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
“……你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我就想问问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麻烦,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找你麻烦。”白璧咽了咽口水,“……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今日的一切没有发生,什么都不跟你计较……但是要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公主真是谦虚了,公主什么时候客气过呢。”映葭一声冷笑,“是抓我弟弟的时候客气了?还是想杀我弟弟的时候客气了呢?”
“……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跟我算账吗?”白璧呼吸急促。
“是,如果公主是冲着我来,一切尚且好谈。可公主伤害了我弟弟,我以为,公主应该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映葭话音落下,白璧就猛地站起来朝着房门的方向跑去——但已经晚了,在她背对映葭的那刻,映葭毫不犹豫地将剑刺穿了她的后面,直直地从腹部穿过。
剑刃锋利无比,从刺穿白璧的身体到再被映葭抽中,前后不过一眨眼的时间罢了。
被剑穿透的时候并无感觉,可剑刃离开身体,白璧只觉从伤口处传来一阵一阵烧心灼热的疼痛。
她朝后倒下,口中涌出大量的血迹,眼角有泪水滑落。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映葭,最后的遗言只是一个字:“你……”
映葭就这么站直了看着白璧断气,心里竟然连一丝慌张的感觉都没有——他杀了墨晚天的侧妃,他杀了墨晚天未出世的孩子。因为一时的冲动也好,为了不敢承认的嫉妒也好,他都应该在白璧断气的这一刻感到一些紧张不安。
可他没有。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下手,为什么没有早些将白璧这个隐患铲除了。
如果他早点这样做了,如果他没有沉浸在那段自责后悔的失落情绪里太久,早点把这件事情做了,也许映商就不会出事了。
如果桑复临的手下没有成功将映商带回来,那杀了白璧有什么用,让白璧偿命了又有什么意义。
映葭呆呆地站在房内,许久未动,心里只剩下一片空洞。
房门再度被推开的时候,是墨晚天进来了。
他听到下人禀告说映葭拿着剑去后殿找白璧了,也顾不得青玄帝君对自己是否还有话要交代,就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他当然怕出事。
白璧还不能死,就算要她死,也要安一个说得过去的罪名。不然他没法向父皇交代,也没法代表青玄给白羽国一个交代。
当墨晚天推开那扇紧闭的门,看到死不瞑目地白璧躺在血泊中,而映葭双手也沾满了血,手里还捏着一个小小的血肉团。
墨晚天赶来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可真他的没有想到映葭居然敢对白璧说杀就杀。
见墨晚天来了,映葭的表情也没有起一丝变化,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殿下,你来了……”
墨晚天头一回这样失言,说实话,他也没有那么在乎白璧的死活,可映葭这样杀了他,帝君也不会放过他。
墨晚天头疼不已:“……你怎么能,杀了她?”
映葭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杀都杀了,他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墨晚天面前:“……殿下舍不得吗?舍不得她,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孩子?
墨晚天就更觉莫名其妙了:“你在胡说……”可他低头,等到看清映葭手里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后,他明白了映葭为什么会这么问,“……这是,从她肚子里……”
“……是啊?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除了殿下的孩子,还会是谁的孩子呢?”
“……”墨晚天不敢置信,一瞬间他都没去想白璧肚子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孩子,他只是急于向映葭澄清,“……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孩子,我都没有碰过她!”
映葭的笑声渗人:“……那殿下的意思是,有其他男人,跑到了殿下的后殿,私下与殿下的侧妃不洁有染,导致侧妃怀有身孕了?”
“你得相信我,真的不是我,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我没有碰过她一根头发。”
“……那殿下应该感谢我了……若真是如此,她就是个贱|人。我替殿下杀了一个有辱青玄皇室名节的贱|人,不好吗?”
“……”
墨晚天只觉自己脑袋的反应变得迟钝下来,思考都无法集中了。
眼前的事实叫他难以接受。
白璧竟然怀有身孕。
而映葭,竟然真的杀了她。
墨晚天拉过映葭,映葭此时脸上的表情要他觉得害怕:“你相信我,这东西……真不是我的。”
映葭抬眼看着墨晚天:“……嗯,我信你,所以我帮你杀了她……”
“……”
映葭的眼神分明像是不信任。
但人死无对证,哪里还能说得清。
墨晚天问:“……你为什么要对她下手?”理智稍微回来了一些,“她好歹还是白狐长公主,要这么死了,你让我如何向父皇交代?”
映葭眼神空洞,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映葭摇摇头:“……已经晚了……”
墨晚天艰难换出一口气:“……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比起白璧的生死,墨晚天到底还是更在乎映葭的安危。
如果白璧活着,她肚子里却有着别人的野种,那她怎么都逃不掉——别说是她了,将来整个白羽都在青玄面前抬不起头。
可她死了,事先也毫无征兆,想要瞒天过海就没那么容易了。
父皇肯定会生气的,墨晚天对映葭的袒护偏爱已经叫青玄帝君心生不满,要是他杀了白璧的事情被青玄帝君知晓,说不准就要亲自处置他了。
最后,墨晚天将映葭暂时关入了太子殿的地牢中。
他不能不罚映葭,必须赶在帝君知道前就对他做出惩罚,这样帝君即便生气,他也能够有应对的说辞。
而且地牢隐蔽,墨晚天又将看守的侍卫全部换成了自己信任的手下,这样也能保证映葭在里面的安危。
墨晚天是稍晚一些才知道桑复临回来的消息。
等知道桑复临身负重伤,而映商没有回来,他就清楚映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了。
他去看桑复临的时候,桑复临依旧身卧在床。
不等墨晚天开口,桑复临就先说道:“……殿下恕罪,是我着急了……要是这个消息缓一缓,没有这么快告诉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桑复临这么说,墨晚天就不好说什么了,况且他本也没有要怪罪桑复临的意思,毕竟桑复临都伤成这模样了。他只叹了声气:“……唉,早说晚说都一样的,他弟弟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人能比的……可这件事情,真当是白狐一族做的吗?我实在想不透,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理由对映商下手……”
桑复临摇头:“此事是谁主使目前还不能得知,随行的几个手下去追了,但愿能将映商救回来……我也是劝过映葭的,奈何他并不听,我也不曾料到,他竟然会将矛头指向白狐公主……”
“毕竟她的嫌疑是最大的,她曾经就用过相同的方法。”
“……那眼下映葭如何了?”
“我暂且将他关到地牢了。他杀了白璧,这不是小事,帝君那里,白羽那里,都需要一个交代。我先将他关起来,率先拿下处置他的权利,才能保护他。”
桑复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只有这样做,才是真正能保护他的。”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恭送殿下……”
“不必客气了,躺着罢,我走了。”
——
映葭很顺从地被墨晚天关进了地牢,一丝挣扎都不显露。
还没有映商的消息。
还不知映商眼下是死是活。
映葭除了这个外,其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墨晚天为了处理这件事情顶着巨大的压力,忙到不可开交,几日内来见映葭的次数也不多。每次来了,也只是对映葭说,再忍一忍,很快就能让他从这里出去了。
但能出去也好,不能出去也好,映葭也无所谓了。
他只希望映商能够回来,如果这次映商能够平安回来,便是要他在这里被关上一辈子,他也认了。
映葭在这件事情显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悲观跟绝望。一是因为他真的担心映商,二则是因为先前映商消失,后续付出的代价太巨大了。尽管映葭不想承认,但这的确给他留下了很深的伤害。他害怕这回,会旧事重演,而后果更难承受。
在地牢的几日,映葭滴水未进,表情也总是空寂。
直到桑复临过来看他,映葭的表情才有了连日来的头一次变化。
他跑到桑复临面前,抓着牢门的栏杆,着急地问桑复临:“……可是有商儿的消息了?商儿回来了吗?是商儿回来了吗?”
桑复临是太子挚友,看守的侍卫都知道。他说自己是奉太子之令来跟映葭说几句话,只为安慰,侍卫也不会怀疑,就放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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