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了意外,皮影虫被人弄出,没有寄主的情况下,很快也会死掉(就算再找到其他寄主,也会通过害死寄主来完成‘死亡任务’)——那么这个燃寿生死局,一样完成。
眼前的灰雾,必然是朝着生死局的布局之处收缩——当完全收缩进风水局之中,燃寿生死局的劫寿工作也就完成了。
所有劫来的寿命,都将附着在布局收益之人的身上。
他必须在灰雾完全回到生死局布局之处前,把局破了,才能让李倦深他们这些被劫寿的人的寿命,原路返回。
“唉,我说,你说的那个什么劫寿风水局里,有没有鬼?”李倦深一边高速开车,一边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好说。”子鹤摇了摇头,“我的风水知识里,反正没说这个风水局里有鬼。”
“哦。”李倦深放下点心来,他可能还没做好……见鬼的准备。
“不过……”子鹤坐在副驾上回头,朝着小要命问道:“你所知道的捉鬼驱邪知识里,有关于燃寿生死局的信息吗?”
老观主陈铳教给他,关于燃寿风水局,最核心的就是两个东西,干掉燃寿灯,可以让燃寿生死局结束——当然,结束也等于完成。
而要破解和毁掉风水局的话,消灭‘提供风水局运作能量的邪气或灵气’,是一大重点。
若找不到风水局中的邪器,也可用黑狗血洒风水局四向,在局中点烛燃寿,若烛火转绿,灭烛则毁局。
可是,如果烛火没有转绿,说明布风水局的人非常厉害——这样的情况下,要破风水局,就只能盘阵斗法了。
……子鹤看了看自己身边,就一个只会挥锤子的小要命,和一个对未知有忌惮(可能非常害怕)的卧底警察。
他只能祈祷,但愿这个燃寿生死局的布局人,只是个不知从哪里学来布局方法的半吊子吧。
……
……
天色渐晚,时间如流水,在慢慢消逝着。
克烈已经完全止血,麻醉药的效果在消退,属于它混乱的梦境渐渐消散,那些过往悲喜不明的记忆,没能带走它。
刺麻微痛的感觉刺激着它的神经,很快就会扰醒它的梦。
……
子鹤一行人驶进高端社区,李倦深将吉普车停在地上停车位,紧张的擦了擦拳,才走下车。
子鹤不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是仅仅一个原属于自己的器物,拿走后便破局……亦或者,是什么比皮影虫更可怕的未知危险。
赵胤长腿跨出吉普车,暮色中,他衬衫上沾染着鲜血,手中拎着殄官锤,一脸的严肃认真。
在李倦深手下黑客的帮助下,他们轻松进入老教师付慧所住的3单元。
当电梯里缓慢上升时,赵胤面对着不断变化数字的楼层显示液晶屏,认真对身后的子鹤和李倦深道:
“一会儿我走在最前面,你们都不要乱动,不要乱走,跟着我,机灵点,随时听我指挥。子鹤,你如果看见了什么,及时告知我,但是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子鹤看着小要命紧绷着的侧脸,忍着夸他可爱的冲动,一本正经道:“行!都听你的!”
“……”李倦深这个既没有阴阳眼,也没有殄官锤的男人,空有一副强壮肉身和满脑袋格斗技,一辈子都没这么心里没底过……
……
老教师付慧住的高端社区丽锦苑边,仅隔着一条马路,是普通居民社区民乐苑。
民乐苑,18单元,0102室里,一个17岁的少女将老旧拥挤的房屋整理的干干净净。
少女很瘦,不仅是因为正在抽条,更因为她平日里吃喝一向节俭,学业和平日的杂事又十分辛苦。
她面容沉静,安静的炒了一盘柿子鸡蛋,并焖好的米饭一起装进饭盒里——今天她请了假,要去医院看望爷爷。
爷爷不是亲生爷爷,是捡到她,带着她做了正畸手术,辛苦将她养大的爷爷。
拎着饭盒穿过客厅,客厅没什么摆设,桌子柜子上,摆着的都是用相框裱的规规矩矩的奖状,一个又一个。
女孩儿穿上已经刷旧了的白色运动鞋,揣好钥匙,拎上饭盒,便推开了房门。
走廊里的声控灯一下点亮,昏暗的灯光在她开门的瞬间射进房间。
门口的小柜子上,放着一张照片,和两个奖状。
两个奖状上,边缘由红色彩带图案勾勒。金色纸张上,黑色正楷印着女孩子的名字:
张圆圆。
边上的照片里女孩儿站在右边,笑容青春。
她左边,一个老头儿坐在椅子上,笑的很憨厚——正是701病房里的老头儿张磊。
……
……
滨海第一人民医院里,周山站在走廊上抽烟。
刚才,又死了一个病人,同样是正在康复,已经做好准备接回家静养的老人,心脏衰竭而死。
虽然距离上一个病人心脏衰竭死亡,隔了一个多小时,但……
周山有些烦躁的透过走廊的窗,望向窗外的医院前庭——
傍晚夕阳的光是黄色的,世界被光笼着,看起来有些温馨,又有点沧桑。
商人老太太白胜男坐在轮椅上,被丈夫推着围着喷泉池一圈儿一圈儿的散布,悠闲又温馨。
周山想到张子鹤的推测——凶手就在这三人之中。
温馨的老年生活,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对于死亡和老去的怨气和愤恨。
白胜男夫妇之间,有一种暮年所特有的安宁气息。
如果这样的夫妇,居然是滨海第一人民医院心脏骤停死亡14例的凶手,也未免……
周山挠了挠头发。
手下不少人已经回了局里,他却不愿离开,不仅仅是因为弟弟请他盯着这三位老人,更因为今天一天一无所获——
14例死亡,有同样的离奇死亡原因,在同一所医院……他们身上有太多相似之处,和不合理之处。
原本已构成连环凶杀案所涵盖的要素。
偏偏因为都是住在医院里的老人,加上尸检结果没有异常,而被归类为自然死亡。
他舒口气,觉得这些日子有许多事情不同寻常,他仿佛触及到一些重要事件,但好像又错过了些什么……
他想起弟弟那把殄官锤,心情愈加复杂。
转过身,微微偏头时,眼角余光便看到701病房的老教师付慧在一个青年的搀扶下,也溜达着往外走。
老人路过周山时,停顿了下,她转头对青年道:“你去一楼等我,我跟周警官说两句话。”
那青年点了点头,便走向电梯,三步一回头,似乎有些担心老太太。
“付老师?”周山现在不是审问状态,比方才显得客气了许多。
付慧点了点头,坐在周山身边的长椅上,问道:“你是哪所高中毕业的?”
“鲁大附属一中。”周山答道。
“嗯,咱们市里这所高中也算不错的。”付慧点了点头,“但还是市一中最好。”
她说的正是她所就职的高中,她将自己人生大半的岁月,都投注在这所学校里,有时对学生的付出甚至超过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可即便遭到儿子的怨恨,她也没有后悔过。
“听说付老师退休后还被返聘回学校继续教书?您病好后,还回去吗?”周山自然不是‘听说’,而是查到。
付慧听到周山的话,果断点了点头,“当然。”
“不觉得累吗?您也可以享享清福了啊。”周山捏着烟,始终没有点燃。
他在观察着眼前的老太太,猜想着对方为什么突然停下,要与自己聊天。
“享福啊?这世上的确有一些人,追求享乐而生。可是……人一生庸碌,吃喝拉撒有什么意思?过了30岁你也会开始问自己,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有时生病,在煎熬中渴望康复。有时痛苦,在夜不能寐的折磨里还想隔日清晨可以醒来。可到底,忍受痛苦,忍受折磨,不畏惧下一次痛苦和折磨的来临,到底是为什么呢?”付慧抬起头,面对周山时,露出慈祥的笑容,这笑容里又透着股知性的自信,甚至是……优越感。
“……”周山低头看着她,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你总要找到自己活着的原因,一切一切的意义是什么。我觉得我能在教书育人的过程中,得到这个东西,这个意义。”付慧笑了笑,“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可一年又一年,一届又一届,你教出那么多精英。那么多孩子,在你带着的这三年里,脱胎换骨,那种感觉……”
周山很难形容付慧面上的笑容,其实一点也不癫狂,甚至很温和,有让人向往的圣洁感。
但……又有种让人敬畏的距离感。
有时候,人们为了自己的追求,可以放弃一切——周山在付慧身上感觉到了这种气质。
平和的笑容里,全是坚韧。
岁月沉淀下的皱纹里都充满了知识分子的慧通之气,可……又有股高高在上的压迫感。
“……”周山仍然没有说话,他怕自己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字句,会打断付慧原本的思路。
“你说,很多人没有找到这个意义,他们为什么要活着呢?”付慧说着,看着走廊另一边,因为疾病而蹒跚挪步的、或年轻、或衰老的病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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