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屠…”白讥突然停下来,仰起头笑眯眯地瞧着黑屠的下巴。
“嗯?”
“我数到几了?”
“三千五百一十二。”
“嘻嘻…”白讥会心一笑,双臂牢牢圈住他的腰,“你真好。”
黑屠在他发旋一吻,“不数了?”
“嗯,数够了。”白讥在他胸前拱了拱,“其实我是在想,我们去哪?”
“想好了吗?”
白讥点了点头。
黑屠笑了,鼻尖在他眼皮上亲昵地摩挲着,“梵玉,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家。”
“家…”
白讥对这个字从来都没有概念,但不知为何,即便他现在依然没有概念,他愈发渴望给黑屠一个像样的“家”,甚至,渴望成为他的“家人”。
“在想什么?”
“没…”白讥垂眸一笑,在他嘴角柔柔地亲了一下,“你心中想个方向。”
“嗯。想好了。”
“我们听天由命,就沿这个方向走三千五百一十二里,走到哪算哪,随遇而安吧?”
黑屠划了下他的鼻梁,“若是在海里呢?”
“那就当渔夫。你打鱼给我吃。”
“若是在林里呢?”
“那就当樵夫,你抓野味给我吃。”
“若是在天上呢?”
“怎么会在天上?”
黑屠紧了紧搂着他的手臂,“若是在天上呢?”
白讥莞尔一笑,十指插入腰间那双大手的指缝,“那就不吃饭啦,做一对比翼鸟,飞到天荒地老。”
黑屠恨不得将这个可心人疼爱到骨子里去,他快要按耐不住,只想将他就地正法,却见他突然急切地怕打自己的手背,大声喊道:“屠屠,你快看,流星!快看啊…屠屠!屠屠?”
“梵玉…”
白讥纳罕地看向他,“你怎么了?看啊,多漂亮啊!”
黑屠只顾凝望他潋滟的清眸,再壮美的景色比起这人也黯淡无光,他的喉结动了动,手指点上他聒噪的唇,“别吵…”
白讥愣了一下,还不及反驳,一肚子的话就被他的舌堵住了。
“唔…”
黑屠注视着眼前低喘的人,月光下的他羞赧得真如一枚啼血的白玉,通透且灼热。他牵起白讥软绵绵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最美的那一颗,我已经摘到了。”
白讥浅笑,任由他攥着,别过头去,“你说哪一颗,我怎么不知道啊?”
“梵玉…”黑屠在他指尖一吻,去寻他逃避的眼神,“我一身污秽,唯有那颗心不染纤尘,我一无所有,可我爱你。”
“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些肉麻话…”白讥嗔怒地锤了他几下,还是甜甜蜜蜜地认了栽,他头抵着他的颈窝,声如蚊呐地嘟囔道:“…我…我…我也…哎呀…”
黑屠笑着挽起他的发丝,含住他酡红的耳垂上轻轻抿了抿,“不必说,足够了。”
西行三千五百一十二里。
“哈哈,这地方不错嘛…”白讥从黑屠背上跳了下来,张目望去,远方层峦叠嶂,脚边流水潺涓,草木肆意生长,山光鸟鸣共性。崎岖险峻的深涧自然无人问津,真是称心如意的僻静之处。
“山下有一处村庄,你若喜欢热闹,我便陪你去逛逛。”
“这么贴心…决明宗,我要对你爱不释手了呢。”白讥眨眨一双媚眼,在他下巴随意撩拨了一下,“不急不急,我们总得先找个地方住下。”
黑屠揽过他的腰,笑道:“你且歇着,交给我。”
白讥吃惊地看向他,“你还会盖房子?”
“嗯,会。”
“厉害啊…”白讥戳了戳他的小梨涡,“那我就坐享其成了?”
黑屠一把将他拽入胸膛,俯身在他鼻尖叮了一下,“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白讥努努嘴,在他胸前划着圈圈,“你在这,我还能去哪啊…”
黑屠笑了,低头去寻他的唇,却被白讥一手挡住,“啧啧,决明宗,每次都先斩后奏,便宜可没你这么占的啊。”
“梵玉,我想亲你,可以么?”他以极虔诚的语气恳求道。
这声音低幽笃定,白讥恨自己作茧自缚,他干咳两声,“好啦好啦…败给你了!”
他踮起脚尖飞快在黑屠嘴上碰了一下,也不敢与他对视,摸着自己的脸落荒而逃。
白讥坐在一根树杈上惬意地哼着曲儿,时不时逗逗枝头飞落的小鸟,黑屠已经不眠不休地忙活了好些时日,一个小木屋初见雏形。看他心灵手巧的模样,白讥有些讶异,自己竟有一天会对谁的底细如此好奇,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才能这么呆,这么傻,这么一根筋,这么招人喜欢。
“嗯?”
白讥托腮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脸上点了几下,他眯起眼睛,大概不知自己此时笑得有多垂涎下流,从前不曾注意,只觉得这个人抱起来硬邦邦的,没想到这衣裳底下裹着的东西,这么…赏心悦目啊。
正午的日头毒辣,方才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放晴后格外闷热。黑屠脱下内衫,露出魁梧宽阔的后背,紧致结实的麦色肌肉淌出汗滴,与那透过树影的斑驳骄阳相得益彰。
馋得白讥想狠狠咬上一口。
“屠屠!”
黑屠还不及转身,便被突如其来的某人从身后扑个趔趄,“等得无聊了?就快好了。”
“不是…”白讥嘿嘿坏笑两声,情不自禁地在他肩头啃出一排牙印子,黑屠失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我身上都是汗,脏。”
“我不嫌弃…”白讥磕了磕下巴,娇声道:“我能有你,夫复何求啊!”
黑屠笑而不语,他垫了垫手臂,怕黏在身上的癞皮狗掉下去。
“你啊…”白讥探着头亲了他一下,“屠屠,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啊?”
“你想知道?”
“嗯。我呀,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福气,居然让我捡到这么一个大宝贝。”
黑屠沉默了片刻,“我…其实想不起来了。”
一个念头在白讥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不该问的。
黑屠不会骗他,一千年前的少时记忆或许当真被过分悠久的光阴透支了,什么也剩不下。可就算他无法提及,白讥也能从他有限的认知中猜出个大概,能将一个宅心仁厚的人逼得坏事做尽,成为人人喊打的魔头决明宗,那段被有意遗忘的空白,至少不可能是快乐的。
白讥相信,如果他想听,黑屠就算自揭伤疤,也会努力回忆。
他哪舍得扫他的兴?他只会勉强自己。
“傻子…”白讥心疼地瞧着他的侧脸,用衣袖为他拭去额上的汗,“你永远都可以拒绝我的,就算拒绝我,也不可能赶得走我,懂么?”
黑屠愣了一瞬,将他放下地,转身回拥住了他。
大功告成。
白讥围着小木屋转了好几个圈,直到被黑屠拦住才不情愿地停下,他满足得手舞足蹈,上一次因为得到什么而如此高兴,还是在忘川河拥有这颗心的时候。
如此想来,似乎每一次由衷的悸动,都是黑屠的馈赠。
黑屠特地开出一条土路,曲径通幽,道旁种满了白玉兰树,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寻来的苗子,再过几个月,便可以开花了。
“梵玉,你喜欢么?”
“何止是喜欢啊!”白讥蹦跶得像一个心花怒放的孩童,他攀上黑屠的脖子,眼中泛着澄澈的水光,“屠屠,谢谢你…”
黑屠最爱他眉开眼笑的样子,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怕是简陋了些,我本想给你温衾软枕的…”
“嘘…”白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我是神仙,不需要软枕,有枕边人就够了。”
见他羞得面红耳赤,白讥调笑道:“去溪边洗洗,顺便冷静冷静。”
身体的变化被他察觉,黑屠更是无地自容,他深吸一口气,“好,那个…梵玉…你,你等我…”
白讥眼波流转,笑意盎然,“好啊。”
黑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白讥不在外面,他心中一慌,连忙朝房中奔去,推开木门的那一刹那,他愣住了。
桌上点着三只喜烛,白讥还是那袭白衣,只是用一条大红色的缎带拢了一个髻字,他嫣然一笑,朝他招了招手,“你站在那做什么,过来啊。”
“哦。”
黑屠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脚步却纹丝未动,白讥无奈,走过来牵起他的手,将他按到凳子上坐好,用另一条红绦为他绑好头发。
“真好看。”
“梵玉…”
“决明宗,来。”白讥将桌上备好的酒杯往他手中一塞,自己又执起一盏,在他面前跪了下去,“那个…择日不如撞日,嗯…那个…我也不知道成亲是怎么个成法,我看凡间似乎都是这样,喝个合卺酒,就算是夫妻了…我们…”
他语速飞快,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干脆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却见黑屠只是静坐在那里,举着酒杯一动不动,白讥的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你不愿意?”
黑屠讷讷地点点头,“愿意。”
“一点也看不出来!”
酒杯在地面支离破碎,白讥夺门而出,黑屠连忙闪身挡在他面前,“梵玉,你是感动我对你用情至深,还是感激我救了白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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