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匆匆忙忙洗了头和澡,刷牙的时候,他盯着镜子里泛着光的眼眸,不可思议地扫了一眼握着牙刷的手。
他刚刚竟然想着施云卿最后说的那四个字就硬了!然后又想着那张冷峻的脸,给自己来了一发。
回到房间时,白栩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直视那个男人。
施云卿看了一眼滴着水的头发,拿起一条干毛巾,把人推到椅子上坐着,轻轻地帮人擦拭头发。
他动作轻柔舒适,白栩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突然也不心虚了,这人是自己的男朋友,YY一下多正常啊。
施云卿把头发擦干后,才拿着衣服去了厕所清洗。
白栩等人一走就爬到了床上,他翘着二郎腿,打开扣扣群,跟群里的粉丝们开始聊天。
“亲爱的童鞋们,两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对你们的思念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甜甜的橙子:小哥哥,看来回家玩得挺开心哈。
隔壁村的林妹妹:这怕不是个傻子主播?
孤独的游魂:呵呵。
不减三十斤不改名:开黑,开黑,一缺三,有来上车的吗?
知否知否:什么段位啊,我新手,可以带我嘛?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来,来,来,一起,一起。
... ...
白栩盯着不断跳跃的群消息,感受到了被大家忽视的失落感。
这是他的粉丝群,是吧?不是开黑交友群,是吧?
他退出群里,扣扣页面上有很多条未读消息,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以前订阅的新闻广告通知,他随意地划了几下,看到今早有条消息发来,备注是初中班长陈刚。
他带着些许疑惑,点开了这条未读消息。
“白栩,明天在镇上的平江酒楼有个初中同学聚会,你回来了没?如果要参加的话,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确定人数。”
十几分钟后。
“你来吧,我们这届的同学很久都没见了。”
白栩初中毕业后就去了市里读书,镇里的大多数同学们要么出去打工了,要么就是考到县里的高中去读了。
他记得以前也有几个玩得好的兄弟,陈刚就是其中一个。只是初二暑假他爸妈去世后,他消沉了一段时间,独来独往地读完最后一年就毕业了,自然跟以前的同学们也淡了来往。
等他彻底从父母的阴影里走出来,他也跟以前的初中同学失去了联系。
施云卿擦着头发走进房间,就看见床上的人拿着手机,一动不动地发着呆。
他走过去,伸出手指轻轻探了探那人的脸颊,“在想什么?”
白栩嘴巴比脑子还快,“想你!”
施云卿轻笑,把毛巾扔在一旁,欺身上前。
白栩被人禁锢在身下,盯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俊脸,紧张得吞了吞口水,他感觉从厕所出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度又升了起来。
心里像有千万只蚂蚁般,挠得他发痒难耐。白栩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直接伸长手臂,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施云卿一愣,心底的情愫蔓延至全身,他捧着少年的脸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宝贝,轻轻地吻了上去,温柔缱绻。
细碎的吟声在耳边轻轻响起,两具血气方刚的身体迅速火热了起来。嘴唇相贴,熟悉而陌生的触感让两人沉溺在对方的气息中。
白栩不满于现状,无师自通地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紧拥在一起,双方都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施云卿借着仅存的一丝意志力,分开了两人的亲吻,他喘着厚重的呼吸,把头埋进了白栩的肩窝里,嗓音沙哑低沉,“这里不行。”
两人抬起头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里还未消烬的欲.望。
施云卿坐起身,伸出手指轻轻地把对方身上凌乱的T恤给抚平了。
“其实我在想要不要去参加初中同学聚会。”白栩自然而然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施云卿低头看了几眼,轻声问道,“你初中同学里有你不想见的人吗?”
白栩想了想,“没有。”
他自认为当时人缘还算可以,他爸妈也是学校的老师,不至于和人有什么矛盾。
施云卿摸了摸他的脸,“难得回来一次,想去就去。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大家已经不再是当初你所认识的少年,或许很多人都变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施云卿所说的,也正是白栩所担心的。
他暗自想了几分钟后,扬声道,“我觉得我还是想去的。”
毕竟初中的最后一年,成了他的遗憾。即使所有人都变了,他也无所谓,就当给那回不去的一年作个告别。
施云卿点头,“那就去,明天我开车送你。”
白栩惊讶道,“开车?你开车来的?”
施云卿笑道,“我中午不是说了吗,我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
白栩嘟囔:“当时我没注意听。”
他拿起手机,给陈刚发了消息,确认明天要去参加同学聚会。
陈刚很快给他回复了消息,说了约的时间是明天中午十一点,尽量不要迟到。
施云卿揉了揉他的头发,平躺在床上,解释道,“我在B市有一个客户,向他借了辆车,今早开来发现你们这不能停车,就把车停在村西的一家大叔家里了。”
白栩想了想,村西的大叔可能就是瘸了一条腿的王大叔了,他心地善良,朴素敦厚,是大家公认的老好人,难怪会答应把车停在家门口好几天。
施云卿把毛毯盖住两人的肚子,白栩侧过身贴,把头放在男人的臂弯里,他动了动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轻轻说道,“明天去镇里给王大叔买点东西吧。”
施云卿拍着他的手臂,“好。”
第二天,白栩起来的时候,施云卿正在厨房煮面条,张落英站在一旁,笑呵呵地,时不时地指点一下。
白栩靠在门棱上,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安静而又满足。
吃了饭,谢小酥给白栩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直播。白栩没回答,反问他工资什么时候转过来,已经距离发工资的时间过去了好几天,他的支付宝一点动静都没有。
谢小酥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也没说清到底什么时候转钱,白栩听得不耐烦,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施云卿拿着洗好的梨子走过来,塞到白栩手里,看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白栩咬牙切齿地把工作室打算克扣和拖欠工资的事给一口气说了,说完他还愤愤不平,“你说我当初是不是眼瞎?”
他拿起梨子使劲地咬了一口,把梨肉咀嚼地稀巴烂。
施云卿看着他这气愤地模样,反而笑了起来,“说来也多亏了你们工作室,如果没有找到你,我俩就不能遇见。”
白栩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心理的怒火瞬间熄了大半,可还是心有不甘,“可那是我努力直播得来的工资啊,难道就这么任人宰割?”
施云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是有你男朋友吗?放心,等你同学会回来,你的工资一分不少的都会到你账户上。”
白栩一听,总算是满意了,他拍了拍施云卿肩膀,故意挑逗地看了一眼,“我男朋友怎么这么厉害呢。”
施云卿似笑非笑,“你男朋友一直很厉害。”
看到时间差不多了,白栩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带着施云卿出了门。
施云卿跟在他身后,无奈道,“你这是去聚会还是去相亲?”
白栩摸了摸刚刚吹好地发型,笑眯眯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当年也是班里最靓的仔啊!”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到村西王大叔家,白栩盯着地坝上那辆黑得发亮的迈巴赫,有些不敢置信。
“你就开这车走了三个多小时的乡路?”
施云卿盯着干干净净的车身挑了挑眉,“我昨天开它来的时候,整个车身都是水泥。”
白栩还想说些什么,原本正在堂屋里的王大叔抱着一只公鸡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看到两人站在车前,笑呵呵地说道,“小伙子啊,你的车上太多泥啦,我帮你把车给洗了,呵呵。”
白栩连忙拉着施云卿走上前,连连道谢,王大叔罢了罢手,“莫得事,我闲在家里也没得事干。”
王大叔年近四十,因为腿脚不便,家里也没亲戚帮衬,到现在都是截然一身。平时就靠在家里编织点东西拿去街上卖点零用,靠着乡里乡亲和政府的补助生活。
跟王大叔打了招呼,两人准备上车,白栩走过去突然拉住了施云卿的手臂
“怎么了?”施云卿问
白栩盯着他手里的钥匙,笑道,“豪车啊,让我试下呗!”
男人,对车的都有一种迷一般的痴迷。那感情,如同女人对包包,化妆品一样热爱。生活中,往往会看到一群无车族,尽管买不起车,可他们对于车的向往和热爱从来没有断过,就算买不起,也会花很多精力去了解和钻研。
施云卿笑了笑,把钥匙递给他,转身上了副驾驶。
发动车前,白栩摸着方向盘感叹,“男朋友,我要是把车擦了,撞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