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沉思片刻,突然问:“如果我把盒子的阵法破坏掉,你能把它重新恢复吗?”
伽耶罗有些诧异,
他凑上前,仔细观察了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
尽管从来没有刻画过阵法,但是他与生俱来的强大传承记忆,足以令他在瞬间记下这个不算复杂的阵法。
“那就行了。”
凌霄轻描淡写地说,汇聚全身的内劲,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到一个极小的点上,然后沿着阵法的缺陷处,灌注了进去。
“咔哒。”
一声轻响,盒子开了。
伽耶罗把头凑过去,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宝物,值得这样大动干戈。
结果只看见了黑乎乎的一团。
“什么玩意儿!”冲鼻的气味弥漫在狭小的车厢里,刺激得伽耶罗头脑发昏。
凌霄也觉得十分不舒服,眼疾手快地关上了盒子。
打开车窗,过了好一会儿,气味才散去。
伽耶罗皱起眉头。“这是什么?”
盒子打开不到一息的时间,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让他胸口发闷,脑袋发昏,到现在还很不舒服。
一旁的凌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他只觉得有一股郁愤之气在胸中激荡,只想找个途径发泄。
他试图凝聚心神,动用内劲驱散这股难受的感觉,却适得其反,情况反而更加严重。
“你怎么了?”伽耶罗也看出不对劲了。
“不要过来!”
凌霄吼道,身形一动,就从敞开的车窗离开了。
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伽耶罗一跳,赶紧让闷头赶车的博比停下,自己下车去找明显出了问题的凌霄。
等他找到时,凌霄正喘着粗气,身边是一副遭到蹂躏模样的花草和莽兽。
“你没事吧?”伽耶罗小心翼翼地接近他。
凌霄抬起头,神情略显狰狞,眼神却是伽耶罗熟悉的平静安然。
他放心地扶起凌霄,将他带回了马车上。
刚刚离开不短的一段时间,博比居然没有趁机逃跑,待在原地等着他们。
伽耶罗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事发突然,凌霄经过刚才的一幕,也不敢擅自动用内劲,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伽耶罗。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情况很像是……”
伽耶罗看向凌霄,两人异口同声道:“狂躁症!”
凌霄刚才的表现,居然和传说中的狂躁症,相差无几。
早在天青城的时候,为了收集信息,伽耶罗就旁敲侧听地向兰斯洛特打听过他父亲发病时的症状。
毕竟,这是他们最能接近的狂躁症案例了。
一开始,兰斯洛特当然很不高兴,拒绝说明任何情况。
但后来随着大家渐渐熟悉,他也就松了口。
他的父亲,一个武宗级高手,本来照例闭关修炼。却在某一个时间里,狂性大发。不仅毁掉了自己房间里的一切物品,还冲出去,见人杀人,看到什么就毁掉什么。
“父亲当初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的剑。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疯了。但我觉得,他很痛苦,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们求助。可惜,没人能够帮他。”兰斯洛特如是说。
回忆起他的话,凌霄问伽耶罗。“我刚才是什么样子?”
“突然发脾气,想要对我动手,但是你克制住了,跑到外面去发泄了一通。就像是……”
“就像是疯了一样。”凌霄轻声说。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看向被随手丢在一旁的盒子。
“看来,在去黄金峡谷之前,我们还要帮博比完成他的任务了。”
只有这样,或许才有可能在几乎僵死的困境里找到线索。
根据博比的说法,他原本打算去的地方,是一个边陲小镇,紧邻中武帝国和帝国的交界处,十分混乱。
当博比知道凌霄他们要和他一起去完成任务的时候,一开始有些发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第59章边陲小镇
“你是说,你要和我们分佣金?”凌霄似笑非笑。
博比脸色恭顺,眼睛里却闪着贪婪的光芒。
“我们这不是互惠互利、互帮互助吗?”
伽耶罗“嘁”了一声,正要发表意见,却被凌霄打断,“好,五五分成。不过你要是敢使什么手段,恐怕就不是佣金的事了。”
他的话平平淡淡,博比想起自己被凌霄的气势压得无法动弹的情形,咽了口唾沫,打消了心里的小九九。
伽耶罗也明白过来,要想博比和他们老老实实地合作,就得给根大棒给颗糖。毕竟,他们前去的地方,什么都是未知的,要是紧要关头被他拖了后腿,就是得不偿失了。
博比所说的那个边陲小镇是一个典型的三不管地带,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势力。在那里,杀人越货都是寻常事。
由于距离太远又太危险,龙兴商行给出的地图里并没有相关信息,一切都只能靠他们自己摸索。
驾着车跑了好几天,他们才到达目的地。
离得远远的,便有一股血腥味从车窗口灌进来。凌霄叫停了博比,自己独自前去查探情况。
“怎么了?”见凌霄回来,伽耶罗迫不及待地问。
“前面发生了冲突,我估计是杀人劫货的,死了不少人。”
凌霄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让伽耶罗脑补出了一个尸山血海的场景,也让他们对这个边陲小镇,有了初步的了解。
“我们弃车步行。”凌霄做出了决断。
这么大的一辆马车,不管在哪里都很显眼,驾着这辆车进镇子里,无疑就在告诉所有人“这里有一只大肥羊快来宰啊”。
博比虽然万分不舍,但是迫于凌霄的淫威,还是忍痛把重金买来的马车丢弃在了郊外。
三人步行进入了这个恶名昭彰的边陲小镇。
浑身血腥味的武者,提着莽兽尸体的女人,握着屠刀眼神凶狠的小孩……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这个镇子不简单。
“你们小心一点,不要惹事。”
面对凌霄的叮嘱,伽耶罗和博比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
很快,博比便要离开他们,独自前往任务指定的地方交接。
“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伽耶罗冷冷地盯着他。
博比胡乱应了两句,转身没入了人群中。
早在他们让博比赶车的第一天,伽耶罗就在他身上下了一种无色无味,只有他可以辨别出来的香草,只要香味还在,博比就跑不了。
因为不确定会不会有耳目盯着他们,凌霄和伽耶罗便不急着跟上去看看情况,而是在集市上逛了起来。
“你还别说,这里东西真不少。”伽耶罗兴致勃勃。
凌霄在心里默数着时间,见差不多了,便拉着伽耶罗悄悄沿着香味传来的方向追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镇子里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
“香味越来越浓了,应该就在附近。”伽耶罗肯定地说。
然而左看右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就在两人经过一个低矮的小木屋的时候,突然从破败的门扉里,伸出了一只手。
小小的,孩童的手。
那只手冲着凌霄所在的方向摆了摆。
“找我的?”凌霄暗地里疑惑,提高防备,慢慢接近了那扇门。
他走过去,透过门的缝隙,看见了一个满脸血污的陌生小孩。
“你是谁?”
小孩不答,奋力将他一把拉进了门里。
“凌霄!”伽耶罗脸色一变,急急在门关闭之前踏了进去。
“我没事。”凌霄说。
伽耶罗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冲着小孩凶巴巴地吼:“你是谁!”
小孩没说话,却用更加凶狠的眼神瞪了回来,气得伽耶罗和他对瞪起来。
凌霄赶紧拦在两人中间,看向小孩,口气放缓,“你拦下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他也感觉到了,这小孩对他们没有恶意。
小孩看了他一眼,突然道:“谢谢。”
见凌霄不解,他又解释:“你埋的那个,是我的,朋友。”
凌霄恍然,他到的时候,郊外的那一群尸体正在被莽兽啃食。他心中不忍,挖了坑,把那些人都草草埋了。
想来,那群人中,就有这个小孩的朋友了。
弄清楚了前因后果,凌霄也没想到,自己随手做的一件事就得到了别人的感谢。
“那你为什么拦下我们!我们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伽耶罗看这个小孩相当不顺眼。
小孩没有理他,断断续续对凌霄说:“危险,不要去。”
凌霄一惊,“你是说,这里会发生危险的事情?还是这里有危险的人?”
小孩点点头。
凌霄又继续追问,“那你知道和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吗?”
小孩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被,抓住了,不知道。”
“他被谁抓住了?”
问到这里,小孩却不肯再说,脸上显出一种恐惧的神色,逼得急了,只会反复重复两个词:“恶魔,疯子,恶魔,疯子……”
眼看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消息,凌霄准备把伽耶罗留在这里,自己出去看看情况,却遭到了伽耶罗和小孩的大力反对。
望着死死盯着自己的伽耶罗,和干脆上手抱住腰部不让走的小孩,凌霄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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