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映葭心急如焚,并没有回答。
桑复临的府邸里皇宫不远,映葭还是头一次来,他满心只想着赶紧见到桑复临,问清楚映商到底怎么了,因而连这些短暂的路程在他看来都变得无比漫长煎熬。
映葭见到桑复临的时候,桑复临是在躺在床上。
他面色苍白,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一看就像是受了什么重伤。
映葭扑倒他的床边,好不容易才从已经完全混乱的大脑中找回一些清醒,问道:“……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在这里,商儿呢!商儿在哪里!”
桑复临开口:“……对不起,我……我没能保护好商儿……”
若不是桑复临看上去已经很虚弱,映葭大概会摇着他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快点把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桑复临一开口,嘴角还是会有几丝鲜血流出,可他慢慢地告诉映葭:“我跟商儿……在半路途中,遇上了埋伏的杀手……商儿被他们劫走,我身受重伤……不过,我还有几个心腹手下,去追他们了,还是有希望,能救商儿回来的……”
“是谁!你可看清楚是谁对你们下手的了!”尽管心中已有一个只差点头确认的答案,可映葭还是想听桑复临说出来。
桑复临对此缄默不言。
“你说啊!是谁!是谁劫走了商儿!是谁对你们下了手!”
“我并没有完全可确定的证据……但,应该是白狐干的……”
映葭握紧了拳头:“白狐……又是白狐……为什么,为什么到这一步,他们还要对商儿下手……”
“可我并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是白狐做的,他们很狡猾……”桑复临道,“也许我的手下能救回商儿,到时就能清楚下手的是谁了……这也是我,没有声张的原因所在……”
映葭阴恻恻地站了起来,浑身皆是肃杀之气。
桑复临赶紧拉住了他:“……你千万不要冲动,千万不要这样就去找白璧……她现在是太子侧妃,你不能对她下手……”
映葭却充耳不闻,依旧转了身。
桑复临被他的大力扯住,半个身体都下了床,可仍说着:“……你不能冲动,等商儿回来,等他回来再做打算……”
映葭顿住了脚步,过了很久才有声音:“……要是商儿回不来了呢!你都伤成了这样!她难道还会给商儿留活口吗!”
“……那你也不能去,就当是为了太子殿下……一切都等商儿回来了再做打算吧。”
“我相信殿下会理解我的。”映葭换了口气,“或许我早就该杀了她的。如果不是她的阴谋诡计,一切又怎会变成如今这样。”
“……不行,你不能杀了她……你要是杀了她,我如何向殿下交代……”
映葭觉得桑复临的话很奇怪,他转身:“……为什么?我杀了白璧与你有何干系?你为什么会无法向殿下交代?”
桑复临直视着映葭的双眸:“……因为她,怀了殿下的孩子……”
“………”映葭只觉大脑一片旋晕,站立的脚步都踉跄不稳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殿下是叫我隐瞒这件事情不让你知道的……殿下心里仍是只有你一个人的,可他娶了白狐长公主,他又是青玄太子,他必须得留下子嗣……”
映葭惨笑了一下:“……所以,白狐公主才会再对商儿下手?她真是未雨绸缪啊……怕我的存在,妨碍她在青玄的地位是吗……她已经知道商儿并不是我,而是我弟弟,这次对商儿下手,是仗着自己怀着太子的孩子,对我示威是吗……”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商儿被劫,我与你一样心痛……不然,先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子,由太子处置吧……”桑复临着急说道,“……如果太子知道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你,他一定会怪罪我的。”
映葭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在听到商儿遇难,听到白璧怀了墨晚天的孩子后,他真的找不回自己该有的冷静跟清醒了。
他从桑复临的拉扯中挣脱出来,红着双眼,低沉冰冷地说道:“……不用了,何须告诉殿下,我自有我的解决办法……”
映葭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映葭进来的时候,桑复临将身边的下人全部挥散了。等到映葭离开,才有下人走进来,见桑复临半个身子都在地上,凭着自己的力气一时都难以起来,连忙上前搀扶,并问:“主子,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否需要通知太子殿下?”
桑复临嘴角带着可怖的笑意,他摇头说道:“……不必……”
——
映葭回去的时候墨晚天还尚未回来,他直朝着白璧所在的后殿而去。
白璧毕竟是墨晚天的侧妃,有名有份,虽然太子殿里的人都知道映葭才是太子心中最在乎的人,可见他不管不顾地往后殿而去,还是阻拦了他。
映葭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阻拦他的人都被他狠狠推开——下人也好,侍卫也好,又不敢真的对映葭动手,只是有人说着,赶紧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而这句话无疑是在更深地刺激着映葭,他一把抽出侍卫的佩剑,抵在他的脖子上,阴森威胁道:“谁都不准去告诉太子殿下,否则我要了你们的命!谁也不准再拦我,否则休怪我无情!”
他这么说,一时之间无人敢动。
映葭就这么拿着剑走了,几个站得远的下人见到这幕,趁着映葭转身之际,连忙跑去告诉墨晚天了。
白璧的确是怀孕了,虽然正面尚看不出,但从侧面看,腹部已有了微微明显的凸起。
所以这段时间她分外小心,身边的下人只留了一个从白羽带回来的丫头。
白璧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还不能拿下墨晚天,那她除非拿掉这个孩子,不然墨晚天知道了这件事,绝对不会给她留活口——而且这样的行为,将完全成为白狐一族的耻辱,便是死了,她也落不着一个好听的名声。
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拿掉孩子是最好的选择,那天威胁桑复临,不过是她最后能选择的尝试。
但到现在,一切显然已无法成功了。
只是孩子也不是说拿掉就能拿掉,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这里不是白羽国,身边都是青玄的人,她要找一个完全可信的大夫并不容易,而事后的处理也是个大问题。
白璧感觉身负无底的巨大压力。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么聪明,以前不经事,不得知晓,如今事事与其意愿所想违背,她才知自己的想法行为是多么愚蠢可笑。
她以为她能为整个白狐一族带去荣光,实际上她不能,她做不到。
她只是成了桑复临手中一颗棋子,清白名节丢在了他身上,尊严自由也困在了青玄。
为了嫁给墨晚天,她赔上了自己的一切。
得不偿失。
她受够了在青玄所受的寂寞凄寥,也受够了腹中胎儿带给她的担心受怕。想到这些,她时常忍不住落泪,更无比思念自己在白羽国的时光。
而映葭,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踹开了她的房门,一身杀气地闯了进去。
来到青玄这么久,虽然很少出去,但白璧早已知道墨晚天一心所属之人就是映葭。
白璧对映葭并没有敌意,最多就是有些看不起他——在她的认知里,自己是白羽国长公主,尽管是侧妃,但也是名正言顺地嫁给了墨晚天,在青玄有名分有地位。
可映葭不过是一个无名朱雀,若不是受墨晚天疼爱,他比青玄宫人都不如,且至今连明面上的合适身份都没有。
见映葭粗鲁无礼地闯了进来,白璧忙擦去了泪水,衣袖下意识地遮挡住了自己的肚子,她斥责说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擅自闯进来!”
映葭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实在难以接受这个肚子里装的是墨晚天的孩子。
这样是不对的。
墨晚天在自己面前说了一切都是这个白狐公主的错,可转眼,却又让他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白璧见映葭表情奇怪狰狞,似笑非笑,阴晴不定,还是紧张了起来,她吩咐下人说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再去请太子殿下过来!”
身侧的下人正要出去,但映葭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砍下了婢女的头颅,声音宛如地狱罗刹:“……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这一幕吓到了白璧,她捂着嘴,半天都说不出话:“……你疯了,疯了……真是疯了……来人……快来人啊……”
映葭一挥手,房门关了起来。
里面就只剩下映葭跟白璧两个人了。
白璧跌坐在椅子上,她受惊过度,呆愣地问映葭:“……你,你想要做什么……”
映葭握紧了手中的剑:“……白狐公主,其实我想,我应该早就来拜访你的,但愿眼下过来还不算晚……”
白璧看着映葭剑上的血迹就背脊发凉:“……我不需要你的拜访,你给我马上离开这里!不论太子殿下如何宠爱你,在这里,我是妃子,而你什么都不是!你马上给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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