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外族来,那难道与胡马无关?
殷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样无妨,掌柜的先忙去吧,我自个儿吃着就行。”
赵掌柜答应,藏好账册端着空端盘出去了。
恰是中午,殷迟忙活了一个早上早饿了。自己一个人用了饭后同掌柜的说了一声先将二白放在客栈养,掌柜的连连答应。
外头的天色愈发阴沉,殷迟又去了一趟首饰店。店掌柜说是最近运了不少的外族首饰,殷迟示意他先压下。不管是不是胡马的问题,将东西先压下总是无妨的。
殷迟照例让掌柜将最新的几样东西留下送给殷袖冬。出店时,外头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掌柜送了把油伞给殷迟。殷迟道了谢,又接连去了药材铺与古玩店,皆无更多的所得。倒是在雨势下大前提着一堆谢礼去了太子府。
前朝曾发生太子于东宫谋逆之事,到了大晋朝便将东宫从宫内移了出去。专门在宫城近处选了块地,建了座太子府。
殷迟估计傅苍寒该从宫里出来了。道谢是借口,探一探当今圣上对于秋汛之事的口风才是实情。却不想他连人带东西被挡在了外头。
也对,他殷迟名声在外,太子府的随从自然是看不上他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殷迟随手将东西扔给了看门的小厮。那模样高傲得了不得,东西他太子殿下爱要不要,他人情是送到了。以后也同高贵的太子殿下没交集了。他们两个人就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没得遇见了相看两厌。
不知道那小厮将他的话带给了傅苍寒没有。估计是不可能原样说给傅苍寒听的,东西也未必真能到傅苍寒面前晃一圈。殷迟坐在屋子里没有点灯,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拍打着屋檐不带停的。
殷迟听着雨声,默默了发了会儿呆。最后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殷晚朝,你是不是有毛病。没事儿找事儿去找傅苍寒做什么。光明正大找着借口去见他一回,就问一句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这藕断丝连,当断不断的模样有意思么?”
雨声“嘀嘀嗒嗒”心静的人越发精心,烦躁的人越发坐立不定。傅苍寒是前者,殷迟是后者。
殷迟霍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也不知道在生哪门子气。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扇子,呼啦啦的对着脸扇风。
是气自己摇摆不定,还是气傅苍寒立场坚定。思及此,殷迟摇扇的手一顿。呆呆的在漆黑的屋子里站了片刻,才恍惚的喃喃:“殷迟你脑子莫不成真毛病了。自以为是的认为傅苍寒从宫里出来了,怎么不多问一句你家主子到底在不在里头就敢拦着小爷呢。”
人生许多时候选择都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凭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劲儿就将人生的路硬生生拐了个大转弯。殷迟后来每每回首,都无比庆幸他头脑这一回发了个高烧,烧坏了脑子。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胡乱查的一点资料【捂脸】完全不考据星人。感觉果然九点什么的太看得起自己了【捂脸】咱们以后还是改成十点更新吧。总是延迟让小天使等。介只错了,汪的一声。【已经补全】
今天终于又粗长了一回~
求收藏求评论的小尾巴~小天使们求别养肥啊~~介只承受不来啊~~~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 幻境前尘(七)
第三十五章 幻境前尘(七)
一腔不知道哪里来的热血驱使下,殷迟冒着大雨进了太子府。已是夜半时分(前日夜11时至当日凌晨1时),太子府内静悄悄的,唯有巡逻的守卫还在走动。偌大的府邸屋子里的灯火近乎全数熄灭,唯一亮着的房间便如同暗夜星辰般显眼。
殷迟躲过巡逻的守卫,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盯着映照出烛火的屋子找了过去。兜头的冷水打下来,殷迟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彻。他像是一只猫儿,从屋檐上飞下,落地无声,灵巧的将自己藏在了屋檐之下。他贴着屋檐吐了口气,阵阵寒风吹袭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傅苍寒只着了里衣,肩头披着一件雪白的衣裳。案头的灯火照亮他的脸庞,在下颚出打下一层阴影,将原就冷俊的面貌更添了两分锋芒。他不疾不徐的润好手中的狼毫,收回手时手腕突然用力射出毛笔。
殷迟抹了把还在滴水的脸,脑子还是半懵不醒的。幸好的警觉性和手脚功夫都还算到家,下意识的侧过脸手指一截,将毛笔夹在了两指之间。
“劳烦深夜到访,不妨一见。”冷冷淡淡的话语从破了个洞的窗户缝儿刺溜一声钻进殷迟的耳朵里。这人请不知名的不速之客也是客气有礼。
来都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得下去露个脸。转头就跑不止会将他所剩不多的脑子再丢个精光,还非常没胆魄,没种。
于是殷迟下去了,破窗而入。
傅苍寒端坐于书案之后,抬眼望去,一时沉默了。
浑身湿了个透彻的殷迟站在窗边,从头发丝到长靴边没有一处不在掉水。从他人一站上木质地板到殷迟反手关上窗户的时间里,地板上就拖出了一圈的水滴。
殷迟关好窗户,回过头刚好对上了傅苍寒望过来的目光。傅苍寒眉峰微蹙,想来浅淡的目光此刻颇有点一言难尽的意味。于是,殷迟也沉默了。四目相对,双双沉默。房间之中不可名状的尴尬气氛蔓延开来。
他来就是想问一句陛下对秋汛的看法没错吧。那他为什么不开口?在见到傅苍寒的那一刻,殷迟的脑子开始飞速降温,在这种尴尬的沉默氛围下有些迫切的思量起第一句话该如何开口。
傅苍寒在等殷迟开口。等来等去,殷迟衣服上的水已经在地板上完美的画了一个圆,傅苍寒还是没等到。他放下折子,觉得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对面的人明日绝对得风寒。
他站起身,从容的将披在肩头的中衣穿上。他边系缨结便走到殷迟的面前,殷迟指尖一紧,坚硬的毛笔抵住他的指骨。
“你......”
“你的笔。”
傅苍寒堪堪启唇,殷迟猛的扭过头将毛笔送了出去,差点没戳到傅苍寒的脸。傅苍寒略略后退了半步,接过被当暗器丢出去的笔,淡淡的接下去道:“先换衣物吧。”
他不问殷迟为何而来,也不道他深夜翻墙无礼至极以下犯上。
这个时间连方成都被他吩咐休息去了,自然也没有留下什么丫鬟小厮。他向来不喜欢有人围在自己身边,也不愿多烦劳了他人。为了方便自己办公,索性将房间的另一半改成了书房的样子。办公与房间的中间架了一层八扇的实木屏风,上头作了花鸟鱼虫的雕刻各不相同。
傅苍寒将笔放回桌上,殷迟跟在他身后有些讪讪的。
才第三回 见面还没登堂他就先入室了。这样还不算。傅苍寒带他进了起居的那一半,里面还搭了一扇四扇屏风,依旧是实木的作了鸟兽的雕刻。傅苍寒拿了一条干爽的白帕子给他,示意殷迟可入内换衣。殷迟无衣可换,傅苍寒顺带给了他两件衣裳。太子殿下的便服,他一届草民可真是消受不起啊。
傅苍寒见他神色古怪,道:“新衣,不必介怀。”
“多谢。”殷迟强装镇定的接过衣物。
傅苍寒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殷迟。他道:“无妨。”
殷迟已经脱下了因轻薄而沾成一团的大袖衫随手就挂在了屏风上。那架四扇的屏风之上傅苍寒今早穿的那一身雪白还挂在那头。殷迟将手中同上头那身白的一尘不染如出一辙的衣裳架到屏风的另一头。解开中衣的时候,瞅瞅这一头的衣摆瞧瞧那一头的衣角,别提心头多不得劲儿了,说不上来的荒诞。
傅苍寒坐回桌案之后,他将温茶以内力热了。此时无人提茶也无讲究的必要,凄风冷雨淋了一遭,赶紧喝一杯热茶才是要紧。
傅苍寒的房间说小不小,说大两扇屏风之间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殷迟脱衣裳“悉悉索索”的声响几乎就响在耳边。同理,傅苍寒走路再近乎无声,手上动作再轻缓也跟响在殷迟耳边没两样。
殷迟窘迫的不行。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淮水边高楼上一层层半透不透的纱幔后起舞翩迁的舞女。他现在也像是这样,不过是隔了一层屏风。可该知道的依旧是一点都跑不了,特别是傅苍寒的听力还远胜常人的情况下。
于是他越发的窘迫,快手快脚换好了衣服,褪鞋袜时盯着洁白的鞋面,心里别扭却还是套上了脚。傅苍寒比他身量略高几寸,脚也比他长些许,衣裳鞋袜于他都多两分宽松。殷迟思维又一散,想到傅苍寒看起来身型修长与他差不多,原来脱了衣裳还是比他结实的。慢着,他想这个作甚?殷迟连忙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赶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可他有什么需要掩盖的么?胡思乱想?
殷迟想要给脑子来一下清醒清醒,奈何人在傅苍寒的耳朵底下。他没有再多丢一次脸的爱好,只得作罢。他用装出来的淡定边擦头发边走过傅苍寒面前,走到横摆的椅子坐下,喝傅苍寒摆在他手边的热茶。
没有一丝杂色的白衣穿在殷迟的身上,将他身上那股子儒雅的书卷气减少了一分,眉目间该雅致的还是雅致俊秀,却多了一分略沉的沉静意味。一下子就让这个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如果说平常将笔墨山水落于衣上每日笑嘻嘻的他像是不及弱冠的纨绔少年,那么现在一身云雪低眉敛目目光寂寂的他便是及冠之后沉稳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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