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又往马车的白玉盆里添了几块冰块,冰冰凉凉的寒气瞬间充斥在车厢内,就连从那被掀开一角的帘子处钻进来的热气都未能钻进来,甚至是还有着些许的寒气钻了出去。
若不是这样,刚才他们也不至于连着驾着马车换了好几处地方,谁让每次马车一停下,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四周就聚集了一大堆的人。
就跟赶苍蝇似的,赶也赶不走。
他们这地儿偏僻,前面又正好露出块完整的视野来让人看得清楚,索性就停了下来。
“方叔你说,那叫郇一的,他要找的朋友是仙道中人还是魔道中人?”慕容子瑜放下了帘子,趴在小几上,顿时没了个正经。
就在刚刚,他们还未到天净台地界的时候,薛荀就下了马车,也没说声去哪儿。
“这我可不知,”方叔摇着头笑了笑,“老奴虽是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可这看人的本领啊,还当真没有少主您强。”
慕容子瑜笑弯了眉眼,“什么时候方叔也学会油嘴滑舌这一套了,等我回去了就告诉方嫂,让她好好管管你。”
“嘿,那臭婆娘可是巴不得我不在家呢。”方叔嘴里说着一套,可那脸上的神情却又是另一套。
直叫人羡慕。
第7章 第七只大大
薛荀向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
至于眼下的贫嘛,自然而然就是指的是他本人了。
他用抢来的银子换了身黑色衣裳,戴了个黑色斗笠,路过铁铺时又买了把比较锋利的短匕首,随后找了块地又将脸上的东西重新捣鼓了一番,这才重新进了街道,走在人群当中。
他可不想真被人剁成丸子。
唔……虽然他很喜欢吃丸子。
最好还是肉馅的。
虽然慕容子瑜给他换的那一身衣裳也是干净的,可他心底里觉得,将别人的衣服穿在身上,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而且那颜色还是纯澈的天空蓝,走在街上不想让人注意都难。
薛荀拐角进了处偏僻的茶馆,付了银子,随便找了处最贴墙角的位置坐了下来。想来那桌上的人也是东拼西凑起来的,没人说话不说,周围的气氛还是古怪的很。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茶馆里多是些自诩名门正道的野路子,耳边嘈杂的很,薛荀也只捡了些有用的听了进去。
嘿,你说这些人奇不奇怪,竟然连谁家找了个小娘子,谁家相公爬了墙也都给说的个清楚,就像是亲眼看见的一样。
其中说的最多的,周围人聚的也最多的是客栈西角的一个大汉。那人身上背着把大刀,刀身上又穿了九个铁环,再加上那大汉本就生的凶猛些,看上去就像是不好相处的。
薛荀也知道此人,此人名叫宋莽,身上背着的乃是九环刀,武功虽然不怎么样,却是很会看事来事的很,别人几乎是动了个眼神的功夫,他就能给你说出称心如意的话来。
可这人唯一的缺点,那就是没志气,说白了——那就是怂。
薛荀向来是对这些宵小之辈记不住的,他也不屑去记,可他却是能够凭借手中的武器对上这号人物,你说奇不奇怪。
现如今这宋莽说的,正是那日割鹿崖一事,就连薛荀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来听了一听。
“……嘿,当时那个叫风云涌动,地崩山裂的啊,只见那仙门傅子苏剑花一转,顿时使出了招太虚吟,直取那魔头心脏,结果自是可想而知。魔教尊主自然是败了,你瞧我这话说的,都一剑穿心了给钉到石头上了,那还能有活气不成。不过啊,最精彩的还在后面呢,你们猜怎么着了?”
宋莽说的口干舌燥的,这会儿更是也不用什么茶杯了,直接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
旁边就有人插话了。
“那还能怎么着,自然是处理魔教余孽,将魔道打的个落花流水啊。”
“非也非也。”宋莽摇了摇头,脸上洋洋自得。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就是说啊,小二,再来一壶酒几盘小菜,银子算我账上。”
宋莽一听,目的也达到了,自然是毫不吝啬的说了起来:“听说魔教尊主死了之后,仙门的那位首席弟子——疯了哟。”
“你这人休要胡说!”有人不乐意了,“我前几日路过空峒仙门时,明明还瞧着那仙门的三师兄好好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疯了?!”
薛荀挑了挑眉,似是也有些好奇。
“小兄弟莫急,莫急,听我说完再动怒那也不迟啊,”宋莽笑着继续说道,“魔教尊主死后,当即有人想要上前将魔头挫骨扬灰,可那仙门三师兄却是红了眼,直接一掌就把人给拍落了山崖,最后还是仙门三位长老共同出手,将那傅子苏给押了回去。只是听说后来,那魔头的尸体也是不翼而飞,有人说是那仙门中人藏了起来,还有人说啊,那傅子苏与那魔教尊主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哎,那位兄弟,你也别瞪我,我只是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罢了。再后来啊,就也有人站出来说,他曾经见过那仙门三师兄和魔头并肩出现在割鹿崖上过,瞧那模样还挺是亲密似,有说有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少爷千金出来幽会呢……”
“荒唐!”薛荀这一桌上的男子忽地拍桌而起,转身就拔剑相对,“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
宋莽瞧这男子杀气腾腾,顿时也慌了神,立即苦哈哈道:“这、这位仙人,小人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何必动怒呢……”
桌上的另一人也站了起来,眼睛一斜,嘴里没个正经道:“人家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着,你这是还想仗势欺人不成?!”
“闭嘴!你们拥护的是剑亦山庄,自然就是眼红,看不得空峒仙门的好。”
那人似是也恼了,‘蹭’地一声拔剑相对,“那又怎么样?!你们空峒仙门增了污点还不让别人来说怎么的,在我看来,空峒仙门就是比不上剑亦山庄,永远都比不上!”
看戏的众人立即就明了了,嗬,这两家伙——原来是空峒仙门和剑亦山庄各自的拥护者啊。
“……你找死!”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旋即也不顾如何,直接挥剑刺了上去,两人瞬间打了起来。一同跟随的人见此,也纷纷拔剑纠缠在了一起。
仙道里这种比剑是常有的事情,如今屠魔大会在即,自然更是司空见惯。
客栈里的人也纷纷退了出去,让出足够的空间来,好让他们打个痛快,自己也看个痛快。
薛荀不急不慌的端起茶杯,一饮到底,旋即拉低了斗笠,趁着混乱从人群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退了出去。
与他邻桌相对的一人也跟了出去。
自薛荀进入客栈的那一刹那开始,这人的目光便停在他身上,如蛆附骨,又跟毒蛇般狠辣的紧追着他不放。
此人名叫齐项远,因着使用的趁手武器乃是两把尖利倒勾,专杀魔道中人,故因此仙道中也多称此人为“勾魂使者”。
待出了客栈后,薛荀便挑了条山间小路直往天净台的后山方向赶去,那里因着有一处沼泽的缘故,鲜少有人前往,更别提是有什么荒野人家了。
薛荀停住脚步,拉低了斗笠,这才压低了嗓音沉声道:“我与勾魂使者想来素不相识,阁下为何偏要紧追着我不放?”
齐项远从后面也现了身,他紧紧盯着眼前的这道身影,不由眯了眯眼,“我勾魂使者杀人无数,血腥味早已是深入骨髓,一闻便知。你虽然隐了气息,可你身上的血腥味和戾气实在是太重,不得不令人生疑。”
薛荀勾了唇角,“所以呢?”
“所以,今日又是天净台屠魔大会,难免会有魔道中人掺杂进来,你又不以真面目示人,谁知道你跟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薛荀转过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几乎是走到离他距有两步远的地方才停下了。
“若是我给你看了我的脸,那你是不是就会放我离开?”
“当然,”说着,齐项远不由握上了腰间的一对尖利倒勾,“可若你不是,也休怪我……”
“都是大男人,不就是看个脸嘛,我给你看不就是了,”薛荀戏谑道,“难不成我给你看了,你还能娶了我不成?”
“你……”齐项远气结。
只见薛荀左手掀起斗笠一角,慢慢的往上抬去,那齐项远亦是全神贯注的盯着。
薛荀勾了勾唇角。
只见下一秒,右手迅速的化成利爪紧按住那对倒勾,左手袖中匕首刹那间犹如闪电划过。可惜那齐项远连倒勾都未拿出,就觉喉间一凉,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薛荀出手,向来讲究的是快、准、狠。
“你要真是想娶,爷还不想嫁呢,”薛荀蹲下身,与齐项远对视,“要不是这里人多口杂,你这双眼,我可是要留下的,有点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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