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从小到大都是你为我出头,如今我也为为你保住了血脉。哥哥您若在天有灵,定会保佑弓恒平安长大吧。
把小女孩的心思放到一旁,依琪握紧了腰间的马刀。
现在她已经不是一个能在父亲哥哥面前撒娇的小女孩了,她现在要面对的是近万大燕军队。这是一场注定要输的战斗,但是依琪已经打定主意,绝不能大燕人赢得那么容易,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侄儿逃跑的路途能够顺利些。
依琪这个主将亲到前线督战,硬生生阻止下了花木兰这边两次攻势。
“xxx,碰到硬茬子了。”又带人上去冲了一波的七幢主冯云虎在密集的箭矢攻击下退了回来,在亲卫的帮助下拔出几根扎在甲胄缝隙中的箭枝后唾骂了一句。
在后方备战的姜华见状上来问了一句:“云虎,怎么样?”
“点子扎手,不太好办。”只是他们人好像不多,再冲两拨肯定就散了。
“那要不要我替你冲一波。”
“不用,老子非把这些蛮子给嚼碎不可。我要去向将军请战,再冲一次。”
姜华知道冯云虎的心结,也没有多劝。只是说了一句:“那你悠着点,都是兄弟,有事你说一句,别逞强。”
“老子不傻,你就别婆妈了,不像个爷们。”
“冯云虎,你小子别不识好人心。”
“等老子攻破蛮子营寨再和你吵。弟兄们,再随我冲一阵!”
“二位幢主,将军有令,用火油箭枝还击,速战速决,不然柔然人就要跑光了”
“不早说,用这个就快多了嘛。”冯云虎听的性起,马上下令全幢弓手照做,他自己更是抢过亲卫的弓对着辕门射了一箭。
姜华也带人照做。不多时整个柔然大营救燃起了大火,士气和战斗力大落。
冯云虎全家都死在了前来打草谷的柔然人手上,所以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是冲得最凶。连姜华都只能沦为他的保姆,带着人在他的后面收拾残局。
升职做了将军,花木兰也不必事事躬亲了,她需要给下面的人一些发挥的机会。而且就算他肯亲冒矢石冲锋在前,也要掂量掂量如果受伤了会怎么被小参军收拾的后果。
当然,战场上的任何变化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就是了。
花木兰看到望楼上的动静时美目一凝,急急从马鞍下摘了弓。不过有人比她的箭更快。
冯云虎虎吼一声,竟是借着臂力爬上了望楼,把里面那两个试图释放十字弩的人给宰了。姜华也只慢了一步,带人搠翻另一侧望楼里的人。
至此,柔然人的左侧大门已经被完全攻陷。整个柔然营地朝花木兰露出了最为柔软的腹部。
“将军,你看,那起火了!”赵文眼最尖,一眼就看到了柔然营地中央那升腾而起的明黄色火苗。
等到祝英台带人赶到最中间的那顶帐篷时,巨大的帐篷已经被烧尽了,只剩下半面五彩丝绦旗。
“将军,问清楚了,他们是赛月公主的部民,他们的首领赛月公主已经自焚了。”葛离一挥手,身后的兵士立刻抬出一副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不过从身体特征看,的确是一名女性。
花木兰总感觉赛月公主这几个字很熟悉,但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自己抢下先攻的欣喜,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所以最后还是一挥手:“这是个血性女子,不可轻慢了她,传令下去,把她厚葬了吧。还有,本将给你们两刻钟清理残兵,打扫战场和休息。两刻钟后,本将带你们去截蛮子的尾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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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尽管柔然汗庭的城墙十分低矮, 还因为柔然人没有成熟的城砖烧制技术, 导致这低矮的城墙有一大部分是直接用了泥土和木板混搭而成的。也就天子现在站的这块地方是正门,代表着柔然的颜面, 所以修得光鲜了些, 但也就是中原三流县城的城墙水平而已。即便如此,天子站在这的激动心情一点都不比他即位之初在德胜门雄伟的城墙上检阅三军时来的差,不,是犹有胜之!
这是千里奔袭直落敌酋都城的功绩啊!以帝王之身, 未到弱冠之龄,完成此等壮举, 无论今后天子寿数几何, 有何作为,光凭这一点, 就足以载入青史让后人歌咏流传。
天子心情好, 难得流露出了几分少年人才有的活泼:“庄卿,有没有兴趣和朕打个赌?”
庄牧也乐得凑趣:“陛下既有此雅兴,臣敢不从命?只是还望陛下体恤下臣新婚未久,手头不宽裕,勿要和臣赌重注才好。”
天子今天的心情的确是很好,闻言竟然笑道:“那好, 朕就免了你的赌注。而且无论输赢, 朕都赐你四十金去补贴家用, 怎么样?”
“还是陛下体恤臣, 若是这只赚不赔的博戏, 臣说什么都要和陛下一赌了。”庄牧话是这么说,却在心中把警戒程度调到了最高。能让他这位难伺候的陛下如此不计较的博戏,必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问题。
庄牧没有猜错,从天子口中问出的问题还真是很难缠:“庄卿,咱们君臣之间就赌一赌沈元帅帐下哪一部分骑兵会先赶到这汗庭之下,来驰援朕吧。”
听了这个问题,庄牧真的很想张口来一句,陛下这题超纲,臣没法答。这题就是典型的陷阱题,无论庄牧答什么,都是错。他倒是知道这回沈云军中多了很多带杂兵走后门来参军镀金的世家子弟,但这些人是他一个都不敢答。也知道沈云帐下有很多能打的,但这些人他一个都不敢答。
世家在皇城中安插了多少耳目,庄牧不知道。但是庄牧知道一件事,倘若他说出了自己的答案,那么这个答案就会在不久后被各大世家知道,而那些在自己答案中没有被提及的世家就会把他记上小黑本。
答得太细也不行,在这一点上寒门子弟就被庄牧硬生生的排除在外了。他一个统领禁军的将军,如果对漠北那些寒门出身的将领生平经历如数家珍,那就显得十分异常和古怪,甚至可能会被扣上一个内外沟通,图谋造反的罪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于是庄牧选择了老办法,把问题回踢给了天子。谁叫这办法屡试不爽,非常好用呢。
一念至此,庄牧立刻恭敬答道:“想必陛下心中早已有了判断。还请陛下恕臣愚钝,臣实在是猜不出陛下您心中的那个人选是谁。”
天子早就料到了一直喜欢站干岸上看戏的庄牧不会正面回答,听到这个回答后也不着恼,反而哈哈大笑道:“朕金口玉言,无论如何都要出四十金予你,那也不在乎再多赔上一个答案。如今朕就告诉你答案,朕觉得第一个赶来的人会是朕的羽林卫中郎将---花木兰。”
庄牧心中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原以为这花木兰只是陛下兴致所致的一步闲棋,只是从目前的谈话来看,明显不是如此啊。庄牧在心中暗下决定,这次回去后要加强一下对漠北这些优秀将领的了解了。
花木兰也的确没有辜负天子的信任,一直带着二百多精锐骑兵追着柔然撤退大军尾巴咬的她还真是第一个到达柔然汗庭之下的大燕将领。
当那黑底红文的花字大旗在汗庭城外飘扬了那么一小会之后,天子得意的笑出了声。作为天子,他不仅有了封狼居胥的功业,还有了穆公识人的眼光。那么在有生之年功绩超越父祖,甚至一统南北,就不是水中花,镜中月了。
当然事情并没有天子想得那么简单,长途奔袭下只剩了两百多人的花木兰根本没有和天子想得那样在柔然人营地外扎营,然后俟机双方共同出兵,夹击柔然人主力。
实际上花木兰只是派了几个胆大的亲卫用枪杆挑着她的旗帜去汗庭外边小心翼翼的转了一圈而已,目的是为了告诉城中的大燕军队援军将至,不要心忧。随后就带着手下玩起了她最擅长的化整为零的战术。泰多烦那支一直不远不近缀在自己军队后面的大燕骑兵很久了,如今回到了自己老巢安营扎寨,自然就不想再忍。
可无论泰多派出多少斥候,也没有找到那支烦人的大燕骑兵藏在了哪,而且若派出去的斥候人数少些。必定是不能活着回来了。接连七天,天天如此,到最后连泰多自己都放弃了查找那支神秘燕军下落的想法。
而且泰多也没时间去寻找那支燕军了,他必须得整合军队与如今占据汗庭的燕军决一生死了。泰多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祖辈传下忠告说柔然勇士就该逐水草而居,随父神的意志随处安家了。因为一旦建立城池,人就被城池绊住了脚步,不敢放肆进攻,也不敢任意撤退。
泰多后悔了。他不止一的想过,如果当初脑子里没有那么多享受的念头,不虚耗物资民力建这个城池,那么如今妻儿和各部落族老也不会落入狡猾的燕人手中,自己也不会被迫和燕军打这场没有多少胜算的仗。他当然可以走,带着这些草原上的精锐撤退,远遁大漠,保留元气。而贵为柔然共主的他也不会缺少女人,更不会缺乏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