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错俯身压在他身边,愣了许久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他:“那我……我能,亲亲你的锁骨吗?”
雪怀淡然道:“可以。”
云错的唇舌便向下, 规规矩矩地吻在了他的锁骨上, 不敢越界半步——锁骨以下, 他连视线都不敢放。雪怀穿着他的睡袍,本就松散着, 露出白皙的胸口, 这一抹白还那么亮眼地往余光里钻, 搅得他神思不宁。
雪怀四仰八叉被他摁在床上,看他像什么毛茸茸的大狼一样又蹭又嗅, 不由得有点想笑。
云错亲了一会儿, 又问他:“雪怀,我能……脱你的衣服吗?”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小心,雪怀憋着笑,严肃地同意了:“可以。”
云错便像个技艺生涩的厨子——对着砧板上的肥嫩的活鱼一般,不知道如何下嘴。他面红耳赤地打量了半晌, 最后伸出手……将雪怀的袖子推了上去。
光洁修长、线条优美的臂膊露了出来,云错跟着吻下去。他好似得了不碰到雪怀就会疯癫的病,几乎是迷恋着舔舐着他的肌肤……却总是不忍在那上面留下什么痕迹,最暴烈的动作不过是轻轻咬了一口,留下几不可见的浅痕。
雪怀开始觉得痒,想要笑,后来是骨骼深处爬上来细密酥软的痒意,让他觉得时冷时热,冷的时候想要紧紧钻进眼前人怀里,热的时候又想将自己彻底打开。云错不知疲倦地用鼻尖、唇舌、脸颊触碰他的肌肤,他自己亦是不够似的想要得到他的温热呼吸,他伸手捧起云错的脸,要他吻自己。
云错照办。他把他抱起来,抱在身前细腻亲吻,手扣着他的腰,不自觉似的想要往里摸,却还不忘记问他:“雪怀,我能不能……”
雪怀睁开迷蒙的眼看他,却突然改了主意:“不能。”
因为这两个字,云错稍微怔忡了一下,接着便让雪怀得了个空溜走了——雪怀回头跨下床,整了整身上松松垮垮的袍子和凌乱的头发,回头对着云错伸出手:“我想了一下,双修之前应当沐浴,过来吧。”
骤然被打断,云错有点委屈,有点疑惑,还有点着急,他不知道自己是哪点做的不好,以至于雪怀要走——他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急躁,于是乖乖跟着雪怀向一旁的浴池走去。
这浴池他们回来当晚里里外外洗刷了一遍,疏通注水,遣青鸟储水、运水,作为赠品的仙草、兰草与花瓣,都还没开始用——现在雪怀裹紧袍子,面无表情地将它们洗漱倾倒在泉池中。
他伸出赤裸的足探了探水温,而后慢慢踏进去。水声荡漾,他回头望云错:“下来。”
他的语气变得不怎么好,有点像他生了气的模样,端着他平日里冷淡仙君的样子,态度很恶劣。
但云错却知道他没生气——就是感觉,雪怀绷着的这样冷淡的面皮之下,还蛰伏着其他的东西。雪怀立在水中,荡着花瓣的水淹没到他的小腿肚——黑色的袍子沾了水,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上,勾勒出让人血脉偾张的弧度,勾得云错双眼冒火,暗红的魔眼中风起云涌。
云错道:“我洗澡不用……”
“你来。”雪怀打断他,“我知道你用一个净化术就好,但是我要你来。”
他说什么云错都依——他便也宽了外袍,单穿着里衣步入泉池中。
泉池由浅到深,雪怀好像一尾鱼,在深深的水中时而消隐不见,又时而浮出,张开嘴深深吸气,长发飘散,湿漉漉地贴在他的额角,水雾将他的锋利退却,变得柔美干净。
他游过来,伸手一把将云错的衣裳扯了,丢在岸边。云错刚要睁大眼,制止他,便见到雪怀冲他一笑——
歪过头,弯起眼,唇角上扬,露出轻佻的神色。
雪怀伸手将自己的外袍也褪了下来,一并甩出去,动作优雅流畅,而后他当着云错的面往后仰——没在深红的花瓣中,往他看不见的地方溜走了。
前所未有的焦渴在这一刹那席卷云错全身——他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死在雪怀刚刚的眼神里,连骨头都焚为灰烬。
他匆匆忙忙地去找,又担心雪怀憋在水下出事,于是叫着他的名字:“雪怀,雪怀?”
他走动一步便带动哗啦水声,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他风光霁月的小仙郎。
“哗啦”一声,他面前突然爆开一大团雪白的水花,连带着附近的花瓣、兰草都被水流播散了,一双手自水底拨开了他们,而后拽住云错的一只手,拉了拉。
是雪怀。
他闭气蹲在水下,如同鸿蒙出生的幼儿,仰脸看他,对他比着看不懂的手势。云错有点惊喜,还有点无措,紧跟着便感到雪怀将他往深里拉,示意他稍稍俯身。
云错照做了,紧跟着头皮一炸——
雪怀吻了上来。跪在他面前,闭气在水中,挠住他几十年牵扯不断、蓬勃不散的尘孽,是古木化为玉石,沧海涸为困土。他为他开解,温柔地、虔诚地,还带着那么一点俏皮,在水下睁开眼睛,迷蒙着注视他,讨要他所有的欢喜和快乐。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雪怀快要憋不住气了,双膝跪在池水底部,仰头破出水底——深深吸气。还没呼吸几口,却被云错粗暴地扯了上去,堵住唇舌,死死地吻住。
雪怀大笑着躲开他:“你要憋死我呀!”
他俯身冲他泼水,很恶劣地嘲笑着他:“少仙主,现在你不用问了,我说你都可以,便是都可以的意思。现在我没有衣裳给你脱。”
雪怀是那样坦承、锋利、甜美,就这样热忱地将自己完全在他面前打开。头一次,云错危险的那一面也越过理智占据了上风——不如说,雪怀终于让他破功了。
他不再顾及雪怀的感受,头一次彻底抛却自孩童起便有的自卑与怯懦,而是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般,带着侵略性去夺得他。
水花溅落,雪怀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云错死死扣着他的腰,将他按在了池水岸边。
他看着云错眼底那一片危险的深红,轻声道:“你真好看。我的道侣真好看。”
云错哑着声音道:“还有呢?”
“我男人真好看,肯定也很厉害。”雪怀说,“不知道他怎么想我,我应当不比他差,你说是不是?”
“什么厉害?”云错的脑子已经要烧得不清楚了,他几乎是在凭着直觉跟住雪怀的话头。
雪怀被他卡在身前,明明是个被压制的、动弹不得的姿势,却气定神闲地伸了个懒腰,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床上啊。”
他还学来了许多荤话——雪怀在撩拨云错方面简直是无师自通。有时候他什么都不做,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足以让云错口舌发干、小腹发紧。
很快他就没声了——云错这个死脑筋,什么都不会,打仗时硬闯,这个时候也硬怼,雪怀疼得冷汗都下来了,两个人又磨了半天,才勉强适应了彼此。
云错喘着气问他:“雪怀,我能动吗……”
雪怀疼得简直想打人:“不许动,姓云的,不许——”他后半句话被撞歪在喉咙里,闷闷地咽了回去,几乎失声。
云错这个骗子!
之前还乖乖的,很有礼貌地问他可不可以,能不能,关键时刻又乱来!
他再信他就有鬼!
云错抱着他,雪怀快把他的后背都挠破了,只窥见眼前上上下下翻腾的水雾,听见波浪汹涌的水声,从耳根到足尖都透着红色。起初是疼,后边是过于刺激的体验感——很古怪,仿佛将他整个人重新打碎重组,让他生长为云错的一部分。
他把他按在泉池边,就听见泉水哗啦啦地扑腾了两轮,而后雪怀又被整个人拎起来——又听床榻咯吱咯吱震了三轮,听到最后雪怀都快要哭了,哑着声音命令他:“从我身上下来!云错!”
可惜他此时的话实在是没什么威慑力。云错激动地吻他,揉他,捏他,要把他揉进自己的怀里,恨不得两个人就此长成一体,永不分离。
云错哄他:“雪怀乖,雪怀哥,乖乖的,一会儿就好了,不疼的,我亲亲就好了。”
“亲你个鬼——”
云错把他按在床上,抵在墙边,抱去窗边,又或者是放在地下,胡作非为。雪怀后面都没什么力气骂他了——他在混沌和灭顶的快乐中想到,难怪人人都要找道侣,都想双修。
这快乐是真真切切的。
后来云错终于停下来,小心地抱着他去清洗,而后又把他抱回床上,紧紧裹住,与他耳鬓厮磨。
云错还跟他倾诉:“雪怀,有件事情我们忘记了。我们忘记运功修行了。”
雪怀瞪他:“哦,你受委屈了啊,云师弟。浪费这么好的修行机会,只顾着享乐,耽搁你飞升魔道十七重了是不是?”
明明他才是比较惨的那个,从身到心——豁出面子不要了去勾引他,谁家的道侣都没他这么上赶着勾引人的。
云错应该哄哄他。
“你把我带坏了,雪怀。”云错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肩膀上,“你要……你要把我教好,不能不要我,要永远待在我身边。”
“……”
“你要对我负责,雪怀。”云错见他不吭声,于是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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