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着急做出选择。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翻阅手机里的短信。多条发出的短信,都是语音。
最近的一条:宝贝儿,今晚拔拔有事,晚一点回家。乖乖跟妈妈睡吧。
随便选择一条:老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跟孩子过上安稳日子。相信我。
好吧,男人又自语道:“你该感谢你儿子。”
等吴俊绕再张开眼睛,触目所及都是陌生的。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男人。吴俊绕摸摸心口,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地狱。
“地狱没这么亮堂。”陌生的男人笑道。
吴俊绕又摸了自己的体温、心跳,半响后恍然大悟——我还活着?
“你是谁?”吴俊绕对男人充满了戒备,即便还有些虚弱,仍做好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男人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慵懒地说:“我姓黑,你可以叫我黑无常。”
卧槽,这不还是死了吗。吴俊绕的脸色又白了一层。
这时候,房门打开。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走进来,埋怨似地说:“你怎么还冒充小黑,上回没跟他打够是不是?”
黑晨松挑眉一笑,起身迎上去。拉住对方的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吴俊绕不是没见过同性情侣,但这一对显然层次比较高。特别是脸,相当耐看。
卧槽不对!吴俊绕在心里大骂自己的疏忽,这会儿还有心思琢磨男人的脸?
“二位,给个痛快话行吗?”吴俊绕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勉强坐起来,“你们到底是谁?我究竟怎么了?”
“你死了。”
吴俊绕:……
“别听他胡说。”清秀的男子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们俩都姓黑,我叫楚恒、他叫晨松。他发现你的时候,你的确是死了。嗯,怎么说呢?刚死的人比较好弄,救回来也是随手的事。”
就是说:救我就像捡了个垃圾那样?
当然不是。你比垃圾有价值多了,黑晨松如是说。
在吴俊绕瞠目结舌的这一刻,黑晨松走到床边,俯视着他:“不要打听我们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救你不是做义工就可以。”
“你想要什么?”吴俊绕是个明白的,“钱?”
“我比你富有。”黑晨松笑道,“我要的是其他东西。比方说,你儿子的灵魂,你老婆的寿命。
“我草你大爷!”吴俊绕破口大骂。
黑楚恒再一次无奈叹息。他们家的混世魔王永远都玩不腻这种游戏。楚恒把晨松推到一边,正色对吴俊绕说:“他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不要那些。其实,我们是准备跟你合作。”
“合作什么?你们俩都能让人起死回生,还有什么事需要跟我一个平凡人合作?”
黑楚恒诚恳道:“我们俩要扶持你坐上‘教父’的交椅。”
啥玩意?
见吴俊绕傻里傻气的样子,黑晨松插嘴道:“不明白?我们帮你把所有帮//派吞掉,你出面主持大局,我们俩垂帘听政。”
吴俊绕觉得自己幻听了。
“二位,你们能慢点说,说仔细点吗?”吴俊绕表示,“我刚醒过来,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
黑晨松撇嘴笑道:“不用你消化,只要你去执行。”
“不,我不想。”吴俊绕终于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我只想带着老婆孩子离开这里,过安稳日子。你们救了我,我很感激,我可以把这条命给你们。但是我不想继续回到过去那种日子了。”
听过吴俊绕的坦白,黑楚恒转头看着黑晨松,似在说:看吧,我早说他不会答应的。
黑晨松又走到床边,坐在吴俊绕面前,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让你走,过你想过的日子。”
“真的?”
“当然。”言罢,朝着楚恒伸出手,楚恒递给他一把车钥匙和一打儿钞票。黑晨松将这些东西给了吴俊绕:“拿着吧,回家。”
吴俊绕在极度惊愕中几乎是逃离了黑晨松的房间。他跑到街上,回头看着。原来他是在一家饭庄前面。饭庄装潢得古香古色,却挂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牌子——Rainbow。
这是本市最好的饭庄,想来吃一顿必须提前预约。他曾经来过,那时候听说老板是俩兄弟……
吴俊绕离开之后,黑晨松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对着电话那边的人抱怨起来:“老三,你不像有野心的人,怎么还真答应那老狐狸了?”
电话那边的黑楚文半笑着回答:“老局长在这边规整得有模有样,一个夺舍的宗云海搞定所有麻烦,上头就把老头丢到你们那边继续发挥余热。本来呢,他是要带我过去,你也知道,我跟祁宏刚熬过七年之痒,这时候走祁宏肯定跟我翻脸。所以,晨松,这事就靠你们俩了。”
黑晨松喝了一大口酒,压制自己焦躁不耐的心情:“老三,我跟楚恒过得挺好。你这不是找我麻烦吗?”
“晨松,我没强迫你。”
妈的,你还不如强迫我呢。
黑晨松自知,他们欠楚文的。当初跟楚恒的感情把黑家搅得天翻地覆。即便私奔了,黑家也没消停,一直在动用各种关系追查他们的下落。如果没有楚文和楚风帮忙,他跟楚恒不会相伴到今天。光是这个情,他一辈子都欠兄弟的。
楚恒走过来,轻声劝道:“别让楚文过来。祁宏他俩差点分手,这时候我们不帮忙怎么行?”
“你不嫌麻烦?”回了身,把人抱进怀里,“你不是最怕麻烦吗?”
“怕麻烦的是你吧?”楚恒笑着,“我无所谓,只要跟你在一起,干什么都行。”
“好吧。”晨松叹了口气,算是彻底死心了。“但是,好歹给点甜头吧?”
楚恒哭笑不得:“大白天的,你消停消停。”
“昨晚很消停。”
楚恒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提醒他至少把窗帘拉好。
夜幕降临,Rainbow一楼大厅座无虚席。二楼都是包房,因此比较起来相当安静。晨松和楚恒的办公室在二楼左侧的尽头。
此刻,下面忙得一塌糊涂,两位老板躲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
办公室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经理模样的女人无奈地看着两位不负责任的老板:“如果你们不打算多招几个人来干活,就下去帮忙。特别是你晨松,你还记得自己是这里的老板吗?”
黑晨松不知羞臊地拉着楚恒的手,笑道:“我弟弟是大老板,我是给他打工的。”
女人翻了白眼,径自走进去,揪住黑晨松的衣领把人扯了起来,顺便告诉楚恒:“BOSS,借你男人用用。”
“快拿走,我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楚恒笑着对晨松摆摆手。
时间一晃过了四天。第四天下午天色刚刚擦黑,小男生在一楼大厅忙忙碌碌,准备开门做生意。大堂经理坐在吧台边上敲着计算器,看样子非常认真。计算完最后一笔账,抬起头来看着吧台里面的调酒师:“雪大,那两个不靠谱的哪去了?”
调酒师笑眯眯地回道:“出去买东西,说是一点就回来。”
“现在五点半了!”
调酒师耸耸肩:“不要指望老板有时间概念。”
经理叹息一声,单手撑着下颚:“老板以前是当兵的,应该很有时间观念啊。”
“但是你不要忽略他另一个身份。”调酒师笑道,“有的时候,大家都要做一些不喜欢的事。就像那位先生,看起来很不喜欢这里,但他还是来了。”
闻言,经理回头看着……
“先生,我们还没有营业呢。”小男生跑到门口,拦住面容憔悴的客人。
客人看上去不大正常,神经质地抓住小男生:“那两个人呢?”
“谁?这里很多人,你找谁?”
“那两个!一个拿着酒壶,一个很好看。”
这时候,经理已经走了过来,好意提醒他:“你最好不要在老板面前夸奖另一个好看,我们老板小心眼儿,会吃醋的。”言罢,打发小男生去工作,她对客人礼貌地笑道,“请跟我来,吴先生。”
走了五天,吴俊绕不得不再回到这里。
晚上七点,黑晨松和黑楚恒才回到饭庄。一进门就听小男生说吴俊绕来了,黑晨松撇嘴笑笑,没什么表示。黑楚恒叮嘱小男生,留意今晚的客人,发现什么古怪及时报告。
于是,在办公室里,他们又见到了吴俊绕。这一次,黑晨松对着神经质的吴俊绕打了声口哨:“融合得很好了。”
黑楚恒蹙蹙眉:“比预想的快。是不是有什么外力催发?”
他们俩自顾自对吴俊绕品头论足,吴俊绕又气又急,竟掏出一把枪来,直逼黑晨松。
“哥们,冷静点。”黑晨松坏笑道,“枪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是你!”
吴俊绕对着黑晨松怒吼:“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
黑晨松毫不在乎,坐在大班椅上,又打量了几眼吴俊绕:“你变成什么样了?”
吴俊绕愤恨地咬着牙,将一边的小镜子摔碎在地上。破碎的镜片映照出他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吴俊绕的模样?完完全全的,一个陌生人。
吴俊绕语无伦次地说:“我回到家没有一个人认识我。老婆不认识我、儿子不认识我、昔日里对我忠心耿耿的下属更不认识我。我说我是谁,他们当我是疯子!最恐怖的是,为什么家里挂着我的遗像?为什么他们说我半年前就死了?尸体都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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