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念安精致的眉眼掩在夜色之下,唇边竟染上几分笑意,只是却是似笑非笑般的慎人,“闭上眼,我不许你睁眼,你便不许睁开”
“闭眼?”阮年有些不解地问了一声,再瞧见念安的眼神之下,又乖乖地闭上了眼。
随后阮年,便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捉住了自己的手腕。
那只手像是上好的丝绸,柔软,清凉。
尽然褪去了先前阮年捉住她手时的冰冷。
阮年感觉到她在牵着自己向前行,每往前一步。阮年就能听见从不远处传来的清脆铃铛声,晃晃悠悠。
那股声音说不上多么好听,却清脆得如同在耳边响起。
阮年身子一抖,那股声音越来越大,从清脆也慢慢的变得急促和尖锐。
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阮年觉得头部好像被针扎着了一般,变得疼痛异常。闭着的一双眼睛,也变得灼热起来。
就在阮年几乎要被吵得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只一直牵着她的手,却骤然松开。
阮年的心中一慌,眼睛是热的,身上却冷得发颤。阮年又惊又惧,还是没有敢把眼睛睁开,一双小手四下摸索,却总是摸不到那人的一片衣角
阮年差点掉下眼泪来。
“莫睁眼”突然,阮年便听见了念安的声音。她却是再重复了先前对她说的话,“你再忍耐一段,还需片刻”
那铃铛的晃动声又变得轻悠悠的。
只是那眼睛的炙痛越来越变得忍耐不住。
不可以睁。
虽然不知道原因。可是阮年却愿意信她。
她说不可以。那便是不可以。
阮年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脚骨却已经酸麻起来,但是未听见念安的声音。阮年也只能忍着那种酸痛不适站在原地。
只是眼睛从先前炙热发疼的不堪忍受,到现在慢慢缓解了下来。
“睁眼罢”
念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阮年便感觉到面上被甚么东西抚过。
阮年揉了揉眼皮,慢慢的睁开。
只是在睁开看清周围景象时又被吓了一大跳。
这哪里是当时的镇子。
“这是发生了甚么,为何,为何我们会在坟墓边上”阮年望着周围的坟包,有些哆嗦,“我们不是到了镇上吗…我还见着灯火了”
阮年蹙起眉头,细细地想了一番。
“那刻雨下得可大了,我因着害怕,还往你身边缩了缩。再睁开眼,怎么就到了坟墓边。这也太怪异了”
阮年对于方才发生的每一个片段都能记起。
大雨,镇子,青石板上的薄水雾,泥土味。
远处的灯火,灯火隐约下,念安的精致的眉眼。
正在阮年疑惑不解时。
念安眸色灼灼,开口道,“我们从未到过镇上”
阮年听到这话,身体更是发抖得厉害。
“那,那我看到的是甚么?”
“那刻是在下雨不错。你跟着我,一路上倒也不曾言语。可是刚刚踏入这片坟地,你便驻足不前,眼睛”念安说道此处,语气顿了顿,“眼睛着实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空洞洞地望着周围的坟墓。”
阮年惊讶地长大了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望着周围的坟包,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那个雨雾茫茫的镇上,她只见着几盏飘忽的灯亮。
“随后我便听见你在说些甚么。弯下腰,你就失神地在我耳边念叨。瞧,那有几盏灯,可漂亮了。”
念安的声音幽然,在说到瞧字时,语气更为的轻飘飘起来。
“你可否,别说了”阮年觉得自个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可即便如此,念安的话还是一个不落的蹦到阮年的耳朵里。
“更加令我诧异的是后边”念安抬起了玉腕,面无表情,“随后你就发疯似地要往坟墓边跑,我将你拉住。你却还往我的手上咬了一口”
阮年这才注意到了念安手上的牙印,有些泛青。
阮年白了一张小脸,盯着那处牙印,呐呐地不知如何言语。
“山中的鬼怪着实是多”念安仍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我觉得你被妖怪迷了眼时,比鬼怪还更为的可怕”
“哪里可怕了”阮年羞红了一张脸,“我才这般大小,伤不到你。可是那些鬼怪,一个不留神便会把你吃掉”
“但他们不曾咬我手背”
阮年望着站着不远处的白衣女子,眼睛里全是瞪红的血丝。
“这便是坟鬼,以后你莫要忘记”念安转过眼睛,望着远处那几座坟包,“形若夜叉,来去如风,掌若尖刀。喜*,食人血肉”
“人死后怨气不散,又巧遇今日大雨。雨性又属阴。加上你体弱,阳气不足,便将勾了他们出来。”念安语气冷冷,每个字都如同清冽的泉水,激得自己一个激灵。
“遇坟鬼,莫睁眼,莫喧闹。静而离之”
阮年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先前闭眼时,眼睛处的灼痛。便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为何我闭上眼睛时它那么疼。”
念安静静地转过了脸,背对着阮年。
那黑发勾勒出的身姿近乎完美,墓中阴风阵阵。那发丝随着风在空中缠绕着。
哪怕是立于污秽的坟墓之上,她却仍干净得不似真人。
“疼吗?”念安问道。
“疼”
“以后会更疼,你可要忍住”
阮年颇为惊吓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在手指接触到眼皮时,还有微微的刺痛之感,“为何?难道这些鬼怪还会自动的找上我们吗?”
“不是我们”念安纤长的手指轻轻搁在了一处简陋的坟碑上,那碑底绕上了白白的雾气。随后便听见那碑下,也就是埋着死人的土中,传来了痛苦的低吟声。
念安的侧脸隐在这黑夜之下,只见得她墨色的眼珠中勾起了迷雾般的惆怅,“是你”
阮年实在是很不能理解念安所说的言语,沉默了良久,低低地开口问道,“为何?”
“为何?”念安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阮年甚至瞧见了她脸上那浅浅的酒窝,“许是你长得更为勾魂罢”
风中,隐约传来了铃铛清脆的碰撞之音。
叮。
第四章 老朽
阮年只觉得身下的脚不再是自己的。
现下里,她也只能木着脸,一瘸一拐地跟在念安的身边走着。
赶了这么久的路,却从未见念安停下来休憩片刻。瞧她那般清冷的模样,还是和初见时一般,不见大声地喘气,也不见行得露出半分艰难。甚至连一滴汗水也见不着。
她就静静地走在自己的身侧,脚步更是不急不慢。
黑发如墨,神色似雪。
阮年瞧了瞧她的袖口,再瞧了瞧这个天气。
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你的伞藏在哪里去了?”
未听见回答。
阮年也知道她这是不想回答自己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无趣地撇了撇嘴。
“只需再往前走半个时辰,便到商丘”
“哦”阮年应了一声,倒也不再开口。
即便她开口问了,念安也不一定会回答。
就算她会回答,也是淡漠得像冰山上的雪,冻得人分外难受。
“拿去擦擦罢”
晃悠在阮年面前的是一很普通的瓷瓶。
那只漂亮的手轻轻握住瓶端。
阮年甚至都闻到了一股清凉的香味,她呆呆地看了念安一会儿,便僵硬着手接过了念安手中的瓷瓶。
轻轻嗅了嗅瓶口,钻入鼻中的却是一股清淡的药香。
阮年琥珀色的眼神明恍恍的,落在念安身上的眸光更为的柔软了几分。
她心善,待她好。
这些她都知道。
阮年小心翼翼地蜷在了一旁的树下。小心的将破烂的裤腿卷起。
那膝盖和腿骨之处都肿得不成样。
但余下的肌肤还是极为白净的。
拔开瓶塞,将那药水倒了一些放在手中。再将那盛满药水的手掌附上了膝盖之处。
清凉的药水顺着阮年的揉搓。渐渐的流出了指缝。
伤口又疼又热,还带着针刺的痛感。
“嘶”阮年终于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好在是没有残了一双腿”
念安给的药膏极为管用,在这样一番推拿之下,那充血的淤青已经散了很多。双腿也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只不过在恢复知觉之后,阮年便是时不时感受到从膝盖处传来的痛意。
阮年抬起头来,刚想说出自己已经将药膏涂抹好了。却在触及眼前这一幕时,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吞回了肚中。
阮年和念安相处的时间不长,一天一夜罢了。
这在人生中是不值得一提的。
只是阮年却很在意这个女人。
念安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上,脚尖踏着的是一根极为细弱的树枝。
那白色的衣袍随着风晃晃悠悠。
黑发也被吹起荡在了空中。
在那一瞬,阮年看见了念安颈部的一枚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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