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回答后,齐母的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齐铭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拍了拍她的胸口,道:“妈,没事的。”
沉虔依旧保持着笑容,仿佛察觉不出来这明显的异变。
陆攸契刚把碗抱了过来,才吃了两口,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凝固吓得一个手滑,差点把碗打翻在了地上,连忙双手一抓,才好不容易给稳住了。
他感觉这情况不太对劲,如果说作为村民,不希望外来人知道这里面的某些秘密,那是情有可原的。但齐家双胞胎的母亲反应未免太过于激烈,倒像是……
陆攸契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倒像是他们杀的人一样。
“齐运”的脾气在这时候还不太好,直接冲着沉虔吼了出来:“喂!你以为你在谁的地盘?说什么呢?”
这可不是什么很好的局面,虽说陆攸契对沉虔的武力值是不用怀疑的,即使再来一个村的人他都不会担心。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还要带着外面的那位齐运办事,惹毛了本地人,会增加很多困难的。
陆攸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向沉虔的时候多了一丝鄙视,心道:脑残,干嘛这么直接啊……。
沉虔有一个小动作,就是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旋转他左手上的小指上的指环,每当他下意识地做的时候,陆攸契总会有一股莫名的感觉——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还能说什么事?”沉虔说话的声音很轻,一不留神就会听不见,还带着调侃的语调,“就你们刚刚在聊的啊。”
齐母在这个时候终于缓过气来,仿佛刚才那惊慌失措的模样从未在她的脸上展现过,中年的女人取下围腰,端正地坐在了沉虔面前,对两兄弟挥了挥手。
“齐运”把周围的窗户都关了起来,以防万一,还探出个脑袋望了望,然后“哗啦”一下紧拉窗帘,和齐铭一起出去了。
房间很暗,同样也热得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室内的温度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不断在上升。除了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就只剩下蹲在沉虔椅子边的陆攸契了。
陆攸契原本也想跟着出去的,这地方让他不自在,但他刚起身,就被突然拽了回来——沉虔把他的鞋带一直踩得死死的。
于是,接下来的内容,已经在不经意间,被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听到了。
女人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突然碰到了自己手边的一杯水,发了发愣,就叹了一口气,视线又直直盯住沉虔的手:“你是那边的人吧?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如果你还不满意,我甚至可以带你去,但有一点我不能保证。”
沉虔点点头:“你说吧。”
“我所看到的东西,只是通过我的眼睛看到的,但是是真是假,你得自己去判断,我只能转述给你。”说道这里,女人还揉了揉眼睛:“年纪大了,看东西不太准了,时间一久,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陆攸契抱着那碗未凉的饭碗,一边用沉虔悄悄递下来的筷子扒饭,也一边当起了桌下窃听机。
事情发生在一个晴朗的午后。
说是晴朗,不过都已经到达了这个地带,太阳光也只是当作装饰品对待,气温依旧冷得让人发指。而且年份距现在也比较久远,当时的村子,还不是现在这幅面貌——那时候旅游不发达,是没有游客的,来的村外人,要么是考察队员,要么就是政府派来扶贫的。
齐母道:“当时来的是一群年轻人,基本上都是二十出头,那个年纪最大的,看起来也最有权威的,也莫过三十几岁。”
“他们来的第一天,就直接去找了村长,说他们是普光大学的研究生,导师带他们来做研究,没具体说是什么研究,不过说了我们也记不住,毕竟那是知识分子的事情。”
“他们希望能找一个向导,价格好商量,进山里去看看,采采风之类的。还提出了一个要求,说最好是年轻人,能有共同话题,路上不会枯燥。”
听到这里,陆攸契不由得背后一凉——他也是这个大学的学生,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研究课题。
要么是这个女人已经撒谎了,要么就是陆攸契自己对外界的了解问题。
他给沉虔递了个颜色,沉虔看到是看到了,可没怎么表态,用手指点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心情莫名紧张,脸上的表情示意着女人继续。
大学生提出的问题很常见,毕竟年轻人嘛,大部分都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谁会爱去对着一张老爷脸办事?大山的人老实,村长看他们出手阔绰,并且其中女生居多,便大手一挥,把自己的女儿叫去给他们指路。
女孩叫弥丫,长得很是漂亮,身上穿着他们特有的民族服饰,走起路来有“叮叮”的声音,恍若青铜风铃一般。
在这些地方长大的女孩就像是大自然的精灵,她们有着天生的灵气与胆识,跟城里来的女大学生有着天翻地覆的差别,足以让某些男同志见了,眨眼间就扔开他们追求多年的“校花”。
弥丫跟着他的阿爹,和这群人一起进山了。
这一进,就是整整的三天。
齐母:“当时进去的只有他们爷女两人,没有人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起初是那一群大学生先下的山,时间是在一个早上,他们说村长还要等一阵,估计下午才能回来,他们必须先赶车回学校。”
因为这地方很偏僻,高科技的交通工具是进不来的,剩下的选择,要么自己自驾游开车进来,要么就只能坐每天按点出山的大巴车——只有两班,一个在早上,一个在下午,价格还贵得上天。
直到目前为止,这个故事都还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甚至毫无波澜的课题旅行。但说到这里的时候,齐母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像是勾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哆哆嗦嗦道:“但后面都不对了。”
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村长和弥丫并没有下来,而下山的,是一个女大学生。
这个女大学生长得其实和弥丫有点相似,村长还因此开玩笑说要不要认他当干爹,她一下来,就往车站的方向猛跑,整个人蓬头垢面的,不知道撞见了什么鬼,有那么一两个好心人想去询问情况,这女生也只会抓着对方的领子重复吼着:“我同学呢?我不是故意的!我同学呢?”
简直像是一个疯子。
这情况让很多人皱起了眉头,心里统一想道:出事了。
他们把女大学生送去了齐母的家里,让人看好她,此时已经入夜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藏着看不见的冰刀子,刮的人皮肤生疼。他们刚准备去山上找人,就听到有人说:
“村长和弥丫回来了!”
双生 第八
人回来是一件好事,但不该回来的人回来了,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第二天,他们送走了女大学生,转身就去村长家蹭饭了——这次上山,村长打了几只山鸡,又从大学生那边得到了一些牛肉,于是就邀请了一伙人来打个牙祭。
这个村人少地大,挨家挨户又隔得远,好不容易聚一次,就变得跟过年一样热闹起来。喝酒吃肉,女人下厨,孩子漫山遍野地跑,相隔十里远的东西都可以拉扯过来聊一聊,笑一笑。
当然,也少不了问“这群大学生去干了什么?”这一环节。
村长此人的面相是字面上的油光水滑,肤色黑中带红,大有一杯倒的趋势,听到有人问他这个问题,立马就昂首挺胸了起来,大有一副我也是文化人的趋势,强行将自己和他们混为一谈。
村长端着他的小瓷酒杯,把里面的酿酒喝成红酒的模样,啧啧道:“别人大学生的研究的东西,就算了我说了你们也不懂,他们就用相机这样咔嚓一拍,就能列出一大堆资料来。”
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村长:“不过这群年轻人还是需要历练,他们普遍脾气都不太好,有的两个人为了争机位取角度,说是什么药拍那座雪山的顶峰,还打了起来。”
“哎,真的不能理解,不就是个白顶黑底的山吗?有什么好拍的?”
有的人在这边嚼舌根,有些人就只听着,弥丫在在一边逗着小孩不发表自己的语言和看法。
这时候,齐母突然感觉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头望去,便看到齐铭冻红了小脸颊,头发因为出汗而打湿贴在了鬓角上,似乎是刚跑过来,还在喘粗气。
齐铭和齐运两兄弟,其实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齐运是天生的笑脸,说话总是叽呱乱叫;而齐铭说什么是平缓的语气,眉间带着一缕优柔寡断的气温。
齐母:“怎么了?一边玩去啊。”
“妈,弟弟跑山里去了,和大头那小子一起。”齐铭一句话分成好几段才说了出来,“我叫他,他不听话,不回来。”
“啊?!”
孩子跑山上玩虽然是常事,但现在毕竟是晚上,不安全,齐母有些担心,擦了擦手,召集大伙道:“哎哟,你们别吃啦,我家大娃给我告状,说二娃和大头那崽子跑山里去了,可别遇上什么危险啰,快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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