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我困。”
“你怎么晚上不跟我说这话？”
白天睡得香晚上就做妖。
精力充沛的秦归抱着何斯就想干坏事，但何斯周内要上课，他有所顾忌就不好真刀真枪地做些什么，只能这里蹭一蹭，那里戳一戳。
这种软刀子更加让何斯无可奈何，他怕秦归憋久了对身体不好，就会心软地帮帮忙。但随便一弄又是大半夜，他这段时间上课都打瞌睡。
何斯去网上向网友求助这种症状该怎么办，网友纷纷建议打一顿就好。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何斯一把推开想要粘过来秦归，“大狗子你这是透支我对你的忍耐度，再下去我们非得提前七年之痒。”
“不能吧？咱们才几天啊。”秦归吓得收回了自己的狗爪子，“以前怎么看出来小问号你是个这么薄情寡义之人。”
“你每晚睡不好觉试试！”何斯气呼呼地说完才发现有什么不对，秦归可不就是每晚睡不好么？他把准备好的笔和纸拍在秦归面前，“写！”
秦归乖乖拿起笔，“写什么？”
“Timetable！”
“换个中文频道。”
曾经何斯试图在家里看国际新闻频道练听力，但被秦归强制换成了讲中文的新闻频道。
“日程安排啦。”何斯把他的时间表从手机里调出来给秦归看，上面有他一个星期每天要做的事情的计划，每完成一项就打一个勾。“每天的正事不许少于五件。”
秦归被何斯认真的样子萌到了，有意逗他：“什么算正事？亲你算不算？抱你算不算？”
何斯气得掐住秦归一点皮肉转圈，“能不能正经儿一点！”
“好好好。”秦归赶紧把自己那点肉从何斯手里解救出来，何斯的脾气被他养得越来越大，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正事……去店里算吗？”
秦归那个火锅店基本属于放养状态，他一个星期最多去个一两次。
“当然算。”何斯将白纸上横向写上星期一到星期天 ，又纵向写上了一天的时间，“这周就二四六去店里好了。”
“去这么多次？”秦归撇撇嘴。
“我上次去你们店里，店长还跟我抱怨你不管事来着。”
“好，依你。”秦归手指在白纸上点了点，“我估摸着我这个星期就没别的什么事了吧？”
“录视频啊！”何斯自顾自地在周一和周三的日程上写下“录视频”和“剪视频”，“你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别浪费了。”
秦归家里本身就囤着一堆的史莱姆太空沙。在上回何斯发给他切肥皂的视频后又买了各式各样的硬皂和软皂。可他也就是想起来了才玩一玩，但看见新鲜的玩意儿又要买，就造成了买的速度远高于消耗的速度的情况。
家里囤货一多，何斯收拾屋子的时候就看着这堆东西不顺眼。想到上回旅游做的小视频，何斯就干脆拉着秦归学着别人录起了解压视频。没想到就这些视频还圈了几千个粉丝，时不时还会有人催更新。但何斯不陪着，秦归就懒地录。现在何斯把录视频提上日程，算是帮秦归找了个事做。
“你要不要每天背一点英语单词？”何斯尝试地提议道。
秦归弹了下何斯的脑门，“那我还是每天健身吧。健身算正事吧？”
“当然。”何斯翻出自己的日程表，“我也加上，你每天去，我隔天去。”
秦归说：“刚好新开的健身房能办家庭卡，我那天路过就想办，但怕你不会去。”
何斯暗搓搓地摸了摸自己的腰，心想锻炼还是很有必要的。
写完这三项，何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秦归还能做些什么了。
何斯放下笔向后一躺，秦归默契地将何斯接进自己的怀里。
“要是，”何斯仰着头只能看见秦归的下巴，“当初叔叔阿姨没出事，你现在会是什么样？”
“我爸妈啊……”秦归声音里难得透出几分茫然，“应该也看不惯我每天游手好闲，会像你这样给我找点正经事做吧？”
“我不是看不惯你，只是觉得你可以过得更好些。”何斯赶紧解释，嫌弃都是嘴上说说，他只是希望秦归的生活哪怕离了他也能更加丰富一些。
“我知道。”秦归笑道：“当时我读高中成绩不好，就想着随便混混日子考个三本专科算了，但我爸不同意……”
“他说‘人过日子要有个盼头，哪怕最后实现不了，但中途也要奔着这个盼头走，好过浑浑噩噩一场。’”
随后秦归就加入了学校田径队，每天都要训练，日子过得十分充实。到高考前，他训练成绩不错，为了不辜负自己三年的付出，最后文化课冲刺时也下了苦功夫，终于是考上了X大，做了何斯的学长。
但这一切在他父母去世之后又不一样了，实际上秦归在遇到何斯之前，日子就可以说是过得浑浑噩噩。他对钱没什么过多的想法，没想过大富大贵，钱够用就行了。这样一来，他父母留下的遗产，火锅店的收入就能满足他的需求。过去的好友一个个有了自己的家庭，也有了新的责任和负担，和他的关系也不可能向以往那样亲密。他又是一个同性恋，日后注定不会有后代，小众圈子里要遇上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也困难。
在这个世界上，他活着活着，就变成了孑然一身。
秦归有的时候就在想，就算哪天他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恐怕除了一起打游戏的人，其他人都要很久以后才会注意到他的消失。所以他珍惜网上的朋友，想尽办法把虚拟的关系延伸到现实生活中来。
“我也怕啊。”秦归抱紧了怀里的何斯，“我总要和这个世界还有点联系吧？不然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何斯从秦归怀里钻出来，用一个吻堵住了秦归没说完的话。
“你有我了。”何斯反跨坐在秦归腿上，这样他也能抱住秦归，“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谁说不是呢？”
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才分开。
何斯从秦归身上下来，以他们两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过于接近，一靠近就又粘着分不开了，毕竟还有正事没有做完。
“看书呢？”何斯不死心地再次提议，“你不是说要学摄影的吗？买的书看完了吗？”
“自己一个人看一会儿就困了。”
“那你要不要来学校的图书馆？我们实验室也行。”何斯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我们可以一起看书，你要是困了我们就在学校里走一走，精神了再回去。”
秦归略微迟疑，“被人看见了是不是不太好？”他开车去接何斯就有人传何斯被包养了，秦归怕的他出现会把何斯再推上风口浪尖。
“有什么不好的？”何斯说，“学校是能把我劝退还是怎么的？如果不能那其他都不是事。”
“这么霸气？”秦归说不动心是假的，何斯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学校，这样一来他们两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多。
何斯直接在日程表上写下“图书馆”三个字作为这个问题的回答。
他们又在日程表上填填减减了一些事，像是利用周末去逛X市附近的景点，让秦归练习照相技术这些。
就在这个时候，何斯的手机响起了微信请求语音通话的声音。
何斯一看那个空白的头像，迟疑道：“是我爸。”
“我回避一下？”他们还没有公开，面对何斯的父母都会小心些。
何斯摇摇头让秦归留在客厅，自己去了房间。
他爸一般不会主动联系他，应该是有什么事要说。
接通电话，传来何斯爸爸有些模糊的声音：“在干什么呢？这么久才接电话。”听得出来何斯爸爸这么说，是为了让他和何斯之间显得亲昵一些。
“刚刚在图书馆，出来才接的电话。”何斯现在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了。
“这样啊，你学习一向不让我们操心，但要注意身体啊。”
“好，你也要注意身体。”
这就是他们通常的对话，分享不了彼此的生活，只能说些无意义空套的客气话。
何斯对于他爸爸，感情也十分复杂。一来，他从小跟他爸可以说是不熟的状态。常常是他睡觉了他爸还没有回家，他醒了他爸还在睡觉，一个月也说不上几句话。
二来，是他劝何妈妈离婚的，因此对他爸多少有些愧疚。他还记得当初他去机场送他爸出国的时候，他爸在入闸口等了又等，怎么也没等到何妈妈的出现。他爸进闸的时候一直在抹眼睛。
何斯的爸爸在感情和陪伴上说不上称职，但在金钱上却从来没有亏待过何斯。他爸刚出国那会儿刚和何妈妈分割完财产，身上应该也没有多少钱。听他爸那边的亲戚讲，何斯的爸爸一边进修，一边打着三四份工。但就这样，他从来没有断过给何斯的抚养费。等到在那边稳定后，给何斯的零花钱更可以算得上优厚。
因此，何斯是真心希望他爸也能生活得幸福。
“你大三了吧？”何爸爸说，“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
“可能考研吧……我这个专业，第一学历还是挺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