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应得的死亡还给他。’”希尔默念道。
“简直荒谬!”满仔细阅读了几遍末尾的话语,啪地一声合上书册:“这上面的文字语无伦次,前后矛盾,绝不对不是一位学董应有的逻辑,这一定是伪造。”
希尔却道:“我想,格莱也许是在二百多年前某个黑暗的年代死去,他死后的尸骨被当时的圣武制造师发现,或者根本就是圣武制造师随机选择了一个人的身体作实验,格莱是被选上的那一个,他的身体被做成圣武符文的容器用来对抗当时泛滥成灾的诅咒,但是或许用人身当做圣武存在很大的纰漏,格莱出现了问题,便被人封印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
“也是他体内有圣武的缘故,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封印中醒来,但是他是有瑕疵的,他的活动时间越长,暴露瑕疵的可能越大。”
“如果按照这种设想,就可以解释格莱为什么只会说古语,因为他就是过去时代的人;为什么乌里霍夫会要求他的后代见到格莱一方面与格莱交好,一方面又要求必须杀死格莱,说这是为了减轻格莱的痛苦,我想是他知道格莱身上的‘瑕疵’会造成很大的问题,不得不杀死他强制停止他的生命活动……但是这其中也有一些说不通的地方,如果格莱是圣武,那么他就不可能随意操控魔骨,诅咒和圣武是不可融合的,圣武就是以消解诅咒而诞生的,格莱和魔骨不可能相安无事。”
希尔自己也想不通,无奈他能掌握到的线索少之又少,这是他依据自己得知的推测出的最合理的推断:“这仅是我自己的看法。还原真相最有效的方式,就只有将这本随笔记录交给格莱,他也许就会向我们解释。”
“可是他已经……”满暗暗道。
“对了,你们说他已经死了,被什么杀死的?”希尔问道。
“他是被一剑穿透心脏。剑是一把血红的剑,可以任意变幻形状。”雪貂道。
阿尔奇怪道:“不是诅咒?”
“不是。”雪貂肯定道。
“那刚才那群包围你们的魔侍?”阿尔问。
“是格莱死后才冒出来的。”满道。
阿尔道:“如果按照希尔的推断,格莱是一件圣武,那么不是诅咒是杀不死圣武的,一把可以变形的血刃,对格莱来说并不会至死。”
“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满睁大眼睛。
“活着,但恐怕也不会特别舒服。”希尔一顿,喃喃道:“心脏被捅了一刀那该多疼啊……”
“格莱的尸首呢?”阿尔道。
“被带走了……被一个男人。”雪貂似乎反应过来,他好像见到一丝希望。
“男人?”希尔和阿尔同时露出惊讶的神情。
雪貂懊恼着自己之前犹如引狼入室的决定:“他说他是格莱的家人。”
“多大年纪?”
“二十多将近三十岁左右,红发,灰色眼睛,格莱听到这个男人的特征表现得很激动。我就相信他真的是格莱的家人。”雪貂自责道。
“不好……”满忽然一滞:“如果真如希尔所说,那格莱现在不死也危险了……”
经他提醒,雪貂也似乎也马上联想到了什么,他道:“格莱的身上有星图石片,星图石片上有追踪的功能,只要将星图的螺纹样式描摹到金属罗盘上,我们就可以根据罗盘找到他的位置。”
“样式图纸在哪?”满问道。
雪貂思索了一下道:“在书架上。”
满道:“姐!快回我家。”
“什么姐,我是你哥!”希尔反驳道,旋即平息:“怎么回事?”
“那个杀死格莱的男人能够操控诅咒,那群魔侍就是他召唤出来的。格莱如果真的是圣武,圣武是诅咒的天敌,他落到会使用诅咒的人手里会有好待遇吗?”满解释道。
“等一下,那个人真的有恶意吗?他也许是有着与乌里霍夫同样的想法,停止格莱的生命活动,减轻他的痛苦。”阿尔抛出疑惑:“如果他有恶意,他为什么不直接用诅咒杀死格莱?反而用一把剑。”
一向沉稳的雪貂,这次略急急打断道:“其中的缘由以后再思考,保险起见,我们应该尽快找回格莱。”
“麻烦您了,请送我们回家。”雪貂道。
然而飞艇还未停到第七学院的上空,便有学院熟悉的警钟敲响紧迫的长鸣穿透云层,滚滚浓烟从第七骑士学院的上空浮荡。
“学院着火了……”雪貂暗暗道。
满扶着飞艇的窗户玻璃,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地面下的混乱:“不是,是学院周围的租屋。是我们的房子。”
这时,阿尔桌上摆放的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箱子的底槽里,滚落出一个长圆筒。阿尔拧开信筒的木盖,从里面夹出一张纸卷,是一张由圣鹿宫签发的悬赏单。
他看了一眼,便将纸卷交给其他人浏览。
其他人看过之后,脸上的疑云更沉了几层。
那张崭新的悬赏单上,赫然长着一张与他们熟知的少年相似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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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的房间中,一池干净如镜的水面,少年浑身缠满黑色的绷带浸泡其中,心脏的位置有八条细长如蟒蛇身的软长管贯穿,长管缓慢地臌胀、收缩、臌胀、收缩……模仿着血脉的流动。
少年心口的周围流逝出犹如夕阳般流光的符文作着最后的抵抗,与插在胸口上长管中涌入的诅咒互相消磨。
少年闭着眼睛,仿佛陷入长久的睡眠。
池台旁,侧坐着一名模样柔和的青年,他带来一只粉红色的小象布偶:“听说你最喜欢它了。我把它留下来陪你。”
“连你的爱好,我都要从外人嘴里‘听说’了……”库里斯忽然落寞:“以后不会这样了,我答应你。”
“我会找到办法的。你再耐心一点吧。”库里斯凝望着水面下的人:“不要总是着急醒来,总是投入别人的怀抱。”
“如果他们可以对你很好,我完全不介意的,可是一旦他们知道真相,他们都会选择牺牲你。每次都要我替你清除那些令你伤心的记忆,令你伤心的人,这令我也很伤心。”库里斯触碰着水面,就像抚摸着恋人久违的容颜。
“所以算我求求你,这次你要乖一点,不要离开我了。”库里斯呢喃道:“遇见我之前的一切都不作数,就把它们当做你依然在沉睡时的梦境,好吗?”
库里斯捧起小象布偶圆嘟嘟的脸,轻轻捏了一下,突然从小象的鼻子里冒出一句童声:“你好,我是格莱,祝你幸福……”
库里斯怔了怔,随即不由地笑起来,眼角笑得渗出水来:“它太可爱了。”
“我都不想把它给你了。让给我吧,格莱。在你醒来之前,我想我不会孤单了。”库里斯情不自禁地多捏了捏小象的脸颊,让那句童声一遍又一遍不间断地重复。
正在这时,房门响起,有人打扰了他的好时光。
库里斯面色一暗,却在面向池水中央时转瞬掠过一抹和熙的笑容:“我先处理一些杂事。你先休息,这次我回来了,从今以后不会再有外人打扰你。”
“晚安,我的……”
房门轻轻关合,平静的水面忽然鼓起一半圆气泡,不久便破碎不见。
清澈水面下被重重束缚的少年缓缓睁开了他一双异常灿烂的黄昏一般的眼睛。
(全文完)
第51章 【番外】最后一日(下)
苏文·门罗从干枯的篝火架下勉强地捧起其中一小抔骨灰带了出来,他不能放弃,格莱一定会活着,有来自二百多年后时间的证明,他不可能放弃,他坚信一定存在某种方式能让格莱复活。
苏文几乎立刻想到一个人,他一定能知道该怎么复活一个已死之人。
“老师!老师!”苏文急忙忙靠传送阵回到那座隐于世外的大学城,他带着格莱的骨灰推开一扇图书馆的大门,里面一位百岁高龄的长者,慢慢地捻起陈列于长桌上的各味草药。
“伊底农曼老师!请你指导我复活之术!”苏文请求道。
看着那一小袋骨灰,长者微微一愣:“复活之术是古时的误传,世上根本没有复活之术。”
“有的,一定有的,请老师帮帮我,请告诉我哪里记载着这方面的方法。”
长者望着那一袋的骨灰:“这人死亡多久了?”
“大约三天左右。”
长者犹豫着,道:“关于复活之术的运用书上有很多案例,但没有一例是成功的,原因有二,一、肉体的缺损程度,肉体保存完好是复活后的首要因素,如果缺损严重则会产生复活后如行尸走肉般僵硬的行动姿势,那便是生不如死;二、错过最佳时期。复活之术最难的一步便是将身体原主的灵子召唤回世,无论对人世存有多大的不舍,灵子都将在人死的第七日远离人世返回灵河之中,过时将永不再返。”
“你手里的骨灰无疑是最难的程度。你在肉体复原的这一步就将耗费至少十年的时间。”长者叹气道。
这时有人前来敲门道:“伊底农曼·费林因先生,第十二件圣武原胚已完成,请您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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