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王爷是动了多大的怒气。
“有忆。”齐钰锦喊了一声。
孟有忆应的小声,生怕王爷再一个动怒。
“你说,要是莞莞知晓我是个暴虐之人,她会有多嫌恶我啊。”齐钰锦有些失神的问道。
她本是急着回府,可那狗皇帝的话却让她多想了。莞莞她那般干净善良,即便是仇人,她都未当真要下手杀人,可自己,手上早已满是人头鲜血。
“你说,我要不要让莞莞也去杀几个人呢?”这样莞莞的手上便也染红了。
孟有忆一惊,“王爷这是想岔了,王妃明理,自是知晓您杀的都是敌军,您是保家卫国的英雄,王妃敬佩您还来不及呢。”
“可赵益是莞莞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哥呢,她要是知晓我这般对赵益,怕是要生气的。”不等孟有忆说,她又郑重的说:“记住了,这事儿绝不能让王妃知晓。”
孟有忆心里觉得这好似哪里不对,可是碍于王爷令,只得赶忙应了。
齐钰锦这才骑着快马飞奔回府,她先去沐浴一番,绞干了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的回了房。
她回府的时候月亮早已高高挂起,顾莞莞也去了内室,她半靠在床榻上,手里举着本书正看。
齐钰锦进了内室便大步过去,将那书一抽随手扔了,抱着床榻上的人往里一扑,惹来顾莞莞一声低呼。
她撑在顾莞莞上方,看着她眨巴眼睛时那睫毛上下一碰,不施粉黛的脸美的惊人,她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顾莞莞被瞧着,想说什么,唇却被重重堵住。
含住那唇,齐钰锦便失了理智,她用力吸吮着,只恨不能将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只要想到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存在,那个人同她一样惦记着这个宝贝,她血中的燥火便要燃烧起来。
“你是我的心肝宝,莞莞是我一个人的心肝宝。”
夜是那般长,从月亮高高挂起,到月亮慢慢消失,攀登高处不知疲惫,她看着自己的心肝宝一次次媚眼如丝,天微微亮起,两个影子在嬉戏。
有一种满足不需要多复杂,仅看着自己的小心肝儿就够了。
齐钰锦想着,自己应该真是疯魔了,她为顾莞莞疯,为顾莞莞魔,疯魔之人只要自己的小心肝儿还在,就高兴了。
天光大亮之时,房中的动静才停下来。
已过午饭时辰,房门外院子里已经站着丫鬟,却没人敢出声吵醒里头的人。
顾莞莞是被自己的腰酸给弄醒的,她一睁眼便看见昨夜那强盗似的人正撑着手肘看着自己,便没好脸色,忍不住伸手在那人的腰上掐了一下。
谁知那人却不改面色,还拿着自己已经收回的手往腰上放,“莞莞再掐,多掐两下,莞莞每掐一次,我就可以多要莞莞一次。”
顾莞莞受惊似的抽回自己的手,往齐钰锦肩上拍了一下,“你还想来,你这个月都不许碰我。”她怀疑自己的腰,这个月都不一定能歇好。
天晓得昨夜这人是在哪里受了刺激,一回来便扑过来便罢了,一整夜都不消停,那可是一整夜。她都忘了自己昨夜是不是发了脾气要推开,只知道从一开始的回应到全身发软,没了半点力气,到最后她昏昏沉沉太困,便只记得全身都酸,即便是现在,她也不舒服。
齐钰锦抓住那只拍自己的小手,放在唇边亲着,说是亲,不如说发疯更贴切,一下一下的,顾莞莞心里却是一阵害怕,生怕这个人真又跟疯了似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的死死的。
顾莞莞气道:“齐钰锦,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不搭理你了。”
齐钰锦动作一顿,松了手,又改为搂着顾莞莞的腰,将她整个人搂进自己怀里,偏偏被子下两人都是干干净净的,多一块布都无。
“齐钰锦,我真的不会理你了。”
“莞莞,别不理我。”齐钰锦说的委屈,看顾莞莞的眼神可怜的很。
顾莞莞简直要被气笑,她还委屈了,究竟委屈的是谁啊,她以为谁都跟她的身体一样好吗。
但,明明气的很,可被那双眼看着,她就气不起来了,可真是不争气啊。
“不许看我,起开,我要去沐浴。”顾莞莞推了一把齐钰锦,人没推开不说,腰上一使力便又酸又涨。
昨夜这人不管自己怎么求怎么哄就是不放开自己,还尽做些让人羞恼的动作,还大都费腰的动作,总有一天,也要她试试这滋味。
想到自己的身子,又想到齐钰锦那习武的身子,这个念头又不敢有了,她敢信,即便是自己碰她,最后累倒的依旧是自己个。
真是,力不如人,好气。
还偏偏那人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气,笑眯眯的凑过来说:“我的心肝宝,我这就伺候我的心肝宝去沐浴。”
耳房早已备好了热水,齐钰锦自己披了外袍,便被子裹着娇妻抱去了耳房。
热水温度正合适,顾莞莞被抱着坐在了某人腿上,一双手轻轻在腰上揉着,她颇有些享受的眯上眼,脑袋就靠在身后人的肩上。
看在这人这么尽心伺候自己的份上,这回就放过她了,不会不理她。
想着她就哼了一声。
身后那人却是也眯起了眼,脸贴着顾莞莞的脸蹭了起来,声音哑的可怕,“莞莞,我的小心肝儿,是我一个人的心肝宝,是不是?嗯?”
顾莞莞听着睁开了眼,她总觉得这样的齐钰锦有些奇怪,这人床榻上对自己的温柔和耐心那是她自个亲自体会过的,突然来这么一次,还总是重复说一个意思的话,是真奇怪。
这句她一个人的心肝宝,昨夜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多到她都要怀疑现在这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要不是那不安分蹭来蹭去的人又问了一遍的话。
顾莞莞转头去看齐钰锦,见她面色如常,还是问了一句:“发生了何事?”
腰上揉捏的手一顿,又继续揉了起来。
“无事。”齐钰锦凑过去亲亲顾莞莞的侧脸,“莞莞怎的不说?你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心肝宝?嗯?”
顾莞莞没睡好脑子有些昏沉,再加上身子不适,便也没再多问,而是继续眯起眼靠在身后人的肩上,两人肌肤相贴,泡在大木桶里,热气直直的往上冒。
偏偏身后那人就是不放过她,一个劲的问顾莞莞同一个问题,最后惹的顾莞莞没法子,应了她一声又一声才得了消停。
这一日顾莞莞是自开了铺子后唯一偷了一日的闲,沐浴完后用了些粥便漱口继续睡下了,她太困了,又累,压根没精力来处理旁的事。
这一点小插曲也被顾莞莞当成是齐钰锦突然的发、情,也就忘在了脑后。
*
这一日,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下起了小雪。
这期间,收不到长都城回信的顾谨越发害怕,找了个借口带着儿子和赵二回江南去了。
从人牙子手里逃脱的丁香跑回了长都城,还想法子见上了太后。
顾莞莞的万巴商户已经开遍了大赢朝的每座城。
朝中皇帝已经称病多日,太后开始垂帘听政,代为监国,重新把握朝政。
一个被厚重的白色披风包裹起来的年轻夫人被抱上了马车。
马车上,齐钰锦有些无奈的将手炉塞到顾莞莞手里,“真要今天就去看?”
顾莞莞面色有些凝重,“兄长有信,莞莞又怎可因天冷就不前去呢。”
“可我找遍了齐家军,也仅仅只有三人年纪,经历合适,还都是上了脑袋忘了前事的。”
说起这个,齐钰锦也是很无奈,年纪相对应,也是少年时期出了意外的经历,就只有三人,且这三人都因着这个意外伤了脑子,忘了从前的事。
齐家军驻扎在万巴城的有三十万,却只有着三个是有希望的,且齐钰锦有着预感,这三人都不是莞莞的兄长。
那希望便就都在义兄的身上了,她早已去信,让义兄在峻峡城和江谭城的将士中寻找。
她今日本也就是莞莞提了起来,她随意说了一下这三人的情况,谁知她听了便要立时就去看。
齐钰锦除了无奈也只能宠着由着她来,可想着这人本就身子弱,更何况是到了冷天便要大病一场的身子,怎能不担心。
到了管务府,齐钰锦是将裹着披风的顾莞莞抱进去的,到了她的书房才将人放下。书房也早已在四周烧热了火盆。
顾莞莞倒也习以为常,她已经习惯了人前被这人抱着了,现在万巴城还有谁不知晓,齐王是个极宠王妃的,不舍得让自己的王妃多走两步路,就是下马车回府都得抱着。
她现在惦记的是自己的兄长终于有眉目了,心里又是激动又有些伤心。
伤心的是他们两兄妹竟一别便是十年,也不知一人在外的兄长是如何活下来,又是如何长大的。
当年她八岁,兄长也不过才十三。
齐钰锦朝孟有忆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去将人请进来了。
顾莞莞看着这三人,都是穿着齐家军的戎装,看着也都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的模样。
她便让几人开口随意说了些话,听完,却是失落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