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殇本来不爱多言,是楚风引起了他少得可怜的好奇心:“你在这里,有何事?”
楚风冷笑一声:“跟你有关吗?大门在右边,慢走不送。”言罢,楚风当真不再搭理夜殇,继续用一根筷子在墙上勾勾画画。夜殇仔细看了几眼,发现牢房的几面墙几乎被他画满了。画的都是些什么?夜殇半点看不懂。
临走前,夜殇留了话。我随时等你大闹一场。言下之意:不要让我失望。
几天之后,楚风的灵力恢复满格状态,第二次大闹魔界的戏码,在夜殇的期待中终于上演。其结果自然是被夜殇一路碾压,楚风倒也不气恼。拍拍身上但是灰尘,斜睨着夜殇,“我知道地牢怎么走,不用送。”
本来心情不错的夜殇反而被他弄的郁闷到家。
垂柳阴阴,湖水微澜。散步到湖边的俩人,一同回忆着当年彼此间的争斗。相恋已经有些年头,夜殇的表情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也只有他能在冷淡中看透夜殇浓浓的温柔。
思及至此,楚风拉着他的手:“如果我没来,你是不是真的给花宝找后娘?”
“不会。”夜殇说,“王后当年在茶里下毒,想要谋夺王位。是我亲手杀了她。那天,我对宝儿立下誓言,至死不会再娶。”
他并没有违背当年的誓言。楚风也并未嫁给他。尽管夜殇多次提出要立楚风为后,都被楚风断然拒绝。
结婚可以,但是是在我那边。我不会做你的王后,但我会陪着你一辈子,直到你死亡。
感动之余,夜殇煞费苦心想给楚风一个名分,至少臣民们该对他有个称呼。楚风不以为意地告诉他,就叫先生吧。
夜殇本对这个称呼非常不满。楚文偷偷告诉他,在人间那边,妻子对别人介绍自己的丈夫,都会说:这是我的先生。
于是,夜殇对这个称呼哭笑不得。
心里惦记着往事的不止楚风一个人,夜殇轻声问道:“那天在小屋,你究竟想到何事,那般伤感?”
楚风回想了许久,才知道夜殇惦记的是什么事。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都过去了。”楚风只是这样说,“我现在很幸福,不论在哪里,都很幸福。”
月光下的湖面泛出粼粼波光,映衬着楚风淡淡的笑容,不是最美,却是最真实。
恍惚间,仿佛又看到手持灵力剑,面对自己坦然自若的黑楚风。
情动之际,夜殇弯下腰,将楚风抱了起来。楚风很不适应这种姿势,嗔怪道:“不要这样抱我。”
“那年那日,你怎不说这话?”夜殇的心情极好,好到想要跟楚风调调情。
楚风闻言失笑:“那时候我哪知道有今天!”
夜殇大步离开湖边,满心想着寝宫里的卧榻。他随口说着:“早知有今日,那时我便应该抱你回寝宫。”
这人真是……
楚风笑道:“那你可快点,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跑了。”
跑?你往哪里跑?夜殇垂眸一瞥,下一秒带着楚风消失在湖边。
眨眼的功夫就被压在软塌上,楚风还有些不适应。揪着夜殇肩头的长发轻声低语:“你很急?”
在床上,夜殇永远都是沉默先生。
细细呢喃声,一夜春风度。
直到当天下午,楚风才张开眼睛,抬眼看看床边,看到夜殇正坐在旁边看奏本。他猛地想起,今日早上胡闹到什么时候,夜殇不会没去处理政事吧?
要不得啊夜君,从此君王不早朝什么的。
看到楚风醒来,夜殇放下手里的奏本,走到床边,给他一杯水濡润嗓子。楚风气恼地白他一眼,想说话却没力气。夜殇低声道:“今后不会这般胡闹了。”
哦,你还知道自己胡闹了,可喜可贺!
“饿不饿?”夜殇转移楚风的注意力,免得给他立下什么几天不准这样那样的禁令。
被折腾得差点丢了半条命,楚风自然饿坏了。但是,他不想吃宫里的东西。
“我想吃南风街边那家的牛肉面。”说着,楚风已经起了身。夜殇赶紧扶着,劝他多休息,不要乱动。楚风搓搓脸,说:“睡得头晕,我要出去走走。”
魔界帝王下了禁令,他们不出去,谁都不能踏进寝宫半步。在这没有下人的寝宫内,帝王伺候人穿衣、洗漱,真是捧在手心里疼爱。
出了寝宫,楚风将搂在腰上的手扯下来,低声对夜殇说:“顾及点面子吧,让别人看到你这样,不好。”
夜殇不情不愿地放了手,规矩了很多。楚风见他面露不悦,估摸这人又闹了别扭。笑着拉住夜殇的手:“陪我走走吧。”
被安抚了情绪,夜殇的面瘫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手牵手走在焕然一新的街道上,不少人见到夜殇下跪行礼。楚风早已习惯了这些,很坦然地与夜殇肩并肩,手牵手。
少时,走到了楚风最喜欢的面店门口,正好看到有个美人从里面走出来。楚风眼尖,一眼认出那人是岩茶。
岩茶还是魔界最美的人,眼波流转间尽显迷人风情。楚风想起他夜殇面前脱下衣衫的画面,有点微妙的心情,让他很想把岩茶踢出魔界!
祭灵师也是人,也会嫉妒吃醋的。
岩茶也看到了他们二人,神色立时变得紧张尴尬。岩茶的一众下人急忙跪地向夜殇行礼,夜殇就像没看见似的,拉着楚风的手准备进去。
岩茶上前几步,刚好跪在夜殇面前。一声夜君如数年前的夜晚,唤起记忆中的千回百转。
夜殇垂眸,竟在楚风面前伸手扶起了岩茶。岩茶有些激动,双眼湿润,直勾勾地看着夜殇。夜殇冷声道:“北方族长已向本君递了婚书,若你愿意,可与他见上一面。”
岩茶咬着唇:“夜君明知岩茶深爱何人……”
卧槽!我还活着呢,你要干什么?
楚风插手将夜殇扯到身后,微微低头看着岩茶,低声道:“他是我的。”
岩茶恨恨地瞪着楚风。若不是这个人,他早就成为夜殇的王后了!面对岩茶的敌意,楚风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记住,你再敢多看他一眼,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说完,抓住夜殇宽大衣袖,撞开岩茶,径直走进店里。
夜殇忍着笑,偷偷问楚风:“你怎还想着那时的事?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娶他。”
楚风白了夜殇,使劲攥了他的手,低声警告:“管好你的手,别再让我看见你那手碰别人!”
夜殇挑挑眉,格外诧异。这么多年了,他从不知楚风的独占欲丝毫不输于自己。夜殇淡淡笑着:“这一生,我的眼睛只会看你一个人,我的手只会碰你一个人。”
土味情话说得可是顺溜儿。
楚风挑挑眉,心情大好:“我还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篇亲们想看谁的番外?
第10章
午夜、旷野、晦月。
数盏车灯将偌大个空地照射出惨白惨白的光来,就像在阴惨惨的黄泉路上留给亡魂的一块儿驻足地。
光明的边缘隐约可见几十双脚,运动鞋和皮鞋,灰色和黑色,交错罗列。
事实上这些都是活人的脚。
今晚,是本市恶名昭昭的两大帮//派——火龙帮、青龙会的一场死战。
青龙会的老大“吴俊绕”只是个被赶鸭子上架的主儿,他满脑子都是赚钱,早就想将帮//会洗白,走入正轨。无奈,前面横着一个跟他算旧仇的火龙帮。
火龙帮的龙头“郑大军”已过不惑之年,受尽老帮主的教诲,将有仇报仇贯彻得淋漓尽致!你吴俊绕的爹杀了我的爹,我就让你偿命!
生命,是脆弱的。若你不珍惜,当真算不得什么。有人视性命如粪土,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命,在一些人眼中就是这么贫贱,毫无道理可说,更无逻辑可循。
与生俱来?吴俊绕觉得,不是。若他生在普通人家,定是个拼命赚钱的好商人。郑大军觉得,命是天注定。天,让他生在了火龙帮,那他的命就是火龙帮的。
同样的时代,同样的环境,造就了不同样的人。
吴俊绕和郑大军都没猜到最后的结果。自家兄弟反水,杀了自家老大。有钱大家一起赚,两个老大太碍事,除掉不就得了。
背信弃义者开着车缓缓驶离,留下几个人找地方,挖了坑掩埋尸体。待这一切过去,天上的乌云才缓缓飘离晦暗的月亮,惨淡的月光映照下来,照着一片片被翻上来的新土。
天色未明,不知道从什么方向走出一个男人。在黑暗的树林中,悠闲地迈着步子,右手拎着一个精致的银酒壶。
男人停驻在新土边缘,数秒后,他蹲了下来。手指在土上勾勒出古怪的图案……
安静的林间连一丝风都没有吹过,被拍得扁扁平平的土块忽然成了粉末,缓缓地飘散在半空中。土坑里,蜷曲着两具新鲜的尸体。
男人咂咂舌,自语地嘀咕着,只能救一个,救你俩谁呢?
忽然,尸体上传来了手机铃声,男人好奇地扒拉出手机来。见屏幕上显示出一张三四岁孩子的照片,和一段语音提醒。
拔拔,快肥家。宝宝要跟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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