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丝竹伴着女子男人的调笑声,若是那些酸儒贵臣听了非得大骂一声荒唐,口诛笔伐洋洋洒洒写出十页纸来痛斥这些不学无术的纨绔。不巧,殷迟也是这纨绔中的一个。
玉启明见状,猛的亲了一口怀里的花娘,便将人推了开来。他蹭到殷迟的身边,撞了一下殷迟的胳膊,道:“哎,晚朝,你一个人在那吃什么。是你那尚书哥哥还是那位左相老爹不给你饭吃啊。来啊,跟我们一起玩儿。我跟你说,你看哪儿。”
玉启明指了指最中间摇着团扇,翩翩起舞的美人。殷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果见着单薄纱裙的女子舞姿曼妙,看似随意的舞步每一次都能恰好避开抱过来的公子哥儿。
耳边玉启明道:“这个新来的头牌,叫含笑。你看她啊,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对,千娇百媚。”他一拍手,见殷迟眼睛一撇,目光又落到了他左手边的百花糕上。
玉启明立马将百花糕挪开,随手扔到另一桌上。殷迟眼眸一扫,筷子指向热乎乎的糖醋鱼。玉启明迅速俯身一把端起鱼碟子:“哎,你听我说,先别吃。”
殷迟瞥了他一眼,扭身绕过他夹了一筷子旁边桌上百花糕。玉启明气结:“嘿,你,还是不是兄弟啊你。我竟然还没有一盘百花糕重要。”
殷迟咬了一口糕点,浓郁的花香充斥口鼻。嗯,香,这个季节还能找到那么多种花做糕点,不容易。眼看旁边的人就要幼稚的因为一块百花糕炸了。殷迟这才不紧不慢的吞下口中的糕点,道:“说话前先把我的鱼放下,这个时节的鱼正美呢。”
玉启明要炸,殷迟又丢出第二句:“我记得我们是抢尿布抢大的兄弟,不用你提醒。”
玉启明默默的将糖醋鱼放回了殷迟的桌子上。殷迟抬了抬下巴:“哝,吃口糖藕,降降火。”
玉启明看了眼殷迟手里的筷子,抹了把脸道:“我忘了要说什么了。”
殷迟“嗤”的笑了:“玉小侯爷,这个玩笑讲的不错。但是开玩笑前能不能把你那地动似的玉足放安稳了。想问什么就问,直接点,别七弯八拐的绕过去,就你那脑子这不就忘了。”
玉启明幽幽的望了他一眼,腿也不抖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在殷迟身边坐严实,直接道:“你不对劲。”
“我没病。”殷迟夹了块糖藕,“咔叱咔叱”。
玉启明努力绷着脸,严肃道:“自从你从荆州回来后就很不对劲,老是出神发呆。”
“咔叱咔叱”殷迟继续夹糖藕。秋初的糖藕最嫩,这地方除了姑娘好看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厨子手艺也不错。
玉启明嘴一抽,努力分析:“你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动笔了。那个含笑姑娘......哦,对了。”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的扯过殷迟伸出去的手,高兴道,“我想起来了。我就是要说那个含笑姑娘就是冲着你来的,说是想要你给她写首诗词来赞扬她来着。”
哪里来的傻小子?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家里就他一根独苗苗,小世子小侯爷的叫就差没被宠上天。
像他们这样的世家纨绔是最受花娘们欢迎的,因为他们往往长得俊俏还有银钱。除此之外第二受欢迎的便是有才情,且肯为花娘门写诗出名播名声的文人墨客。而像殷迟这种两种都占的更是花娘们的心头好掌中宝。更有甚者为求殷迟一首诗句哪怕是沾亲带故的对联都肯不收银钱来伺候。
殷迟一点头,表示知道了:“告诉她我写不出来。”
“为什么?你殷老幺江郎才尽了?不是......”玉启明连忙反应过来他的重点才不是这个。“我管你给不给她写。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写了。你看看你啊,现在怎么这么会吃啊。虽然你以前也吃,但是......好吧,你就没少吃过。但以前在吃的同时你不耽误玩儿,又是写诗又是画画,还和我们拼酒行酒令,多热闹啊。现在呢,一副丢了魂儿似的。”
说着说着,玉启明来劲儿了,开始滔滔不绝:“我当初就不该和你打赌让你去什么荆州。这都回来两个多月了,你就跟把魂给丢荆州了似的。我就一直没敢问你不会在那遇见悍匪了吧。我记得你前脚刚走,后脚就传出太子殿下奉旨剿匪去了。不是说那里的土匪杀烧掳掠无恶不作,地方官兵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你又是一个人去的,莫不是遇见他们得了什么心病吧。”
傻小子平日里看着傻,也是真傻。于是傻人傻福,这运气好极了。
殷迟顺手将准备送嘴里的百花糕堵住了玉启明的嘴。可堵住了玉启明的嘴,堵不住自己的脑子,那张冷漠又俊俏的脸再次出现在殷迟眼前,强调了一把存在感。糟心。
玉启明嚼了两口,嚼完才发现:“殷老幺你是用你的筷子塞进我的嘴里的!”
殷迟看了一眼筷子,更糟心了。他将筷子扔到桌上,道:“是啊,牺牲大了,你还不赶紧给我换一双。”
玉启明一块百花糕堵嘴里,想吐,从小的教养不允许,想咽下去又咽不下去。最后用颤抖的手指狠狠的指了指殷迟的鼻子,气愤的甩着宽大的袖子跑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注意着殷迟,见玉启明都无功而返更打定主意不过去打扰。他们这群人里头玉启明与殷迟身份最高也最有钱,向来以他们为主,这会儿殷迟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他们可不想过去触霉头。
殷迟的身边再一次清静下来。他斟了杯酒小口抿着,忍不住的想那位太子殿下伤是否好利索了。转念又想,早知道那位太子殿下会去剿匪,他当时做甚么故意输给玉启明,白白被笑话了两天。白白的......殷晚朝,被笑话两天你当真觉得亏大了么?
殷迟不由扪心自问。最后得出答案,不,他去并非全无价值。
冰凉的酒水的滑过喉咙,落进胃里,又在胃里生了团火,一路烧到心口。
耳边响起一个略凉的声音,倒是好听。
“殷晚朝,你来此是为何?莫说打赌输了不得不来。你所能做的,绝非救此一方百姓。”
“殷晚朝你当真愿庸碌藏拙一生?你该当明白,孰轻孰重。”
那个人的声音清的像是淮水,说话时平淡的像是不带半点他自己的情绪。不,这位太子殿下清清淡淡的,想是原本就是没情绪的木头桩子冰渣子。
可偏偏说的话,一句句刀子似的扎在人心上。做的事,更是完全不像一位太子殿下。
殷迟清楚的记得。他们偶然取得联系,里应外合破了那土匪寨子。合作的时候,默契的不像是的两个人。打架的时候,那位太子殿下冲头一个。土匪头子孤注一掷之下扔过来的机关明明是冲着他的,那尊贵无匹的下一任天子居然能为他挡刀。
对了,那个直挺挺的昏在他身上,重的直接将饿得半死的他压趴在地上的太子醒来后是怎么说话的来着。殷迟想忘记,却发现一个字都忘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介只回来了~~~没错,下面我们要开始正正经经的谈个恋爱了~木有修忘情道,身为凡人的师父大人来了~~
朝代当然是架空的【捂脸】大概设定参照东晋西晋时期,当然,知识大概啊。【捂脸】介只历史渣渣。咱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谈恋爱,谈两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当然会精简一点,当小故事写,情节发展略快,毕竟这是个幻境。
以后大概每天21点更新~实在更不了的会请假的。
小天使们,求评论求收藏呀~
第31章 第三十章幻境前尘(二)
第三十章 幻境前尘(二)
“你是何人?”傅苍寒半睁着眼,望向趴在自己床前的人,声音沙哑,带着两分昏迷初醒的虚弱。
合着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帮我挨了一下。殷迟锤了锤守了一夜酸胀的腰,道:“终于是醒了。你问一个和你拿树叶子聊了三天的朋友是谁?我说官大爷,莫不是你嫌弃我是一介草民,翻脸就不认人了。”
朋友?官爷?傅苍寒扫了他一眼,没有否认。像剿匪这种事走的时候向来是越悄无声息越好。若是成功了再大张旗鼓宣扬出去,若是输了也好留下两分朝廷的面子。他道:“你的名姓。”
殷迟笑了一声,边扶他起来边道:“在我身份的同时,你是不是也该说一说自己的。我姓殷单名一个迟字迟,表字晚朝。我在建康也算知道点消息,怎么从没有听说过你这么一个功夫好相貌佳脑子还好使的青年才俊。你是地方上调来的?以你这相貌调到建康去,那什么第一公子也不用争了,非你莫属。”
殷迟小心的避开了傅苍寒的伤口,傅苍寒靠在软垫上,望着殷迟忙来忙去的身影。他哑声道:“你与传闻相差甚远。”
殷迟在倒茶,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知道他们说我什么,莫不是什么纨绔弟子不务正业荒唐废物。我听得多了,你不必重复。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他转过身,傅苍寒没说话,抬手要接殷迟手中的水。殷迟却避了开来,抿着唇莞尔道:“你呢,也算我半个救命恩人,伺候你一把也是理所应当。”
说着,他在床边坐下,将水杯喂到了傅苍寒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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