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咧嘴笑了:“知我者大少爷也。”
“净说些有的没的赶紧回去吧。”
“呃,等等,我还想买点东西……”
“你刚才怎么不买!”
壶仙居,胡了用藤条刚编好了一个篮子,没编好,形状扭曲地丑。他左看右看,觉得实在不好看,索性一把火烧了,手放在火焰上方烤火,暖烘烘。
烘舒服了,接着编篮子。
篮子底座大半编好的的时候,前厅传来一个人声:“有人吗?老板呢?”
胡了本想起来答应一声,忽然觉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再仔细一回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人正是之前他在糖水铺子碰上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胡了思考片刻,想起了胡小破,对了!让他出面不就好了吗!
他翻窗进了走廊,摸进疯女人的房间,胡小破很认真地趴在小案几上写字,疯女人同样端端正正的坐着,用树枝在沙盒上写字,写满了一沙盒就抖抖,字迹抹平接着写。
疯女人吃了大半个月的药,疯倒是不会疯了,还可以洗自己的衣服了,但经常安安静静的坐着,几乎不与其他人接触,仿佛活在只剩自己的世界。
胡小破就开始教她认字写字,做了一个沙盒让她写,她每天都要写很多。
胡了冲过去抓着胡小破的肩膀:“先别写了,快帮我个忙,帮我把前厅那个客人招呼走!”
胡小破懵懵懂懂:“怎么了?”
胡了张口结舌一阵,又听到那人在前厅嘀咕一句:“好生奇怪,门开着却没人,这位大书法家也太傲了吧?”
他压低声音:“我拉肚子要去上茅房,你帮我招呼了,我下午带你去吃烧烤,三根羊肉串,行不?”
胡小破一下子眼睛亮了:“好啊好啊!”他放下笔,刚起身又想起个问题,“我妈怎么办?”
“我上完茅房,替你看着。”
“哦,好。”胡小破放心的去了,留下胡了跟疯女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疯女人低下头,接着写字。
胡了觉得离开一会应该没事,站起来出门,翻窗回到院子,前厅胡小破响亮地回答:“他们上街买东西去了!”
“你父母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太大意了吧。”
胡小破愣了愣:“他们不是我爸妈。”
那人讶然:“不是你爸妈?”
胡小破琢磨了下:“我有个妈妈,她不喜欢见人,两个养爸爸,他们是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旅行者的故事,参见我专栏的另一本《当年明月在》,从第六章 开始,旅行者即是王星回。原计划关于旅行者的故事是我的第三本,然而在存稿的时候写的异常吃力,被迫放弃了长篇计划改写成了短篇(写文生涯中最惨烈的失败)orz
如果你感觉很违和的话……对不起,旅行者在这篇文里戏份不算很多。
支线感情要开始了。
第45章 麻辣甜心休想逃
“你两个养爸爸还要多久才会回来?”
“不知道。”胡小破摇头,有些拘谨地问:“需要喝茶吗?”
赵无涯看看他,笑道:“不需要了,外面有卖红豆汤的。给,帮忙买一碗来尝尝吧,多出来的钱你顺便买个糖葫芦。”
胡小破把糖葫芦的钱拣了出去,说:“不要。”一溜烟出去了。赵无涯喝不住他,无奈笑笑,坐着等。
胡小破速度很快,红豆汤买回来了,还是新鲜热乎的。他象征性地尝了一口便放下了,等苍斗山回来,顺便看看店里面,挂着些对联斗方扇面,均为样品,概不出售,布置得十分简单,倒显得有些空旷寥落了。
他忽然问:“那个陶钵呢?”
胡小破一愣:“什么陶钵?”
赵无涯指指多宝架上面:“那里应该有个陶钵,放在最上层,你知不知道放哪去了?”
胡小破摇头,赵无涯道:“你家里应该还有个伙计吧,他怎么没出来?”
“他拉肚子,上茅房。”
赵无涯眯了眯眼,没说什么。
此刻,胡了真在茅房里蹲着,当然没脱裤子,心里无限苍凉。
这里不是非常臭,但还是臭,闻着恶心。
前厅的谈话他隐约能听到几分,他一心祈盼着掌柜的能早点回来,时间拖得越久心越焦灼。
他等得实在心焦,扯了茅房外一根狗尾巴草,一段段的扯它叶子,掐得碎碎的,满地乱扔。边扔边计数,数到三十七时,面前多了一双脚。
他傻乎乎抬头,赵无涯挑着眉笑:“原来你躲在这里。”
“哇!”胡了下意识地往后躲,脚后跟一时踩空,整个人顿时往后仰倒。
完了!他吓得几乎魂灵出窍。
身后就是茅坑,他脑子一片空白。看着赵无涯露出一丝笑容,出手虚虚抓了他一把,把他拉住了。
只是“拉”住了,将坠未坠,倾斜到这个角度,他很难站稳,左右也没有可以着力的地方,危如累卵。
胡了吓得牙齿打颤:“你,你……”
赵无涯玩味地看着他:“小伙计,你身上的气息有点不一般啊。”
胡了眼珠到处乱转,悲催地发现左右离他最近的只剩个赵无涯,完全没有借力的希望。
赵无涯手向下一顿,胡了顿时往下下降了几分,吓得他呜哇乱叫了半天,被赵无涯封住了嘴巴:“我问你三个问题,答好了我就拉你上来。”
胡了简直要哭出来,有只苍蝇不知怎么想的,钻进了他后衣领,爬来爬去痒痒的,想挠还没法动。
“你多大了?”
胡了不知道自己出生年月,胡乱报了个二十四。
赵无涯面色一冷:“胡说八道!”力道一松,臭气仿佛也顺势往上一腾,胡了呜哇乱叫:“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出生的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无涯一呵,拉着他缓缓斜上来:“你是邪修?”
胡了上下牙磕得咯咯作响:“是……是。”
赵无涯猛地往后一拽,胡了离完全站稳还差那么一丢丢,接着听他说:“愿不愿做我道侣?”
“啊,啊?”胡了懵了。
赵无涯一脸不耐烦:“就问你行不行!愿意每天好吃好喝的不会亏待你,其他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条件满意不?”
……信息量太大,胡了彻底懵了。懵了一会,前厅苍斗山和微生回来了。
在苍斗山的极力搅场之下,微生啥都没买成,两手空空,很不开心。
胡小破僵直地站着,只有眼珠能动。苍斗山发觉不对劲,上前一检查马上发觉了异常,替他解了穴,恰在此时,胡了受不住赵无涯的凶狠目光,豁出去大喊了声:“掌柜的快来救我!”
苍斗山一怔,大步向后院走去,微生抱走快哭出来的胡小破到他妈房里去了。
赵无涯恶狠狠地瞪了胡了一眼,看样子是在考虑是不是直接松手让他掉粪坑里去,最终还是一脸嫌弃的把他拉上来,背着手走出茅房,迅速换了一张脸,笑容温雅:“可是新书法大家斗山先生?”
“大家不敢当。”苍斗山礼貌回道,“方才我听到我的伙计大喊救命,敢问贵客这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赵无涯异常淡定,“你店的小伙计快掉粪坑里去了,我拉了他一把而已。”
从茅房里颤颤巍巍走出来的胡了听了简直要哭了。
苍斗山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不动声色:“人没事就好,客人是来买字的?到前厅谈吧,请。”
赵无涯背着手往前厅走去,临到小院口不知怎么想的,若有若无地回头看了一眼,胡了看到简直吓死。
赵无涯在前厅跟苍斗山扯了一会书法,没一刻钟就没耐心扯下去了,直接说:“你店的小伙计是自由身吗?”
苍斗山心中一惊,淡然点头:“是。”
“他家里是否还有亲人?”
苍斗山隐约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不过他拿捏不准,模棱两可的回答:“或许有,只是他本人并不清楚。”
“那就是没有。”赵无涯眼珠一转,索性直截了当的说:“我想求娶他做道侣,到时候还请先生做个见证。”
就算苍斗山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还是差点把口里的茶水喷出去,这位贵客求娶道侣的方式还真是简单粗暴,难道千年过去,求娶道侣必经的程序都变了吗?
他决定套一下话:“客人这样求娶道侣,未免太简单了吧,不知道修士界的规矩吗?”
赵无涯一脸理所当然:“我自然知道,但是他现在无父无母又无亲人,就能省去很多程序。而且那套礼仪流程都是几千年前的臭脚布了,没几个人遵守的。”
我果然老了。苍斗山默默感叹了一句。
他决定还是要为胡了争取一下一线生机:“这个道侣相交,还得看他本人意愿,实在是与我无关。如果他本人同意,我当然乐意做个见证,但是你现在呢,好像把他吓着了。”
赵无涯不满,神色颇为傲慢:“我要钱有钱,要法器给法器,他要的我都给,还不行?”
苍斗山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贵客开出的条件确实丰厚,但是也得看他愿不愿接是不是,不然纵有金山银山,亦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