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厉懵懂的点头,跟着钟意然一道回去。心中有了目标,自然更是刻苦,只是遇到修行上的疑问,总要时不时的去向徐少卿请教。
对此钟意然颇不服气,不光是因为他只请教徐少卿,还因为不请教自己,难道自己的修行被小师弟看不上吗?对于此种疑惑,徐少卿只是淡淡开解,待两人一切如旧。
005
时光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眨眼间辛厉已经上山六年,这六年间他勤修苦练,又加上天纵奇才,虽然不过十六岁,却已经是门派内公认的少年高手,再不复当年小可怜。许多人都猜测,也许他会和二师兄钟意然一起参加一年后的受穗,那清风道人可就有三个修为极高的徒弟了。
毕竟问仙山门派虽大,但大多数人汲汲一生,直至寿终正寝也不过是个庸碌无为的外门弟子而已。而内门弟子虽少,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受穗的,每次共同受穗的内门弟子百十个,能成功的不过五六人。
纵然有人可以趁着年纪还没到等下一次,然而对大多数人来说,若三十岁之前不能受穗,便意味着日后很难再得到门派资源的倾斜了。
辛厉年纪小,纵然此次失败,大可以等下一次,还能积累经验。因此,虽然赤练峰还未放出口风谁要参加,弟子们已经跃跃欲试的猜测起来。
对于这些传言,赤练峰上的三人只做未觉,只是徐少卿察觉到,钟意然明显心浮气躁了许多,而勤奋程度又加了个更字。
晚饭后,钟意然照例要和徐少卿一起消磨时间的,这日却招呼也不打就独自跑到了后山练习。徐少卿遍寻不到人影,还是丹朱挥挥翅膀指明了方向。
丹朱便是之前养在清风道人处的丹顶鹤,不过近年来清风道人越加懒散,对群鹤的照料也越加不放在心上,有人讨便送一只。徐少卿舍不得将丹朱送人,便接到赤练峰上养着。
虽狡猾贪吃,不过丹朱活泼,给向来冷寂的峰上增添了许多鲜活之气,徐少卿和辛厉都很喜爱它。钟意然纵然嘴上嫌弃,有了好丹药也是不吝投喂,倒把丹朱喂得肥胖了一圈儿,险些飞不起来。
“可不能再吃了,丹药虽好也要节制,你看谁家灵禽像你一般肥胖。”徐少卿摸了摸丹朱的红顶,语气严肃。
对此丹朱只是不屑的扭过颈子,将脑袋埋在翅膀上不说话。徐少卿无奈,心道都把这畜生惯坏了,日后还要叮嘱两位师弟,少喂丹药,多给灵草才是,只是此时他急着去找钟意然,也就未多加计较。
徐少卿到后山的时候,钟意然正在用功,额头上已经现了汗水,后背也已经溽湿,嘴唇紧抿,神色冷厉,浑不是平日里言笑晏晏的样子。
这样的钟意然看起来让人有些心惊。
听到脚步声响,钟意然并未回头,而是越加恶狠狠的练剑,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去。徐少卿看了一会儿后飞身过去,和他对打起来。
你来我往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武器相击声、沉重的呼吸声和凌厉的破空声,还有汗水掉在地上的声响。
徐少卿没有说话,只是表情凝重,这样的他是钟意然从未见过的,本来满心的怒火也渐渐冷却下来,靠着意念咬牙强撑。
到后来,完全是徐少卿对钟意然单方面的压制,看着凛冽的长剑直刺面门而来,想是要取他性命,钟意然紧紧闭上眼睛,脑中只剩下师兄的面容。
剑在距离钟意然眉心三寸的地方停下了,徐少卿站定,钟意然睁开眼睛,两人静静的凝望对方,明明距离极近,钟意然的心却往下沉,他觉得师兄离自己好远。
徐少卿收了剑,最后看了钟意然一眼便往回走,虽什么都没说,但神色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钟意然急了,他只觉若是让师兄就这么走了怕是再难挽回,赶紧上前两步,一把扯住了徐少卿的袖子,语气急切:“师兄。”
见徐少卿不为所动,钟意然的声音更委屈了,“师兄。”
到底是不忍心,徐少卿在心里叹了口气,回身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弟,虽未开口,终究是不走了。
“师兄,对不起。”见徐少卿终于回头,钟意然低下头,“我只是太难过了。”
“因为那些流言吗?”徐少卿嗤笑,“师傅收徒的时候便说过,小师弟是百年难遇的奇才。需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师弟便让你如此难过,若是他日遇到更强的呢?你一一嫉妒比较不成?”
这话说的太过扎心,钟意然白了脸,急忙分辨道,“不是,我不是嫉妒小师弟。”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觉着有这么个优秀的人在身边,师兄你就会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此番将心意表露无遗。
钟意然本就是跳脱旷放的性子,何况他心仪徐少卿许久,一直憋在心里已经是再三压抑,如今眼见师兄要不理自己了,赶紧将人拉住,剖出心意。
徐少卿冷笑,“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
一听这话,钟意然的心先凉了半截,苦笑道:“是,都依师兄的。”抓着徐少卿袖子的手也不觉松开了。
他心灰意懒,只觉从此了无生趣,以为徐少卿就此离开,沉默着掉下泪来。却觉脸颊一热,被人捧起。
泪眼朦胧中,徐少卿凑近,在他唇上吻了一吻,“要我说了算。”
钟意然呆了,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击得完全不知所措,半晌才伸手在自己唇上按了按,似是不可置信,“师兄。”
刚刚难得主动的徐少卿扭过头去,“若是我唐突了,若师弟觉得被冒犯,我道歉便是。”
从钟意然的角度,正看到他泛红的耳根。
此时钟意然已经反应过来,连眼泪都顾不得擦干,惊喜的抱住徐少卿不肯撒手,有些语无伦次,“师兄,这是真的吗?我没有在做梦吧,对我的心意如同我对你是一样的。”
徐少卿不语,却握紧了他的手,钟意然用力回握,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觉得,今生至此,也别无所求了。
辛厉虽是内门弟子,不过因山门规矩,照例是要到外门轮值。这日他找不到二位师兄,只能用玉简留下消息后出门,免得他们担心。
有关于他的流言辛厉自然是一清二楚,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自然知道这些年二师兄进境颇慢,反而比一些外门弟子都不如,如果不是清风道人修为高脾气大,徐少卿实力强横且一向护短,风言风语比现在尤甚。
虽然二师兄不大喜欢自己,不过毕竟是同门,辛厉自然不会落井下石,何况大师兄一向喜爱二师兄,他不想让大师兄失望,因此对于外界有关的窥探一律不管,到让想要看戏的众人颇觉无趣。
辛厉到外峰当值,一向选执事峰,不仅因为这是他熟悉的唯一一个外峰,还因为他和如今的执事峰首席易青关系颇好。
易青虽未通过受穗,不过实力是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只是因为在试炼时枉顾同门,害的师兄弟一死一重伤。死者已矣,重伤的那个终身不能再有进境。
纵然他师傅护短,对同门生死袖手终究是犯了大忌,也只能被剥夺内门弟子的身份,到执事峰上做了首席,将功折罪。
虽身份降低,不过易青这些年的实力有增无减,越发莫测了。在以实力为尊的门派中自然无人敢小瞧于他,连带着执事峰这些年的地位也越发上升,隐隐有外门第一峰的架势,不敢有内门弟子任意欺压。
众人都说易青本来有望掌门之位,因着受穗未成,内门弟子身份被夺,连性情也大变,不仅冷若冰霜终日不发一言,而且极其护短,便是执事峰上最低微的弟子他也护着,连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小弟子也不能轻易被欺负了去。
有传言,曾有内门弟子喝醉了酒看花眼,险些将一个独眼弟子当做女子调戏,被易青当场打到吐血重伤,实力让人侧目,从此再没人敢在执事峰撒野,内门弟子们轮值也不爱到这个地方去。
辛厉却觉得不错。他生性不爱与人打交道,到执事峰轮值也是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并不多言。执事峰的外门弟子们以为他清高,也识趣的不来搭话,如此倒清净不少。
何况三年前,他因缘巧合和易青有了交流,才知道对方并非暴烈之人,只是冰冷而已,且修为实在厉害,倒和他有了半师半友之谊。
易青好喝酒,而徐少卿闲来无事会酿些梅花酒,前几日刚送了几坛子给辛厉,正好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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