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苗员外又惊又喜,连忙撑住苗星云的脖子和腰。韩休羽小心翼翼地下针,银针刺入肺俞穴时,苗小姐浑身哆嗦,喷出一口水来。
“没事了,”韩休羽跟苗员外要来纸笔:“我开副药给小姐服下,三五日便能复原。”苗员外千恩万谢,就差下跪磕头了。
“哟,”赖飞戏谑地一笑:“闹了半天没死啊?想讹老子钱是不?幸亏韩盟主你在,这人情我记着了!”
沈安对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很不爽:“就算姑娘没死,你强/奸难道不应该受罚?”
赖飞撇嘴:“女人嘛,就是用来上的,就像银子就该拿来花,这有什么?”
“银子花自己的可以,花别人的就是偷,苗小姐又不是你妻子,”沈安冷冷道:“小偷一般怎么罚?”
“剁了他乱伸的手!”黄帆接口。
“那么同理,”沈安瞅着赖飞:“你应该被罚受宫刑。”
赖飞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指了指沈安:“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我说,你得受宫刑。”沈安正色道。苗员外虽然心里愤懑,但忌讳盟军都是会武之人,因此敢怒而不敢言,现在见有人帮他撑腰,连忙跟着起哄:“对!阉了!”
“我操/你妈!”赖飞怒骂,巴掌眨眼就扇了过来。电光火石之间,一是因为事起突然,沈安根本毫无防备,二是因为他下半身一个隐秘的部位在隐隐胀痛,没办法快速躲开,因此小院里响起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啪”,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一巴掌挺猛,沈安脸上火辣辣的,眼冒金星耳畔嗡鸣,在摔倒前被人搂进了怀里。周遭一片混乱,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把眼前的金星晃没,见赖飞的弟子在地上躺了一圈,武器都断成了碎片;韩休羽捏住赖飞的脖子把他提的离地三尺高,赖飞满头青筋暴起,脸已经紫成了地瓜。
“小羽!”沈安惊呼:“你干嘛!他要死了快松手!”
韩休羽猛地回过头,凶狠的眼神吓得沈安心里一惊。
总是如同黑曜石般明亮温暖的眼睛此时却像黑暗的深渊,令人不寒而栗;眼瞳在睫毛之后闪着不祥的血色,好像荆棘丛中燃烧的烈火。沈安从没在韩休羽脸上见过这种无悲无喜,只有愤怒的眼神,好像一只嗜血而残暴的猛兽,想要将所见之人全部生吞活剥。
“小,小羽……”沈安看他神情像是走火入魔,试着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了?”
韩休羽沉默片刻,低声道:“……你还好吗?”
“好,没受伤,一点事都没有。”沈安安慰道。见韩休羽头脑还清醒,他暗自松了口气,心说神志还在就好,然而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到底,韩休羽突然一把将他搂进怀里,紧的沈安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滚!谁也别想动沈叔!”
沈安被勒得肋骨生疼,往外挣了挣:“你轻点儿……这儿没人要动我。”韩休羽似是对他的挣扎不满,搂他搂得更紧了,“咔”一声骨头的脆响,听的人耳根发酸。
沈安:“……”
真想冲这疯子两腿间踢一脚。
然而他腿抬起来许久,到底还是没舍得下脚。片刻后,沈安解放出一只手来,伸到韩休羽背后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拍:“搂我搂这么紧……都是你的人了,还能跑了不成?”
这话似乎终于唤回了韩休羽的理智,他胳膊一松放开沈安,另一只手上脸色紫红半死不活的赖飞也掉在了地上。
“醒了?”沈安捧起他的脸仔细看了看,眼睛里骇人的血红已经褪去,重新变回了温柔的黑色,似乎还含着点点泪光:“刚才怎么了?是走火入魔吗?”
“……嗯,”韩休羽含糊地应了,突然拉着沈安往院外走:“沈叔,我们回去吧。”
沈安觑着他脸色不对,还又换回了以前的称呼,不知道是不是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心里一紧,连忙快步跟上,走到院口又转头冲王不留行喊了一声:“小行,把那个谁给我宫刑了,这种人不治不行!”
韩休羽一声不吭,但嘴唇和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下去,走到长老府门口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沈安心惊胆战地接住他,右手环过他后背,摸到了一手冷汗。
韩休羽拄着寒羽剑把自己撑起来,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的手背上浮现,几欲破皮而出。沈安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韩休羽皱着眉轻轻喘息片刻,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沈安担心他还没完全缓过神来,蹲下盯着他的眼睛问:“我是谁?”
韩休羽在他脸上摸了一把:“是我最帅最好的安安。”
……看来已经好了。
沈安捉住他不安分的爪子塞进被子里:“你哪里难受?”
“胸口,”韩休羽低声道:“刚真气走岔了,经脉还没缓过来,不碍事。”
沈安心道你满脑袋都是冷汗还说不碍事谁信啊?在我面前有必要死扛吗?暗自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伸手在韩休羽胸口一下一下地按揉:“这里吗?”
“唔,再往上面一点。”韩休羽小声道。
沈安揉了一会儿,见韩休羽一直睁着眼睛,疑道:“你不是说要睡觉吗?怎么还不闭眼?”
“想看你,舍不得闭。”
沈安:“……赶紧睡。”
“唉,睡不着了。”韩休羽笑着道。
沈安绕到床的另一边,钻进被窝在韩休羽旁边躺下,伸手贴上他胸口继续揉:“我陪你躺着,休息好了身体才能恢复。”韩休羽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耳垂上的玉耳坠轻轻晃了晃。
“说起来,你这耳坠为什么只有一只?”沈安问。
“另一只丢了,”韩休羽闭着眼睛道:“这是瑶络族族长的身份证明,我娘去世时被人偷走一只,后来一直都没找到。”
沈安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臊不臊得慌?”
韩休羽连别人扇了他一巴掌都能气得真气走岔,那必然是特别特别喜欢自己了,沈安本以为这耳坠是他准备的情侣首饰,两人一人带一只什么的,却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小女生心思?”沈安在心里颇为不解。
沈安躺了一会儿很快迷糊起来,比韩休羽还要先睡着,一直到晚饭时分才被饿醒,刚起来就闻到了扑鼻的香气。韩休羽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完全看不出病过的样子;两人一边听王不留行汇报惩罚赖飞的具体过程一边美滋滋地吃,拿那臭流氓的惨状下饭。
赖飞怒发冲冠,带着弟子退出了盟军,但其他各宗掌门并没觉得韩盟主管理过严,反而更加坚信盟军这支纪律严格的队伍一定能剿灭无极教,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安定。
在中心城休整了一个星期后,韩休羽将盟军编成两百人一组的分队,每日在中心城附近的草原和山谷巡逻。过路的商人给他们带来消息,淮南无极教总坛开出了一只武装完备的战队,昼夜兼程向西北赶路,肯定是冲着盟军来的。
天气越来越热,众人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巡逻时看见大雕投在地上的阴影一掠而过都要吓一跳。
七月初七夜里,巡逻分队由冰台和少辛率领,穿过熟悉的草场。满天繁星交织成一道银河横空而过,地上雨后积水的小坑倒映着灿烂的星光,如梦似幻。
“唉,赶上七夕来巡逻,咱俩真倒霉。”少辛抱怨道,胯/下的马儿像是能理解主人郁闷的心情,跟着喷了个响鼻。
冰台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没老婆,不巡逻又能怎么样?留在城里欣赏族长和沈先生缠绵悱恻?”
少辛捂住眼睛哭笑不得:“快别提了,想起他俩我就齁得慌。”
前方是一处峡谷,地势很深,星河也难以照亮;冰台目光一凛,冲身后打了个手势,巡逻分队立刻悄无声息地下马,缓步聚到山崖边,连草叶都没踩响一声。
山谷之中,土丘似的小帐篷一眼望不到边,帐前熄灭的篝火冒着不易察觉的轻烟,隘口处还有手执武器的人在站岗放哨——从商人传来消息开始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无极教大部队竟然已经到了。
“快回去通知族长。”冰台低声道,少辛点了点头。两人转过身,眼前猛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鬼脸”,吓得他俩倒抽了口凉气。
这是一个卷发的男人,刘海斜搭在额头上,眉骨高耸,眼窝深陷,手里举着一只光线忽明忽暗的火折子,照亮了自己的下巴,显得嘴角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更加阴森。“砰!”男人夸张地做了个鬼脸:“吓你们一跳!”他如同鬼魅一般潜入巡逻分队中间,二百多人竟无一人察觉。
“几位深夜来访,怎么也不跟我无极教的弟子们打个招呼?”罗宇轩扬手将火折子丢入峡谷,细弱的火苗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好像一颗黯淡的流星;无极教众看到信号纷纷呐喊起来,点燃了手中的火把,漆黑一片的谷底很快亮如白昼。
少辛大喊:“谁离马最近,回去报信!”
战马嘶鸣一声,“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远,罗宇轩抬脚要追,巡逻分队众人立刻将他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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