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追握着剑的手僵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这只白狐,白狐的尾巴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唰”地一下变成了九条。
别说,这场景还有些壮观。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十个字齐刷刷地糊在夜追的脸上,因为这只九尾白狐,他似乎觉得有点熟悉,但又不太敢往那方面去想。
而后一阵白雾绕在九尾狐的周身,渐渐印出一个男人的轮廓来。
白雾散开,露出了那个男人的脸,脸部的线条很柔和,即便是苦恼地微微抿着唇,也透露出一种“温润如玉,举止端庄”的感觉,就这么一眼看下来,活脱脱的一位世家公子,还是又优秀又温柔的世家公子。
这位“温柔”的公子抬起手来看了一眼,目光中的不满都快溢了出来,“啧,老子怎么变成人了。”
夜追,“…………”
这声音,这语气,妥妥的九微没错了。
但是谁来告诉自己,为什么那个凶巴巴动不动就“老子老子”以及总挠人的九微,长得居然是一副超级好脾气的模样??
夜追觉得有些心梗。
作者有话要说:
君无渊我放这了,请打
_(:з」∠)_
第70章 第七十零章
君无渊将夜追和突然变了人的九微带回来之后,六个人就出发前往魔君殿了。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一路上的氛围实在太过诡异,还是分成两波的诡异,重邪被白珩牵着,目光幽幽地盯着开路的君无渊和龙溪两个人的背影,白珩的手仿佛是某个特殊事件的开关,只要他一松开,重邪就能原地一蹦三尺高,然后冲到君无渊的背后,狠狠地挠他一脸,挠死他。
君无渊和龙溪背脊发凉,脖子缩得快要没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但……有理也说不清啊,你能怪他们不锁门吗?你能怪他们不干正经事吗?你能怪他们没挑时间来做少儿不宜的事吗?
你不能!
一口黑色的大锅扣在君无渊的脑袋上。
而走在最后的九微和夜追则是弥漫着一种尴尬的诡异,走着走着九微就惯性地将爪子搭在夜追的脑袋上,以前他还是只狗的时候总这样,结果搭上去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爪子了,是一只实打实的手,于是猛地收回,掌心发烫。
尴尬。
然后走着走着,夜追惯性地抚了抚九微的后背,以前九微还是狗的时候他就经常这样摸九微的后背,现在摸了之后才发现触感不再是毛绒绒的了,而是衣服的布料,于是猛地收回手,掌心发烫。
好尴尬。
前面四个人还没有崩溃,后面两个人就已经不行了要疯了快死了,一个忍无可忍地开口“你干嘛总摸老子的后背!”,另一个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老摸我的头?”
异口同声,然后齐齐懵逼。
重邪回头,没好气地补了一句,“还不是因为爱情。”
夜追,“…………”
九微,“…………”
不过好在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个黑影突然闪过,然后立在了六个人的身前。来人身穿黑色长袍,眼皮懒懒地垂着,因为低着头的原因,重邪几人有些没看清他的相貌。
空落落的长街上吹过一阵轻轻的风,将那人的发梢微微吹起。
重邪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人是重恶派来的,整个人绷直了身子,准备随时动手。其实也不怪重邪这么想,因为九重天的人大多一身白衣,偶尔也会有个别神仙是别的颜色,但绝不会穿黑色,更重要的是,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似乎带着一些煞气。
不是魔气,也不是戾气,更像是介于二者之间。
来人缓缓抬起头,眼睛终于睁开,却在看清的那一瞬间,将重邪吓了一跳,绷紧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死死地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直到对方用着清冷的声音开口道,“帝君,我奉天帝之命,带领天兵天将驻守于魔界之外,这是帝令,随时听候您的召唤。”
那人将帝令隔空送至白珩的手里。
重邪这才反应过来,满头黑线,什么玩意?这居然是九重天的人?这个带着煞气的人居然是个神仙?
重邪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样貌,再回忆了一下重恶的样貌,然后看向白珩,在心里对比了一下,然后发自内心的觉得白珩才更像魔君。
重邪又回头望了现在正处于“一脸懵逼但又控制不住地想摸九微后背”的夜追一眼,再将视线挪到那位神仙的身上,发自内心地觉得对方更像魔族将军。
啧,九重天这些年来都养的什么神仙。
“知道了。”白珩淡淡道,反手将帝令收了起来,“你是跟着我们,还是……?”
白珩没有将话说完,重邪就看见眼前这位煞神活动活动了筋骨,指关节“咔哒、咔哒”响了几下,那张十分好看的脸上勾起一抹危险的笑,“不,我去办点私事。”
重邪觉得他不是要去办私事,是要去杀人灭口,还是割韭菜那种一茬接一茬的杀人灭口,究竟是谁那么惨。
白珩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那位“煞神”就消失在了原地。
“白珩。”人走了之后,重邪转头看向白珩,问出了那个困扰在他心里好一会的疑惑,“他的眼睛怎么是紫色的?”
本来重邪以为那人和自己一样,修炼了星辉之术,可仔细一看又发现不太一样,使用星辉之术的时候,重邪的眼睛偏向深紫色,越生气就越紫。
可那位煞神的眼睛偏向紫罗兰色,别说,那颜色还怪好看的。
白珩淡淡撇了重邪一眼,神色里却夹杂着一点微弱的戏谑,“也许是有眼病,一紧张就发紫。”
重邪,“…………”
这人怎么还记仇呢。
先前在将军府,重邪对白珩使用蛊惑之术不成反被揍了一顿,脑子抽疯之下就说了这样不着调的胡话,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记着。
“白珩,我错了~”重邪顺势揽住白珩的腰,在他胸口撒娇似地蹭了蹭,企图用此蒙混过关。
君无渊&龙溪&夜追&九微,“……”
我们……好像还没死吧?
白珩低头,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显然吃了重邪这一套,不过笑意又很快散了去,不让别人发现,“卿越这人有些特殊,瞳孔颜色是天生的,大概与血脉有关。”
重邪胡乱“唔”了一声,既然不是星辉之术他就一点都不关心了,他的重点本就放在“眼睛紫的,疑似修炼星辉之术”上,毕竟若是魔族人人都能修炼星辉之术的话,就不用吸食怨气了。
可修炼成功的关键,重邪至今还没有找到。现在确认了那人的眼睛不是因为这个,瞬间就兴致缺缺。
反倒是抱着白珩的手,死活不肯收回来,甚至颇有一种还想把腿搭在白珩身上的不要脸的势头。
不过也没过太久,重邪还是主动把手收了回来,改成了原先牵着白珩的模样,万生祭还在开启,总得想办法让这阵法停下才是,这节骨眼上倒不好再耽搁,这点分寸重邪还是有的。
几人再次动身。
整条大街上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地上随处可见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摊子,一些竹竿七倒八歪地落在各地,偶尔升起明烟的房屋院落也是大门紧闭,仿佛生怕惹上什么事似的。
“白珩。”重邪长叹了一口气,企图将身上的沉重感甩开,开玩笑道,“你说会不会最后我们赶到魔君殿的时候,只剩下重恶一个人,站在大殿之上,对付我们所有人吧?”
这个玩笑不好笑,重邪透过余下几个人狠狠抽了一下的嘴角就能看出来了。
因为真别说,这场景也不是不可能。
六人面面相觑,实在笑不出来。
“万生祭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白珩问道。
“不清楚。”重邪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万生祭位列魔族禁术之首,残忍程度远超其他禁术,若放任不管,重恶越强,万生祭就越强,到时候,三界所有生灵,都能成为祭品。”
“到时候,三界所有生灵都能成为祭品?”白珩重复了一遍重邪的最后一句话,轻轻皱起了眉头,“现在不可以吗?”
“对。”重邪恍然大悟,在白珩重复那句话的时候就反应过来白珩心里在想什么,“初期的万生祭阵法之中,只允许同族成为祭品,鬼族本与魔族不同生,但因为长期呆在魔界中,受了极大的影响,所以万生祭会认为鬼族也是重恶的同族。”
“可我们不能确定的是,万生祭已经到了什么程度,而且万生祭能够提供给重恶无穷无尽的力量,现在的他,或许我们联手都没法打过。”
“那……要是三界共同联手呢?”白珩示意重邪回头看。
两位少年并肩而来,淡金色长袍的少年对着白珩几人微微行了个礼,先开口道,“我乃人族太子周亦瑾,奉我父君之命,率兵等候于魔界之外,听从白珩帝君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