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恶伸出手狠狠掐住司命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脚凌空,看着司命因为窒息而憋红的脸,重恶的双眼变成了腥红色,手上的力度越来越重,似乎再几秒司命就得死在他的手中。
“重……恶……你……”
重恶松开了手,任由司命跌坐在地上,“我和他,你只能选一个。”
“咳咳咳!真是……要了……命了。”司命看着重恶渐渐走远的背影,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刚才被重恶掐着的地方,“这辈子招你们惹你们了,姓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咳咳咳!”
周围的几个守卫看了过来,仿佛对那句“姓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些异议,司命瞪了回去,“怎么!看什么看!”
司命干脆盘着腿坐在地上,手里握着重恶的披风,心里盘算着,那祖宗天天把七星木挂在脖子上,就算是偷,也不一定能偷出来。
就算能偷出来,自己也就离死翘翘不远了。
“做选择么?”司命单手支着下巴,思考了起来,这两人哪有什么可比性,自己也确实有私心偏袒重恶,否则也不会隐瞒重恶能使用别人本命武器这一点。
他确实在帮助白珩和重邪,但也确实隐瞒了他们一些事情,从一开始,重邪还未转世重生之前,司命就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人究竟是谁。
被白珩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啧,白珩和重恶都是我的祖宗吗?
司命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却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目光也变得有些惆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手腕。
我大概见不到重邪他们了吧。
可我要是死了,重恶该怎么办?
念头刚起,还没想得出来对策就被人硬生生地打断,重恶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面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怎么?还想在这坐上几个时辰?”
司命僵硬地抬头望天,望着漆黑一片连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分不清的天空,嘴角一抽,我怎么知道我坐了几个时辰?!
重恶低头看向司命,声音不含一丝感情,“陪我去沐浴。”
司命,“???”
只是真正陪重恶去到房间里,司命才发现是自己想得太多了,重恶的意思并不是自己和他一起洗,一个桶里的那种洗,而是要自己伺候他洗。
给他提水,帮他解衣,最后还要帮他搓背。
司命,“…………”这比让我跟他一起洗还要奇怪。
司命的视线落在屏风后面的桌子上,他刚才看得很清楚,重恶把七星木放在了那里,像是故意的,不对,重恶就是故意的。
司命拿着毛巾给重恶搓背,目光却越过重恶的耳垂落在他的发梢上,他不能窥见自己的命格,但也知命中必有此一劫,死期将近。重恶在赌,司命又何尝不是在赌。
司命咬紧了下唇,指尖轻微地有些颤抖,一只手垂了下来,掌心中出现一块玉牌,司命没有过多的犹豫,掌中稍微用力,直接将整块玉牌捏碎在手心之中。
玉牌碎裂之后,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出现在屏风后面。与此同时重恶“哗”地一声从水中站起,伸手一掌震碎屏风的同时将衣服堪堪穿好。
明明和这人离得不远,重恶却惊奇地发现,他无论如何都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男人显然没打算多做停留,手指勾起七星木,转身就跑。
“来人!给我追!!”重恶率先追了出去,黑气于掌心之中凝聚,而后铺天盖地地朝那个男人袭去。
男人在空中一个急刹车,转身的同时无数金线蔓延,轻而易举地将追上来的人捆住往地上一扔,接着一掌拍向那些袭来的黑气,趁着空隙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男人就这么在重恶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了。
重恶的眸色深沉如夜,一掌轰在地面,硬生生砸出一个大坑来,还顺手将刚才那些废物打死了。
气到快要爆炸。
重恶转身,回到刚才的房间里,司命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一脸的平静,重恶心中怒火更甚,径直走了过去一把掐住司命的脖子,将人按到墙上,冷冷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没想到啊。”重恶冷嗤一声,掐着司命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说!他到底是谁!”
重恶本想用七星木试探司命,却没想到司命不仅真的选了七星木,还留了后手,居然让人从自己的眼皮底下将七星木夺走!
“咳咳咳!”司命缓缓闭上了眼睛,宁愿死也不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重恶气得肺都快炸了,却在触及司命脸色的那一刻,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心间怒火骤然消失,只剩阴寒与对司命的失望。
重恶松开了手,任凭司命跌落在地,掌心之中凝聚起一团黑气,而后渐渐化为一只巨手,猛地插入司命的胸口。
命格笔被取了出来。
重恶半蹲了下来,手中握着司命的本命武器命格笔,另一只轻轻挑起司命的下巴,眼中似乎是有点惋惜。
他本来不想杀了司命的,这世上他本最不想杀的,就是司命,可是这个人却一步一步地逼自己,逼自己杀了他!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重恶举起命格笔。
“重恶……咳。”司命偏过头去,眼皮无力地垂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过去,“我并非对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对我自己。”
司命笑了,笑得有些无奈,心里却又出奇地有些坦然,“神魔本就无法相恋,又不是谁都是白珩,咳……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留在你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重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握着命格笔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停在半空之中久久没有刺进司命的心口。
“你问我在你和重邪之间选择谁,咳……他只是我的好朋友,你却是我心上唯一的爱人,我帮他,也是在帮我,帮你……咳咳咳。”司命最后说完“你”字时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滴落在地上,萦绕着一团黑气。
重恶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命格笔“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最后本能地接住司命,脑子“轰”地一下一片空白,脸上血色骤退,“玄……玄清。”
作者有话要说:
重恶和司命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魔界与人间交界处。
宣凌拿着七星木,忍不住咂咂嘴,“这小玄清也太拼了点,要不是我神通广大,肯定就得死在魔君殿了。”
居然大胆当着重恶的面召唤自己过去,只是重恶抓不到自己,定会将怒火发泄在司命的身上,当然,这不在宣凌的管辖范围内。
将七星木送到重邪手里,剩下的他们爱干嘛干嘛。
不远处,一袭红衣的毕央赶了过来,落在了宣凌的面前,疑惑着从他手里接过七星木,“你怎么不自己拿过去?”
“不了。”宣凌皱了皱眉,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再往白珩跟前蹦跶几圈他就该记起我是谁了,毕竟我的……”
“你的帅气真是从他记忆里删都删不掉,行了我知道了,你老人家赶紧走吧。”毕央一看宣凌开口稍微有点不正经,就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抢先说完,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不想再听宣凌多废话一句污染自己的耳朵。
“唔……”宣凌望着毕央离开的背影,低声笑了笑,却没将毕央转身就走的事情放在心上,等人走远了,宣凌收回视线,落到自己萦绕着魔气的双手上,默了好一会才低声呢喃道,“在魔界搞事情,好像还不如在九重天搞事情,九重天的神仙崽崽们又白又软又可爱,等他们解决重恶之后我就回去好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重邪一行人快要到了魔界与人间的交界处,君无渊皱着眉头看向自己身边的重邪,他不理解,简直无法理解,这真的太难以想象了。
君无渊快步走到白珩的身边,“爹,娘亲这是干嘛呢?”
闻言,白珩转头看了一眼死死抱着断魂剑不肯松手,一路抖到腿脚都不利索,活像个八|九十岁老太太的重邪,“他说他要克服心理障碍。”
君无渊,“我怎么感觉他心里阴影更大了呢。”
白珩沉默了一下,然后从重邪手里把断魂剑拿了回来。重邪愣了好久,对于断魂突然没了这件事情根本转不过来,手还惯性地抖了一下,经过漫长的反射弧反射,重邪缓慢地抬起了头,然后一脸震惊地看着白珩,“断魂它,它不见了!!”
君无渊&夜追,“…………”完了,这已经是彻彻底底的傻了。
白珩哽了一下,看着重邪这明显的智商下降到负数的模样,沉默了半天之后才淡淡开口,“你再找找。”
其余四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