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鹤扯唇笑了笑,笑容中隐约有邪恶气质浮现。
“看见里面那一点褐色的粘稠液体了吗?”子鹤压低声音,神秘的问。
声音里充满了危险暗示,让一车听到这声音的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不是琥珀,也不是什么粘稠的化学药剂。
这是一滴用特殊方式,混合了特殊药材,炼制的尸油。”子鹤说着,突然朝着摄像大哥倾斜。
摄像大哥吓的哎呦一声就要起身,坐在摄像大哥另一边的编导按了下,才阻止摄像大哥惊跳起身。
赵胤也拽了子鹤一般,低声道:“别吓着人家。”
仿佛是管教自家烈性犬的主人,声音既有威慑意味,又带着几分宠溺。
子鹤笑着被拉回座位,他转头看了赵胤一眼,双眼闪了闪,将手腕从赵胤手中抽出。
他抚摸着木盒,笑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尸油也不是普通的尸油。”
他挑眉扫视了一圈儿车内的众工作人员,最后落在贾青君面上,他朝着贾青君邪邪的扯了下嘴角、眉梢,在贾青君若有所思的目光中,他粗着嗓子道:
“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婴,出生起便不能见光,在昏暗潮湿的房间里,跟一具尸体一起养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在阴时杀掉,混合药草炼煮,最后只取一滴尸油。”
子鹤说罢,声音突然停住,整个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冷了几度。
就在大家紧张压抑不敢呼吸时,他才将木盒往前送了一下。
坐在前方车内两侧的工作人员,齐刷刷向后靠,躲闪子鹤手里的木盒。
子鹤这才低低的笑了几声,他笑声含在喉咙里,咕咕的,阴恻恻的像是死人的阴笑。
“最后再以临死之人的生血,为药引,递在这滴尸油上。以阴湿木装好,聚阴符封棺,埋入阴宅风水位,滋养至少一年。才能养一尊上等养阴棺……使用得当,它可以帮你操控千万尸兵鬼将。摆在你家的聚财位,它可以帮你生偏财……最差,它也能帮厉鬼和邪修凝练阴煞气。”
子鹤说着,微微歪头眯眼,做出一副变态可怕的神情。
他话说罢,车厢里一片寂静。
无人敢开口,只觉得车厢里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一想到自己跟那么个恶心的东西在一辆车里,直觉得瘆得慌。
大家面色沉凝,惊惧心慌,却谁都不敢先动先说话。
倒是编导作为摄制组里的灵魂人物,最先鼓起勇气,他尴尬勉强的笑了笑,道:
“一墨真不愧是大明星,这演技,这脑洞,我可得把这个内容记下来,回头剧本里得用上。”
子鹤扯了扯唇,朝着编导一笑,在编导因为害怕而口干的砸吧嘴时,他却收敛了视线。
双手抚摸这木盒,他闭上眼,鼻孔微微扩张,轻轻吸气。
车外世界白茫茫,雪花仍在飘扬不休。
车内一股浓稠的黑沉煞气成缕,慢慢钻进子鹤鼻孔间,迅速卷入子鹤的魂魄。
一段记忆涌入子鹤脑海,他忍不住叹息。
这木盒,难道也是他的东西吗?
上面居然也有一缕他的魂气寄存……
【紫玄山最高最大的桃树下,子鹤将子盐炼成了铜甲尸。
这一天,他突然明白了容浩的话。
心魔不是一种邪恶的修行,也不是入魔障,不是发疯。
它是个深渊,一脚迈出去,无论是跌落万丈,还是无休止的跌落,都再也无法回头。
这也是一种一往无前吧,没有过去,没有记忆。
只有抹掉一切曾经温情,才不觉得那么痛苦。
容浩大概就是这样,把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重新开始做另一个人。
无论是恶人,还是狂人,或是疯子。
只为了逃避痛苦,逃避一入心魔之境,犯错后无法面对旧人的痛苦。
子鹤挑了挑手指,铜甲尸子盐便往前迈了两步。
他站在桃花树前,突然退后了两步。
颤抖从手指开始,直至全身。
剧烈的战栗,让他面无血色。
他对自己的恐惧,胜于一切。
过往的记忆该忘掉了,偏偏那些画面都如此清晰。
很多年前,那个师父将他带出来的风雪夜;
大师兄将藏在树丛里的他拉出来,粗鲁的摘掉他身上沾的树枝也枯叶,硬拉着他的手去吃糖;
小十一总是殷勤的跟在他身后,用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时时刻刻的视奸他;
还有师父……
还有师父……
师父……
就在子鹤感到无法呼吸时,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
隐约中,他仿佛听到了‘九师弟’三个字……
如遭雷击。
是不是,师兄弟们,已经发现他将子盐炼成了铜甲尸?
踉跄抬步,他慢慢朝着声音发出处迈步,却发现那个方向很远。
在山上……
他一步步朝着山上走,铜甲尸子盐亦步亦趋跟着——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让子鹤如坠冰窟。
一狠心,他加快了脚步,疾速上山。
待靠近了声源,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直到这一刻,他的世界才彻底坠落。
几个师兄弟站在他房门外,惊惧交加,待看到他的瞬间,每个人都不自觉的后退,露出戒备的姿态。
房间门口地上洒着符纸灰,半空中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火焰。
子鹤在自己房间里,为了养自己的阴身,而布的聚阴阵,被破了。
可是……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目视是看不出来的,除非……
除非踏入阵中……
子鹤身体僵住,面黑如铁——生人若在无防备的情况下闯入聚阴阵,只怕会被阴气侵体。
绝无活路。
是……是谁?
他猛地拔足前行,待冲到门边,二师兄一把抓住了他肩膀——
这一下,二师兄用了大力,攥的子鹤肩膀酸痛难忍。
长相与周山一模一样的二师兄。
“子鹤……”二师兄用力的吐出这两个字,语声中怀着无边愤恨,仿佛恨不得将他杀死,却又竭力挣扎着无法动手。
仍是严厉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刚毅的眉眼。
子鹤慢慢转头,对上二师兄的眼睛,他声音嘶哑着开口:“是谁……在里面……”
二师兄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突,他双目赤红,想要开口咆哮,却无法张开嘴。
只怕这一下不仅无法发怒出声,反会露出哽咽之声。
二师兄视线从子鹤面上撇开,猛地抽回手。
可是下一刻,他却一瞬怔住——他已经看到了子盐,面色青灰,双目泛白的子盐。
……
子鹤推开六师兄,一手撑着门框,望向屋内。
师父伏在他屋子正中间,茶桌遮挡住了师父半边肩膀。
木椅跌翻在一旁,一只手在地面上伸展着,手指无力而松弛,显示着它的主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师父和桌子遮住了倒地之人的上半身,可子鹤认得下面露出的这条腿,和这条腿上穿着的这条灰布裤子。
他手指攥紧门框,五指深深镶嵌入木头。
房间内的阴煞气已经在破阵时散尽了,可那倒地之人的尸身上,却仍笼罩着一层黑煞气。
撞阴,煞气冲体而死的人,会被煞气封七窍,尸身不腐不僵,见光可动——百年后若还没有被烧被灭,则会成为大凶之物。
伏在地上的师父,将符纸压在大徒弟张子深额头,以香灰抹七窍,狗血封三脉。
做完这一切,师父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子鹤。
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那双往日里便格外清冽的眼睛,仿佛更冷凝了几分。
子鹤只觉得心如刀绞,体内的氧气仿佛全被抽走一般。
他双手再次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门外响起不知是几师兄的声音,一声声喊子盐的名字。
师父起身匆忙走到门外,他与子鹤擦肩而过,未看子鹤一眼。
子鹤知道,师父定会扶住子盐的肩膀,检查子盐的尸身。
他不敢回头,不敢面对身后师兄弟们的眼睛。
他踉跄着迈进屋内,耸着肩,低着头,望着倒在地上的大师兄。
曾经豁达开朗的人,此刻面无生气,一张娃娃脸上萦绕着散不去的黑气。
子鹤一手扶住桌面,用力咬紧牙关,腮部鼓起,嘴唇逐渐转白,又渐渐发青。
大师兄手里抓着一沓黄表纸。
早晨,子鹤才说过自己没有符纸了。
大师兄说他有很多,让自己去他那儿取……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许多许多人在他身边聒噪。
身上时热时寒,他修尸已有进境,手指尖萦绕着黑色的阴煞气。
此刻他心绪纷乱,那丝丝缕缕的阴煞气东窜西游,显得同样狂躁不已。
接下来,师父带走了大师兄,去风水宝地养尸护魂,保其可正常进入轮回,投胎为人。
子盐的铜甲尸被锁在山顶。
子鹤则被按在自己房间里,张尘阳在屋外布置了困龙阵——这风水阵如其名,连龙都可困住,更何况张子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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