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垂目,不言不语。
唐玉泽见他沉默,心里忐忑。“如今你好了,我不必再冒风险了,也有时间陪你。”
秦重倏地起身,伸手抱住他,唐玉泽惊讶,脸贴在他的怀里,身体僵硬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秦……秦……秦重……有话好……好说……”他闷声闷气地道。
秦重轻抚他柔软的发丝,俊逸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他放开唐玉泽,拍了拍他的肩。
“去找巫王吧。”他道。
唐玉泽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我还未喝茶呢。”
秦重扬声对站在门口的黑衣人道:“明华,取只茶杯来。”
“是,主子。”明华应了一声,不一会便拿了只洁白的瓷杯子,放到桌上,与秦重的茶杯乃是一套。
秦重提起茶壶,倒上清绿色的茶水,将杯子摆到唐玉泽面前。“喝吧。”
唐玉泽觉得今日的秦重怪怪的,又是捏他的手,又是抱他,还请他喝茶,完全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他拿起茶杯,牛饮般地一口饮尽,用手背擦擦嘴角,起身道:“茶喝过了,我走了。”
“嗯。”秦重拿起书本,漫不经心地应道。
唐玉泽见他又恢复成平日的淡定,不疑有他,走至门口,对明华道:“要护着主子,懂吗?”
明华恭敬地道:“小的明白。”
唐玉泽大摇大摆地走了,明华看了眼他的背影,转头对秦重道:“唐主子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
秦重慢悠悠地翻着书,道:“我不急。”
明华耸了耸肩。既然主子不急,他这当下属的,也没必要为他们操心。
唐玉泽走出去好几条街后,忽地闪进一条无人的巷子里,靠在斑驳的墙上,心突突地跳,一种既雀跃又期待的情绪不断地影响着他,令他面红耳赤,浑身燥热。
抬起那只被秦重摸过的右手,死死地盯着瞧,过了好一会儿,他狠狠地亲在手指上。
这根手指,被秦重摸过,啊,这根也被摸过,这里也是……
亲完五根手指,手心和手背,他羞得捂住脸,蹲了下来。
“哗——”
突然一盆水从天而降,他耳朵一动,瞬间魔气护体,身影消失在原地,躲过一劫,他满脸怒气地抬头,看到巷子边上的楼上正开着窗,一个娇俏的女人手里端着一个空了的金盆,笑盈盈地俯视他。
“你——”唐玉泽瞪了瞪她,压下火气。罢了,好男不与女斗,何况是一个境界如此低下的女修。
那女子朝他抛了记媚眼,娇媚地问道:“好个俊俏的小哥,要不要来奴家的阁楼坐一坐?”
唐玉泽一怔,魔识一开,觉察到附近的情况,忽地冲出巷子。
他居然一不小心就跑进了花街的巷子里。那女修的屋里床上还躺着一个衣裳不整的男修呢!
女子见人跑了,咯咯咯地笑,关上窗户,放下金盆,转身对躺在床上的男人道:“那人走了。”
床上的男人衣领半敞,细长的灰发披散,神情慵懒,手里轻捏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果子,舔了舔唇角道:“这些外界之人,真是无处不在。”
女子回到床边,坐在床边,一只柔荑在男子的肩上抚过,细长的脖子往前伸,吐出舌头舔着小果子。
男子轻笑一声,将小果子塞进女子的嘴里。女子含着果子,攀着他的肩,靠近,将果子喂给男子。
男子猛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吃了果子,也啃了她的唇。
许久,两人分开,女子衣裳半开,露出平坦的胸膛——她该是他。
“讨厌,离伊殿下如此粗鲁,都将奴家的妆容弄坏了。”女子装扮的少年抚了下鬓角的发丝,又整理裙裳,俏丽的脸蛋羞答答的,如情窦初开的少女。
灰发男子正是离伊,看到少年如处子般娇羞,轻哼一声:“你与恩客戏玩,莫非从不脱衣?”
少年柔弱无骨地趴在他的怀里,仰着小脸蛋道:“奴家的恩客可不像殿下这般勇猛,每次都将奴家弄得又舒服又疼。”
离伊捏了捏他水嫩的脸蛋儿,道:“想得挺美,可惜你不对本座的胃口。”
少年脸色一变,迅速地离开他的怀抱,坐到一边,气愤地道:“哪怕离伊殿下上一次奴家,奴家死都心甘情愿。”
“呵,本座不好男色。”离伊取了一颗小果子,放入口中,轻轻一咬,尝到了甜蜜的果汁。
少年噘嘴。“可是奴家却知,殿下对俟界主情有独钟呢。”
听到少年提到俟界主,离伊不喜不怒,问道:“你也觉得本座喜欢俟蔺封?”
“难道不是么?”少年伸出手指头,数着。“殿下和俟界主有数百年的交情,曾一起历险,是过命的兄弟,万西城覆灭后,俟界主虽死里逃生,却命在旦夕,是殿下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方脱离危险。后来俟界主与殿下反目成仇,殿下似乎也并未对他痛下杀手,而是离开了无定地界。奴家觉得,殿下对俟界主付出如此之多,俟界主不领情便罢了,还恨上了殿下,实在有些忘恩负义。”
离伊捏住他精巧的下巴,眯眼问:“你倒对本座的事一清二楚。”
少年不顾下巴的疼痛,一双美目顾盼生辉,柔声细语地道:“只要是殿下的事,奴家都想知道。”
离伊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只要是本座的事,你都想知道?”
少年无畏地迎着他的凌厉,舔了舔嘴。“殿下想杀了奴家,那便杀了吧,要是能死在殿下的手里,奴家受宠若惊,也不必守在这破地方,日日夜夜思念殿下。”
离伊收了杀气,把他从身上推开,下了床,穿戴整齐,无情地道:“留你一命,尚有用处,待本座成为无定地界的界主,自会接你入宫。”
少年面上一喜,趴在丝被上,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
离伊披上兜帽披风,隐去身上的气息,毫不留情地走了。
门一关,少年吁了口气,从床上的暗格里,取出一玉质的角先生,迫不及待地用上,须臾,他发出满足地叹息。
“啊,离伊殿下……”
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房间暗室的墙徐徐翻开,一墨衣男子走了出来,看到床上少年的模样,他眼神微沉。
“小意倒是享受得紧。”他坐到床边,伸手摸了过去。
被唤小意的少年看到墨袍男子,不但不惊讶,反而偎进他怀里。“我的兄,难道你就如此残忍地光看着?”
“你对那离伊念念不忘,岂会想着我。”墨袍男子上了床,低头一看,帮他把角先生取出。
小意只空虚了一小会,很快又充实了,他拱了一下,目光含泪。
墨袍男子问:“是我好,还是那角先生好?”
小意扭了扭,道:“自然是你的好,角先生哪有你雄壮?”
“若换成离伊的,想必更好?”墨袍男子俯首,吻住少年的唇。
小意唔唔几声,感到一股强劲的气从下往上冲,丹田内瞬间充盈了起来,令他浑身舒畅。墨袍男子吻罢,也不多话,把少年侍候得服服帖帖。
事毕,小意仰躺着,双眼发直地盯着床铺,经脉里的巫气四处游走,暖洋洋的,令他重活了般鲜活,墨袍男子下床,整理衣袍,系上腰带。
小意转动眼珠子,贪婪地盯着墨袍男子宽厚的背。“我的兄,下次你何时来?”
墨袍男子回头,看他一副妖娆的模样,笑道:“离伊何时来,我便何时来。”
小意噘了下嘴。“可是离伊殿下不常来。”
墨袍男子道:“那你便忍着。”
小意摸摸自己的丹田,委屈地道:“它可忍不了。”
自从与这墨袍男子双修后,他便上瘾了般,恨不得他天天来,只要突破到灵巫,他就有机会进入巫修门派,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瞧不起他,亦不必在这花街讨生活了。
墨袍男子走到床边,摸摸他滑嫩的小脸蛋,道:“你是离伊放在无定主城的眼线,每隔一个月便要向离伊传递消息,这么多年都忍了,再忍几年却忍不了了?”
小意咬唇道:“若有本事,谁愿意在这花街,没完没了的接恩客?这一百多年来,我接过的恩客都记不清有多少了呢。”
墨袍男子眼里流露出怜悯之情。“所以我见你可怜,方教你双修之法,提升你的修为,有朝一日离开此处。”
小意轻道:“你若不是真情实意待我,我如何能背叛离伊殿下?”
墨袍男子道:“不求回报的为他人卖命,愚蠢之极。他可不知你为他付出了多少,不是么?待他成了无定地界的界主,再接你入宫,如此慌言也就骗骗无知小儿,你若真信了,就是傻子。”
小意媚笑一声。“难道你就是好人了?”
墨袍男子道:“至少,我给了你选择的机会。”
小意沉默,看着墨袍男子离开了他的房间。
墨袍男子从花街里出来后,挑人少的街道走,几个闪身,便来到了一条暗巷里,走到一间不起眼的民房,敲了敲门,门开了后,他迅速地走了进去。
来到厅堂,只见一俊雅男子正坐在椅子上品茶。
“属下元轩见过李管事。”墨袍男子恭敬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