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铘:“谁是鱼?”
宿遗祯:“我错了,尊主恕罪,尊主饶命,尊主大人不记小人过,尊主......”
“够了,”苍铘道,“把我炸死了你待怎样做?”
“我没想炸死你,真的!”宿遗祯抠了抠水壶的把手,“我就想着把你炸晕了就行,那点威力的霹雳弹根本炸不死尊主这样厉害的人物。”
苍铘:“炸晕之后呢?”
宿遗祯眼珠转动,避重就轻地答:“带带带风荷离开这里,放他自由,然后我再回来领罪。”
苍铘:“你还敢回来?”
“不敢,”宿遗祯目光诚恳地道,“但是必须回来,我有责任。”
“你倒是敢作敢当,”苍铘问,“还记恨我摔了你么?”
宿遗祯:“不敢不敢不敢!是我有错在先。但是......但是我有一个疑问,尊主既然要摔死我,干嘛还要救我?”
苍铘停了一瞬,随口答道:“本座想摔就摔,想救就救了。”
宿遗祯“哦”了一声,心道了不起,拳头大就是了不起,天底下的事都由你说了算。
苍铘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风荷?”
“啊?”宿遗祯惊呆了。他舔了舔嘴唇又猛灌一口水,咕嘟咽了下去。
苍铘:“不喜欢?”
“不是!”宿遗祯本能地脱口否认。他眼睛开始眨个不停,心道完了完了,一来连苍铘都看得出来他喜欢风荷了,他没法再自欺欺人,二来苍铘看出来他喜欢风荷了,这是要撕破脸皮宣战的节奏啊。
呸,宣什么战,苍铘只需要弹一下手指就能把他弹飞到天外。
谁知苍铘却道:“既然喜欢,我便叫风荷来照顾你几天,康复之后且去领罚。”
宿遗祯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啊,啊?”
苍铘:“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尊主,我愿意!”宿遗祯不敢相信,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或者幻听,怀疑之至连水壶的把手都被他抠得咯吱响。
有没有搞错,苍铘他不仅没杀人,还要把自己的相好的送来陪护,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什么思想境界,这在什么朝代也没谁能有这样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思想境界!
苍铘是好人!苍铘好相处!宿遗祯差点高呼苍铘万岁。
后来风荷真的来了,宿遗祯乐开了花,天天美人儿前美人儿后的,一有机会就要拉着美人儿的手叨叨个没完,还会趁着上药的机会把自己剥个精光,对美人儿毫无保留地展露自己的背脊。
风荷终于忍不住道:“你这样细窄的腰身到底有什么好袒露的?”
“什么?”宿遗祯翻过身来,风荷扔了衣衫盖住他。
宿遗祯有些委屈:“风荷,我现在毕竟年纪还小,还没长开呢,你等我再过几年铁定比苍铘更强壮,到时候也能为你遮风挡雨,你等我好不好?”
表白了,他这是在表白!风荷不是女孩子,他不必害羞或矜持,他一定能体会到的,他一定知道这是在表白。宿遗祯眼巴巴地等着风荷的回应,心里忐忑无比。
就听风荷淡淡道:“你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宿遗祯失落地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在我们那里,只要没结婚人人都有机会,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大胆去追求的,不去尝试怎知道结果会怎样?我不认为苍铘就能比我对你更好,你跟着我若是比跟他更快活呢?”
风荷朝他下半身瞥了一眼:“你知道什么是快活?”
“???”宿遗祯愣了一会儿,这,这是在鄙视?他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很单纯地在跟你谈未来和幸福。”
风荷:“你很奇怪,未来和幸福不该由你来给别人,而该由别人来给你。”
“???”宿遗祯又糊涂了,什么意思?难道说风荷想反客为主,当上面的那个?他豁然开朗,笑嘻嘻道,“也行啊,只要是跟你一起,我怎样都可以的!”
反正他现在没有命根子,也只能靠风荷了。
风荷:“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
宿遗祯的热情瞬间降到冰点,急着问:“为什么不可能?你怕苍铘那老妖精我可不怕,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承认自己不如我,我要是能做到,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风荷:“注意自己的措词。”
宿遗祯:“好,尊主他虽然很厉害,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只有占有欲却没有爱,你要是真心实意想跟着他,为什么还天天闷闷不乐?”
风荷:“你不必管我乐与不乐,我永远不会离开苍铘,除非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界了。”
宿遗祯:“为什么?我不懂。”
风荷:“不必懂。我此生断不会与你有瓜葛,你死心吧。”
“我不死心,”宿遗祯定定道,“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开始我的心就不能平静下来,你的红衣烙印在我眼里了,我想抹掉这个颜色,可就是抹不掉,我想陪着你,想看你笑一笑,我......”
“够了,”风荷道,“你既喜欢这颜色,我便从此再不穿红衣。”
说罢豁然抬手,“嗤啦啦”几下便将一身艳红撕了个粉碎,只着雪白的中衣站在床前,更显他冷漠寡淡,浅眸无情。
宿遗祯心痛,心绞痛。
他喑哑道:“你对我真是无情。好,你要我死心就亲口告诉我你爱着苍铘,你告诉我,我就死心。”
“我爱着苍铘,”风荷直视他,坦然道,“我当然爱着苍铘,他哪里都比你好,我只会爱他,也只有他配得上我的爱。”
宿遗祯心痛欲死。
风荷叹了口气:“你年龄还小,怎会明白人世情爱?不过一时恋慕好颜色,还以为这便是爱了。痴儿,以后我不会再见你。”
说罢拂袖而去,白衣成了他最后的颜色。
白色,也算颜色么?宿遗祯揪着胸口问。
作者有话要说:
【小短软】
宿爷:本来今天心情挺好的,为什么要说辣些话,蓝瘦,香菇。
硬妈:他都在你面前撕衣了,你还不懂吗?
宿爷:嗷~ 风荷大美人儿我来啦!
风荷:撒滚
拔剑杀亲妈ing
第17章 颜色
没了风荷的照顾便只剩下了浑浑噩噩的枯燥生活,养伤期间宿遗祯成日发呆,不方便行走就躺在床上“挺尸”,有时候看着帐顶连眼睛都不眨。过了那么十来天伤势慢慢好了些,骨头能担劲儿了宿遗祯就开始下地行走,但也还是不愿意出门,总觉得出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没了理由,出去了干什么呢?他开始稍稍理解苍铘的心情了,活了九十多年的一个人,心境早该定如老僧,时间在这人的脑子里大概就是邦邦响的木鱼,墨守成规的提示,一成不变的催眠罢了。
苍铘来看他,帮他把门推开了半扇,道:“通通风,伤也好得快。”
“谢尊主体贴。”宿遗祯不带任何情绪地答。
苍铘不提风荷,对他道:“出去走走,心情会好些,多余的事情不要想。”
“嗯,好。”宿遗祯机械地站起身,理了理衣衫便跨出了门。
你推一步我就走一步,这么听话总不会招人厌烦了吧。宿遗祯心酸鼻苦,破天荒地觉得自己原来一无是处。
他不知道该往哪里溜达,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后厨。后厨都挺忙的,劈柴的劈柴,备食材的备食材,只有一个人留意到了他。
“是你?!”糖糕惊讶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我替补的就是你的位置啊!”
宿遗祯:“是啊,又见面了,小糖糕。”
糖糕:“呸呸呸!谁是小糖糕,你得喊我唐高大人,唐高前辈,我可比你有资历。”
宿遗祯顺应道:“是是是,你是前辈,年糕大人好!”
“怎么又变成年糕了?”糖糕不满地道,“你别跟我套近乎,我不要跟你有交情的啊。早就听人说后厨新来的是个麻烦鬼,我还道是谁,是你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宿遗祯:“你听谁说我是个麻烦鬼了?”
糖糕忽地捂嘴:“那我哪能告诉你,我这个人嘴可严了,哼!”
宿遗祯微微露出些笑意,撑着桌子坐到了他旁边:“小糖糕,看见你还挺亲切,你可是我来到苍铘宫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糖糕脸色蕴红,得意道:“哼,那倒是,我可是掌管着整个苍铘宫第一道关卡的把门人,谁进来都得先过我这关。”
宿遗祯:“是是是,你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既然调到了后厨就好好干吧,后厨可是关系到尊主饮食大计的重要部门,干好了一样能发达。”
“是哈,你说得有道理,”糖糕暗戳戳地道,“哎你说,尊主他平时爱吃什么?我得好好练练手,等有机会了就在尊主面前大显神通,好叫尊主留意到我。”
宿遗祯被他逗乐了,也暗戳戳地答:“这个你是问对人了,我听说尊主最近迷上了一道菜,你按照我说的给他做个豪华套餐,保准你一炮走红。”
糖糕扑闪着亮亮的圆眼睛:“真的?”
宿遗祯郑重点头:“真的。”
这天天黑时分宿遗祯回了浮屠塔,敲开了苍铘的房门。苍铘瞧见他手里拿着一大束花,颜色有红有粉还有鲜亮的橙黄,认真又仔细地插在了瓷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