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她回来,有一种奸计得逞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我就说嘛,你肯定去离瞀山摘橘子了。”
她笑着把布兜放进屋里,从里面拿出几个放在桌子上喊道:“舅舅吃橘子了!”
音寻缓缓从屋中出来,看到她眼中微微浮起一丝笑意,坐到她身边,“出去半天就是去摘橘子了?玄歌,日后不要乱跑,洪荒越来越乱。”
☆、偷窥
音寻鲜少这样叮嘱她,若是不想让她出去,便是有一百种法子,偏偏不会如别人的父母一样用嘴说出来,玄歌心中五味陈杂,舅舅越是像别人一样唠叨她越是不安,“舅舅,我的修为也长进了不少,去离瞀山摘个橘子还是没问题的。”
音寻拿起筷子并不急着夹菜,欣慰地笑看着她,“是长进了,可你也长大了,还是小心一些。”
玄歌想舅舅之前可不是这般顾忌的,从前逍遥自在只图开心,如今却却瞻前顾后让她不要出门,又想到先前惹了音寻生气,尽管今日他说的与之前完全不同,也不能违逆他,乖乖地点头,拿起橘子递给音寻,他接过时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虽不经意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
又拿了一个递给正在看着音寻发呆的束止,束止回神,接住橘子。三人默然不语低头剥着橘子各怀心事。
次日清晨束止早早把早饭准备好,他匆匆吃完后说近日要去青碧河南边的河段钓鱼,好久没有钓鱼了。
束止的意思是三个人一起去,听他说完玄歌兴奋地点头,转头看音寻慢条斯理地喝粥并未回应。
其实音寻并不喜欢钓鱼,每次去也是在木棉树上睡觉,去过几次后再也叫不动他,只赖在家里不出门。
玄歌胡乱喝完碗里的红豆粥,坐到他身边,决定使出浑身解数劝服他。
“舅舅……”
不待她说完,音寻放下筷子,“吃完了就去帮束止收拾东西,还有,要吃什么记得带上,别到时候想起来央我回来取。”
玄歌一惊,眼睛睁得圆圆的,粉嫩的小脸看上去调皮可爱,还未回神被音寻的手指刮了下脑门。
玄歌感觉脑门微痛才反应过来,笑道:“舅舅你答应了?”
音寻悠悠起身,看也不看她自顾朝屋内走,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玄歌跑到束止房后的储物室,他无论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总是精神饱满,尤其是出去玩,再繁琐的
准备也乐在其中,忍不住让人想跟他一起。
看见她进来束止拿着鱼竿温润一笑,“玄歌,鱼食儿昨晚就准备好了,你不必动手做什么,带上你爱吃的零嘴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玄歌灿灿一笑,“好。”
昨晚带回来的布兜里塞得都是橘子,她拿出来许多,剩下七八个又把平时爱吃的点心和几样水果放进去拿上灭魂剑与他们回合。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他们便飞到了,长高的木棉树上花团锦簇,火红花朵开的张扬,为萧瑟的秋季
平添了一抹生动的艳丽。
木棉本该春季开花,而眼前这株确实四季常开,传说这里曾经是一双恋人约会的地方,因为家族冲突不能常常见面,就约在木棉花开的时节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常言道相思无尽时,两人中不知是谁施了些仙法,让这株木槿四季开花。
玄歌每次看到这株木棉开的放肆,红色的木棉开的热烈张扬,总是深深地感动,虽然早不见传说中的恋人,不由地想他们一定情深。
束止坐在河边已经将鱼钩抛入河中,看了玄歌一眼,道:“玄歌,近日都不曾注意,你御剑而行都这般快了。”
玄歌甚是得意,“是越发快了呢!”
音寻笑而不语,飞身坐到木棉树枝上靠着树干朝这边看过来。
木槿树微微一颤,落下几片红色的花瓣。
束止笑意更深,那张温润的脸映着秋日的阳光像洁白的玉兰花悄然盛开。“我记得带着你去东极之巅看过几次日出,往后你便学着御剑去看那日落了。”
玄歌内心一紧,坐到束止身边,“我可不是为了那个学的御剑,我是因为修为不长进,御剑学的好点遇到什么危险也好逃跑不是。”
束止哈哈大笑,“玄歌,我呢虽说爱读书,可练了一身功夫。”
“束哥哥也很厉害吗?”
“那是自然。”
她本想问是否厉害能打赢沧海,怕音寻再想起此事便把话咽下去。可她看惯了束止舞文弄墨,心想束止即便有些功夫也不及舅舅和沧海。
束止看她低着头不说话,又问道:“玄歌,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唤我哥哥?其实以我的年龄和辈分也可以做你舅舅”
“自然知道,因为这样唤你显得年轻呗!”
束止抿唇无奈一笑,用食指点了点她的脑袋,“小东西,也敢取笑我了。才不是那样,无论我多大年纪,反正看起来都是弱冠的样子,我才不在乎年少年老。”
玄歌想了想也对,“那是为什么?”
“既然有人做你的长辈护着你,我便做你的同辈哥哥,这样既能护着你也能与你一起胡闹不是?
哈哈!”
说完转头看了音寻一眼,满眼的幸灾乐祸。
音寻那般不靠谱的人如今做了玄歌的舅舅都能变的如此一本正经,而他却只想做个哥哥,没有长辈的架子,给她没有原则的宠爱,这就是哥哥。
玄歌听了此话近日因为邹屠郁结在内心的阴霾烟消云散,周身被秋日的日光照得暖洋洋的,转头看坐在木棉树上的音寻,他正好看过来,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三人齐齐笑起来。
玄歌忽然想起一事,“束哥哥,起初他们都让我叫你父亲,说不能看这你年轻就叫哥哥,还说你虽然对不起我娘,可毕竟是亲生的。”
此时,在木棉树上一声不吭的音寻突然笑起来,艳红的木棉花丛中,灿若星辰的眼睛在日光中异常耀眼,浅笑得嘴角透着一抹得意,秋风乍起,几缕乱发混着木棉花瓣刮着风华绝代的脸,玄歌痴看着,想起那个不正经的凤珏,虽说也是张轻易可蛊惑人心的脸,可五官美得流于表面,气质不够纯粹,这般看来还是舅舅更胜一筹,那是阅尽凡尘沉淀出的一汪清泉,触手清凉,见之难忘,而他更多时候孤傲冷漠,带着一身秘密遗世独立。
束止白了他一眼,“还不是音寻胡说八道。总之……对了玄歌,正好今日可以练练剑法,你舅舅可是厉害着呢,若能刺中他那你的功力才真正长进了。”
束止说完对她眨眨眼睛,玄歌会意,两人一脸坏笑。
玄歌起身拿起灭魂剑飞身朝音寻刺过来,音寻轻笑,一袭青衣,身手轻盈灵活,脚踏木棉轻浮,靠着树干旋身飞转,惹得一束木棉簌簌下落,落花清风中,青色的身影虚虚实实,眼前落花飞舞,难以辨清。
一张倾世的脸在飞舞的木棉花中时隐时现,看舅舅一副不经心的样子躲闪起来竟十分玄妙,玄歌心中对他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木棉树因为音寻不停运功摇摇晃晃,微风吹过,红色花瓣漫天飞舞。
束止坐在河边拿着鱼竿大笑,鱼鳔一下一下被拉扯着,叫道:“上钩了!上钩了,有鱼上钩了。”
音寻手脚不断,看束止那般得意,阴恻恻一笑,不知往水中掷了何物,只见平静的河面起了轩然大波,上钩的鱼早不知吓得逃到何处。
束止转头瞪着音寻,“音寻,你中午想不想吃鱼了?”
三个人大笑起来。
这被秋风私藏被木棉染色的笑声终成了玄歌日后午夜梦回从眼泪晕染开来的画面中细寻的声音。
眨眼间进入十一月,玄歌无意中得知音寻的生辰在十二月份,束止和音寻活了太久从不过生辰,玄歌还是从几个花精偷偷给音寻送礼物时得知的一件事,从她们口中,音寻似乎喜欢养花,现在的菜园子在很久以前其实是片花圃,里面种着奇花异草,后来朱厌的手下烧了干净。束止重整那块地开始种菜。
玄歌从家里出来一路奔向猫顺儿的住处,猫顺儿住在青碧河西面竹林的后面,去找他必然要穿过这片竹林。
她步子比往日快,毕竟这竹林常是那二人独处的地方,她现在倒不是有意躲着,而是不想打搅别人的良辰美景。
走到竹林深处,忽然听见舞剑的声音,心中一沉,该不会是邹屠和凤凌玑在舞剑吧。想到此脑子便隐隐作痛,懒得抬头看,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向回走,打算改天再来。
刚转过身走了几步,便听见有人唤她,似乎是猫顺儿的声音。
不待她转身,猫顺儿跑到她面前,修长的身体挡住了去路,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水,笑道:“我是哪里得罪你了?怎么见了我就跑?”
玄歌想起前几日她扮作邹屠,心想这笔账还没算呢!
“你说呢?谁让你几次三番扮作他显摆自己本事。”
没说几句话,那只火红的毕方飞过来落在猫顺儿肩头,严肃地看着玄歌。
猫顺儿听完此话,皱着眉眼一脸疑惑,问道:“你在说什么?谁扮谁呀?”
玄歌白了他一眼,“算了,就知道你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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