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蛇，它就一直在那儿吗？它不会去其他地方吗？一般来说蛇不会在那么敞亮的地方一直呆着吧？”卫附问道。
“你说的没错，蛇不会一直呆在那儿，如果它是健康的蛇的话……那条蛇，它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只能很缓慢的扭动几下。那些看它的人渐渐发现了，慢慢的逼近它，从一开始的只有一个人敢去轻轻触碰，到后来大家都想去摸一摸，也许…终是惹恼了它…它开始咬人…咬伤了人…”
大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不停地搓着，这段回忆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很不想记起的。“但是这条蛇它没毒……那人也并无大碍……只是……他们不想放过它……将它抓了起来……吴才邦……吴才邦就是那个被咬的人，是那个带头去摸蛇的人，是那个把蛇抓起来最后烧死的人！我当时……我当时看见这条蛇的眼睛，那有着'恨'意的眼神，我求他们放过它，我看到那条蛇的眼神有多绝望，可无论我怎么求，他们都不听我的……眼睁睁的看着它痛苦的被烧死…我哭着对他们说这条蛇不是普通的蛇，你们要是触犯了神明，是要遭天谴的！可是终究没人愿意听我的……终究是没人听我的……终究我们是遭了报应……终究是遭了报应……”
“银蛇？银蛇…可是蛇妖界最高贵的血统……那看来赵言镜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才……”卫附看着卫霖说道。
“嗯…”卫霖皱着眉接着问大娘，“那您是怎么会觉得那不是条普通的蛇呢？仅仅是因为那个眼神吗？”卫霖问道。
“不，不仅仅是因为那个眼神，我当时还怀着我女儿，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女儿在我肚子里像发疯了一样乱动。小时候老人常说，胎动异常，是不祥之兆啊！疼的发晕的我料想这银蛇必定不是可以任他们宰杀之物。再者……我一直吃斋念佛，一心向善,生怕错杀会引来大祸。可是......无论我怎么求......他们一个个像是疯了一样，那些人看好戏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得，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浑身发冷，好像看到了一个个‘食人魔’，他们仿佛不是人......是从地狱里面跑出来的魔鬼......”。大娘说到这里，手不由地攥得更紧，接着说道，“我的女儿那件事情之后没多久就出生了……只是，没想到，报应在了她身上......”。
“那您为什么会离开吴府呢？舍得吴小姐吗？”卫附又问道。
“吴才邦嫌我晦气，把我赶走了，那个时候，我的孩子才刚出生没多久……如果我把孩子带出来，她不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即使再不舍，也只能把她留在吴府……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就该把她带离那个天杀的......也不至于...... ”。
“这不是您的错大娘，吴小姐年纪轻轻香消玉殒……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认命……下一世……吴小姐定可以投个善人家。”顾念染握住大娘的手说。
大娘噙着泪看着顾念染，正打算说些什么，从不远处传来声音，
“你可真是会说话啊！顾念染！”
这声音从二楼传来，抬眼望去，一个身着黑绿衣服，黑发斜扎在右边垂在胸前，近发尾处缠着一条金色缎带的人。左手捏着一盏酒杯的，右手则轻拂了一下头发，眼神正轻蔑冷酷地看着顾念染。
闻声望去地卫附下意识的在心里冒出了一句：不男不女的死娘娘腔！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竟然有人收藏了～好开心～以为没人看呢～我会继续加油?(?????????)?
第6章 顽城 六
卫霖发现了顾念染在看到楼上那人的时候，神情突然的紧张，“是你认识的人吗？”卫霖轻声地问道。
“嗯……他……是我兄长......顾然”
顾念染回话间，顾然竟已经快步来到他们身边，“兄长？我可不敢当，不过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罢了，我们并未曾有过任何兄弟情谊！”说完便瞥到了桌上某人向他投递来的略有敌意的目光。
“顾念染，你说你这常年都不会迈出南林，怎么这么难得的到了城里来，还结交上了朋友？”说完有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刚才盯着他的某人。
“是我们有求于顾公子，才特意麻烦他跟我们一起到这城里来的，你有什么不满吗？”坐在一旁的卫附看不过去了，略微生气的说道。“既然你是顾公子兄长，何至于句句语气怪异，让顾公子难看？”
顾然看了看卫附，嘴角一笑，道，“你哪位？我如何与谁说话，用怎样的语气，与你何干？”
“我叫卫附！是顾公子的朋友！我就是看不惯你说话那一套！”卫附抬头挺胸，义正言辞，满眼正义。
“卫家人？那这么说......”说完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某人，心想，那这个与常人有异的墨绿瞳色的人肯定就是卫家大公子没错......这顾念染还真是会结交......
“那这么说，这位就是卫家大公子卫霖了吧，你说你们不好好待在山里修行，下山来干什么？还要跟这倒霉的顾念染做朋友？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也不怕厄运缠身？”
“顾大公子，请你适可而止，我们来此处是有要事，若是你没什么重要的事，请离开。”卫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抬一下。
卫霖虽然性格人畜无害，温柔稳重，但是对于不喜欢的人还是该什么态度就什么态度的。
“离开？离开哪儿？这儿？你好像搞错了卫大公子，这整个'入云阁'都是我的，你让我往哪儿走啊？”
“……”
顾念染站起来劝道， “好了好了......不好意思，给大家添麻烦了，你们不要再吵了，不要因为我不愉快。”顾念染满眼急色的向顾然解释道，“我本来是不出南林的，但是有人需要我救，所以我就想着来试一试，所以就跟着卫公子来了顽城，我......我本来.....”
“顾公子你跟他解释什么啊！你那么怕他干嘛！他都不承认是你兄长！”卫附又一次看不过去，差点拍案又起。
坐在一旁懵了很久的大娘悻悻地说，“那个......这位公子......”说着还小心翼翼拽了拽顾然的衣角，“这三位公子是为了我女儿的死来的，他们是好人，是来调查的。这位顾公子人更是好，虽然我不知为何你对他如此的不满，但是，就当看在我这妇人的面子上，看在我年纪一大把上，你就别再说了，还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啊！”
听着大娘说完这一席话，顾然一直在玩自己辫子的手突然尴尬的不知该往哪儿放，最后以很尴尬的姿态僵硬的放在了身体的两侧，然后又僵硬的挠了挠头，一系列动作之后好像还是觉得自己在那里很尴尬，于是“嗯.....呃......”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而后突然转身火速走开了......
众人，“……”
卫附，“他这是咋了？”
卫霖，“不清楚…”
顾念染，“兄长怕是有急事要处理吧…”
大娘，“这孩子还是个好孩子啊…”
“顾公子，你兄长怎么对你有那么大敌意啊？”卫附问。
“我犯了很大的错......很大很大的错......”顾念染把头低下去，像是个犯了大罪的孩子。
卫霖看了卫附一眼，使了个眼色，示意别问了。
“那......没事儿没事儿，顾公子，我们接着讨论之前的事情。听大娘说那些话，我们大致可以推断，赵言镜也许是为了给当年被害死的那条银蛇报仇，所以在对这座城里的人放毒气，然而因为吴员外罪最大，所以先拿他开刀，诶？可干嘛不直接杀了吴员外呢？”
“或许是想慢慢折磨他吧，也许想把他留到最后，让他每天在等待死亡的惶恐中度过，没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了......”
听到卫霖说完这句话......顾念染说道，“可是吴员外到现在都不知道女儿因他而死，也不知道是当年做的恶引来了仇家，他又怎么会惶恐害怕......”
“也许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卫附找了个话题。
“对了顾公子，你为什么一直待在那竹林里不出来啊？”卫附这好奇心又来了。
“我从小......在那里长大的......父亲，兄长，弟弟......都离开了......可是我想留在那里，那里......有我娘......是我的家......”顾念染说话的时候，眼神非常的平静。
“顾公子，即使大家都离开了，即使只剩你一个人了，也请你把生活过好，你娘亲一定不希望她舍命保下的你，现在过的这么不幸福......”
顾念染猛地抬头看着卫霖，“卫公子知道关于我娘的多少事？又是从何得知？“
卫霖朝顾念染一笑，道，“等我们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告诉你。”
卫附心想，“啧，这公子还卖起了关子，直接说自己爹告诉的不就得了......不懂不懂。”
坐在顾念染旁边的大娘慢慢的摸着顾念染的手说， “顾公子，没想到你的娘亲已经去世了，你还一直自己生活，一定很孤独吧。我作为母亲最懂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能过得幸福，这样到时候我才能安心的离去。顾公子，你人这么好，一定要过的好啊！不然你母亲九泉之下也不会心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