罗,就到了凌晨。
送走大执事顾颂义,又看着林雨和李东源进了房间,卫不争和沈危来到院子的西北角。
卫不争对着两棵大榆树之间一弹指,两个人影突兀地出现了,是狄英和肖征。
卫不争过去,握住了狄英的手腕。
沈危问:“感觉如何?明天能不能正常行动?”
狄英僵硬地点点头:“我觉得能。”他的声音还是相当的粗粝晦涩,语言听起来却比较清晰了,至少不必再用猜的。
肖征说:“我觉得这样修炼特别舒服,要不,我们俩还继续这样修炼吧,明天早上再出去。”
卫不争换了肖征的手腕,感受了片刻说:“确实,你们这样修炼效率更高,你们不觉得累的话,就继续,我六点过来帮你们撤掉空间。”
对于这两个人的情况,卫不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让两个人做各种感觉上可能有用的试验,效果也有,但都不理想,他们出发去余浪之前,卫不争死马当成活马医,在后院给两个人设置了一个有隐身效果的小空间,让狄英和肖征把脚扎根在土地里,放开了吸收能量,同时,运转他提供的木系功法。
没想到,这个试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两个人的木头人外观改变不大,但用手摸的话,能发现他们的肌肉开始有弹性了,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卫不争确定那不是他的错觉。
原来每分钟大约二十次的心跳也提高到了二十五次左右,卫不争认为,这个进步比肌肉有了弹性更有意义。
因为狄英和肖征的情况太特殊,两个人目前又缺乏自保能力,家里孩子多,这些天来来往往的人也比较杂,卫不争不想两个人暴露,才把两个人隐匿了起来。
狄英特别兴奋,闻言用力把树根脚又往下扎了扎,抬起右手,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反手把隐身空间重新恢复,卫不争拉着沈危回到卧室。
新房已经完全布置好了,漂亮舒适得让人暂时忘记现在是生存艰难的末世,卫不争盘腿坐在床的中央,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啊,新房确实是不一样的感觉。”
遇到沈危之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象,一个打算孤独到老的人,不会放纵自己的心去勾画结婚新房这样不可能拥有的幸福。
沈危握住卫不争的手,看着他微笑。
卫不争慢慢坐直了:“为什么我会感觉你有话要对我说,并且不是什么好话?”
沈危也盘起了腿:“比如呢?”
卫不争仰起脸:“有个私生子?或者,你刚刚才发觉,自己的内心其实更爱前女友?”
沈危做沉思状:“呃,你的感觉很准确,只是具体事件有点偏颇。”
卫不争做洗耳恭听状。
沈危说:“私生子和前女友都没有,我只是被人挟持了,必须回基地一趟。”
卫不争继续看着他。
沈危很不情愿地解释:“那群小子说今天是我最后的单身日,得跟单身狗们告个别。”
“哦——,这样啊,”卫不争慢慢地点着头:“那,你快点去吧,再有五个小时就天亮了,路上小心。”
沈危没动,有点不情愿地继续说:“今儿聂司令和叶渡哥他们跟我说,结婚前一晚两个人不能在一起,这是风俗,如果不遵守,可能会影响以后的幸福。”
卫不争挑眉:“所以……”
沈危说:“所以,我天亮前不能回来,得等着天亮了你去迎娶我才行。”
卫不争歪着头看沈危:“嗯,我,知道了。”
窗户上忽然出现了几个脑袋的投影,其中一个压着嗓子说:“师父,您既然知道了,就让师爹快点走吧,您放心,来回的路上我保护师爹,师爹少一根毫毛您罚我跪大街。”
“还有我。”
“还有我。”
“还有我。”
……
卫不争跳下床拉起沈危往外推:“快走快走。”
沈危不情不愿地被推到了门外。
青枣踏踏地走过来,沈危翻身上马。
梅寒走过去牵起了缰绳。
项臻、高佑翔、狗子、齐海岳、丛无难对着卫不争嘿嘿一笑,翻身上了追青和园一几只。
粟一禾速度异能,不需要坐骑,站在沈危另一侧。
丛无难说:“不争,害你独守空房一次,回来让队长百倍补偿你哦。”
卫不争笑呵呵地说:“不用,我喜欢偶尔享受一个人的感觉。”
沈危瞪大眼睛,正准备说什么,卫不争一拍青枣的屁股,把他给推了出去。
沈危出了大门还在挣扎着回头,丛无难和狗子一边一个挡着不让他折回去。
梅寒拍着青枣:“快快快青枣,让师爹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
他又对沈危说:“师爹,就是小半夜,我师父不会因此把你休掉的。”
沈危气得拿脚去踢梅寒:“如果不是你今天献计有功,我就把你小子发配去青嘎湖,让你八百年都见不着你师父。”
梅寒十分狗腿地说:“师爹您肯定不会的,您境界这么高,胸怀这么广的人,怎么会公报私仇呢?”
狗子在一边嘟囔:“小梅你学坏了,你再不是那个高贵冷艳的梅寒了,说说是什么让你堕落至此?”
梅寒一本正经地说:“我学习到了师父和师爹高尚的境界。”
项臻瞟了一眼梅寒:这小子,还挺懂事。早上沈危从一群老部下手里突围后,打算去找聂唯城商量婚礼的一些细节,在堂屋门口被梅寒先拦住了,梅寒悄悄问沈危:“师爹,你打算一直留在这里,明天直接跟我师父成亲?”
沈危反问:“要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