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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者 (折一枚针)


  寂静的夜,孤城,无人经过的城垣。
  好久,元贞才放开他,细心地擦他的嘴角,然后像是做了坏事的野小子,自责地背过身,紧接着,衣服被从后头拽住了。
  元贞没回头,而是向后伸出手,贾西贝松开衣服,牵住了他。
  两个人都没有话,踩着银白的月色,踩着一地星光,往回走。
  出来的时候没觉得,回去却发觉这条路这么短,屋子就在前头,绮梦就要结束,元贞舍不得,身后,贾西贝忽然停下来。
  他回头,看到小家伙揪着衣角,把他往旁边的阴影里拽。
  很黑,比城墙下还黑,贾西贝靠住什么东西,抬着下巴踮起脚,眼睛应该是闭着的,喘得很乱。
  元贞发愣,贾西贝轻得不能再轻地说:“哥,亲嘴儿……”
  元贞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炸开了,小心翼翼握住那条细脖子,轻缓地蹭他的嘴,它为他张开,舌尖乖乖挑着,一舔,就融化了……
  等他们回屋,高修已经铺好了床,贾西贝脸蛋红红的,扭捏着说:“我……我跟岑哥睡……”
  一个吻,已经让他明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哥哥们乱睡了。
  上了床,熄了灯,岑琢问逐夜凉:“叶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逐夜凉睡地上:“还没想好,再待一段吧,你养养伤。”
  他从来没有“没想好”过,高修转动眼睛,那家伙向来是有计划的。
  是的,逐夜凉有计划,下一站是兴都,狮子堂和染社两大社团的监狱城,西方分社办事处的所在地,也是他此行中最重要的一环。
  但他不想这就走,他想和岑琢再待几天,哪怕就几天呢,一旦去了,他们的关系恐怕就不可收拾了。
  贾西贝鼓起勇气,凑到岑琢耳边:“岑哥,我想留下来。”
  岑琢挑眉,拿被子盖住两个人的头:“想好了?”
  “嗯。”贾西贝捏着小拳头。
  “好,”岑琢拍拍他的肩膀,“有志气,将来……”
  外头有人敲门,是陈郡:“岑会长,睡了吗?”他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染社西方分社的家头进城了,在会议厅,要见你。”
  岑琢腾地从床上坐起来,逐夜凉替他亮起照明灯。
  “来了多少人?”岑琢习惯性摸枪。
  “只有几个贴身的小弟,”陈郡说,“好像是有事要谈。”
  伽蓝堂全员赴会,走进砖石结构的会议厅,朱俭从长桌旁起身,西装上的灰尘还没来得及拂去:“这么晚,打扰诸位了,”他开门见山,“受社长之命前来招安,不敢怠慢。”
  “招安”两个字让所有人一怔。
  岑琢没入座,戒备地打量他:“染社想招安伽蓝堂?”
  “是的,细节可以谈判,”朱俭也在打量他,“岑社长如果有意,可以跟我去兴都,我们分社长正在猛鬼城静待佳音。”
  猛鬼城,兴都的中心建筑,从内到外三道超合金闸门,安如磐石固若金汤,是天下第一的监狱,也是兴都堂和西方分社的办公地。
  没有通行许可,是绝对进不去的,何况是分社长所在的核心区。
  “好,”逐夜凉当即应承,“我们答应。”
  “叶子?”岑琢皱眉,诧异于他的轻率。
  逐夜凉一把握住他的手,问朱俭:“什么时候启程?”
  “当然是越快越好,”朱俭看了眼表,凌晨一点,“飞行器就在城外。”
  “我们要带骨骼。”高修说。
  “当然,”朱俭一派大社家头的豪气,“空间足够。”
  岑琢稍一思索,漆黑的眸子盯住他:“出发前,我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朱俭心里打鼓,脸上却露出和气的笑:“没问题。”
  岑琢领他去的是城楼,路上一瘸一拐,朱俭忍不住问:“岑会长,腿怎么了?”
  “打仗打的。”岑琢说。
  “打仗?”朱俭看城里好好的,不像发生过冲突的样子。
  到了城楼,逐夜凉一跃而下,空行狮子发出嗡嗡的噪声,狮子吼聚能的光异常明亮,朱俭愕然盯着那个身影,飞行骨骼,三年前他只见过一次,是江汉决战时的牡丹狮子。
  视线随着逐夜凉向远、向下,广袤的平原上,一处巨大的战场遗迹。
  “那是……”
  战斗残骸,或说是骨骼坟场,不规则的圆形,直径一公里左右,从这个规模看,双方投入的战力、战斗的激烈程度、损毁伤亡的人员,难以估量。
  “就在昨天,”岑琢说,迎着西来的风,“和七芒星决战,以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死伤为代价,兰城胜了。”
  朱俭震撼,面对这样向死而生的大战,没人能不震撼。
  他看着岑琢的腿,他是为这个伤的吗,参加了保卫兰城的战斗?
  可为什么?
  “家头,你亲眼看到这个战场了,”岑琢说,“无论招安是否成功,请转告贵社的分社长、社长,有人在这里拼死守护国境,兰城需要江汉的支援。”
  说完,岑琢转身走下城楼,逐夜凉一个盘旋飞回他身边。
  朱俭盯着他们的背影,又看向远处夜色中的血海尸山,没有光照着,那么多人的死就像不存在一样。


第6卷 兴都
第60章 为什么亲我┃“有种你问老子一句,为什么亲你!”
  到兴都时是拂晓。
  熏风轻拂, 空气湿润, 隐隐飘来花香,和兰城熬人的干冷有天壤之别。
  坐染社的车前往市中心, 路上看到一片庞大的建筑群, 朱俭介绍, 那就是猛鬼城,楼并不高, 在两到三层之间错落, 但占地很大,将近四分之一个城区。
  剩下的四分之三也和猛鬼城有关, 有提供监狱巨大电力消耗的发电厂、为大量犯人和社团成员配套饮食的食品公司、负责卫生防疫的公共机构, 还有长期陪住、上下打点的犯人家属。
  “全天下的重刑犯都关在兴都。”朱俭说。
  其中就包括狮子堂的被俘干部。
  岑琢皮笑肉不笑:“不会把我们也关进去吧?”
  朱俭反问:“伽蓝堂觉得我们西方分社有这个能耐?”
  被将军了, 岑琢懒得和他斗嘴:“说不过你。”
  朱俭对他的印象不错,年轻、率直、有牺牲精神,就凭他在兰城城楼上的一番话,是个爷们儿:“没办法, 天天开会练出来的, 坐江山和打江山不一样, 你来就知道了,成天玩虚的。”
  兰城在粉身碎骨,江汉却在唇枪舌战。
  岑琢垂下眼睛。
  “岑会长,我给你透个底,”朱俭压低声音,“招安是真的, 我们西方分社会尽力促成这次谈判。”
  好人谁都想做,作为引伽蓝堂入社的中间人,西方分社将得到这个盟友,两把刀并作一处,直指江汉权力斗争中的异己。
  驻地在分社俱乐部,猛鬼城东缘,伽蓝堂一行四人,岑琢和逐夜凉一间房,高修和元贞一间房,暂时休息。
  高修一路上很阴沉,进了屋,元贞把靠窗的床位让给他,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去洗脸,高修却搡开他,质问:“是你劝贾西贝留下的?”
  元贞移开眼睛,没说话。
  “为什么?”
  元贞想解释,高修却不让:“兰城是什么地方,又穷、又苦、又危险,你让他一个娘娘腔留在那儿!”
  元贞皱眉:“你从不说他是娘娘腔。”
  高修闭上嘴,他怒火攻心,失言了。
  “你不了解他。”元贞说。
  “我不了解他?”高修觉得可笑,“他从到伽蓝堂就是我罩,你把他揍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是我安慰他!”
  是,元贞承认,在照顾贾西贝这件事上,高修比他资格老:“你罩他,安慰他,是把他当成你的附属品,你根本看不到他身上的价值。”
  不,高修看到了,那孩子的美好、温柔、治愈人心的力量,所以他才舍不得他,自私地想把他留在身边。
  元贞告诉他:“在北府堂,我和他被关在HP室,门外机枪扫射,我以为过不去这个坎儿了,他却从窗户爬下去,穿上日月光回来救我,你知道他破窗而入的那一刻,我是什么感受吗?”
  高修惊讶,在他心里,贾西贝一直是被照顾、被保护的那个。
  “我看到了他小小身体发出来的光,”元贞说,“他坚韧强大的另一面,不像你,那么任性,只想让他温暖你。”
  被戳中痛处,高修吼:“我保护他,他温暖我,有错吗?”
  “没有错!”元贞的声音也高起来,“可他不需要你保护,他是个御者,他要长大成人,而不是被我们呵护着,永远做个宠物!”
  “可我需要他!”高修抓着残疾的左臂,贾西贝长大了,天高任鸟飞,那自己呢,被留在原地的自己怎么办,“我这里没有一点感觉,像是空了,一直连到心脏,我需要他来填满,这种感觉你不懂!”
  因为需要,就可以剥夺另一人的未来吗?元贞瞪着他,瞪着他麻木的胳膊,不再说话。
  隔壁,岑琢听到模糊的争吵,问逐夜凉:“他们闹腾什么呢?”
  “因为贾西贝。”逐夜凉简短地答。
  关于爱,究竟是禁锢,还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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