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钱坤有没有将两人平安救出。
钱坤确实没有救出两人,在陆雪臣跳入灵泉后,钱坤本也欲跟着跳下去,听到陆雪臣的提醒,方才止住了脚步。然而山体崩塌的太过猛烈迅速,不过转眼,被打落石隙的两人便被掩去了身影。
这时,远处的小冯惊呼大叫。钱坤犹豫了一下,转身朝着小冯飞去,拎起手脚扑腾不止的小冯,便飞快的逃离山下。
狂风呼啸,地动山摇,相连的数座山体崩塌,山石飞溅,足足一炷香的功夫方渐渐止歇,归于平静。而苍狼山谷也变成了一片狼藉的废墟,再不见灵泉和石洞所在。
钱坤面色凝重的仰望来处,慢慢攥紧了拳头。
小冯缓过气来,在他身后哭丧着脸叫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山就崩了?刚刚那些黑乎乎的玩意儿又是什么鬼?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钱坤没有搭理他。
小冯睃了一圈,总算想起了什么,又道:“那几个人呢?莫不是被埋在了石头下面?哎呀喂呦,这可真是够惨的!幸好我们跑的快,不然就跟他们一块被砸成肉泥了······我说,咱还站这儿干啥呢?”
粗重的喘息痛吟声回荡在黝黑的石洞里,与外面坍圮狼藉的光景不同,滑过一段狭窄的石隙,白鹭抱着重伤的玄素跌入了一处空旷的地洞。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本就手臂血流不止的玄素更是摔得头晕脑胀,被白鹭压在下面只能大口喘气。
洞中没有可以点燃照明的东西,为了保留灵力,白鹭只掌起掌焰飞快的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形,便熄了火光。匆匆一眼,白鹭发现这里并没有另外的出口,唯一的出口就是他们跌落时的石隙,但现在估计也被落石堵死了。
显然他们被困住了。刚刚趁着光亮他看了看玄素的伤势,伤口很深,再往里一点手臂就要与肩膀分离了,流出的血也是红的发黑,明显伤口带了毒。
玄素的脸色也难看的紧,汗水浸湿了苍白的面颊,凤眸紧蹙,颊上还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人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白鹭试着将他搀起,摸着黑触了触他的伤口,正欲撕开袖子替他包扎,玄素突然用力将他推了出去。
“你干嘛!”白鹭被推了个趔趄。想起怀里好像还有一支火折子,连忙掏了出来,晃了晃,洞里又亮起了一丝微光。
就见玄素神色痛苦的挪到了墙角,一只手抱着受伤的胳膊,瑟瑟发抖,眼神迷乱,神情却十分阴狠,咬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你······你离我远点!”
白鹭气红了脸,“谁稀罕离你近了!我不过是看你受了伤,想帮你处理下伤口,真是不识好人心!”
玄素气喘吁吁道:“······不需要!别、别靠过来!”
白鹭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忍着气道:“你的伤口有毒,不尽快处理你会死的!”
“我知道······也暂时死不了,你、你离远点······”
白鹭听了更怒了,可随即一想就反应过来,玄素是被巨蛇所伤,巨蛇所带的yin蛇之毒,除了会使人丧命,还会催人情yu。他记得先前在鬼谷,师兄和占嬴也曾中过招。
很显然,玄素已经意识到自己毒发了。可叹三殿下贞烈情深,若此时在旁边的是他的小嬴,铁定毫不含糊的就扑上去,趁机一了心愿。可现在在这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了给心上人保留清白之身,三殿下视小白道长简直如洪水猛兽,宁死也不愿折辱自个儿。
这等子高尚的情操觉悟,真是令素来看不惯他的白鹭都感动的想要流泪了。若是可以,真想在这里为坚贞不渝的三殿下树一座碑,歌颂百年。
白鹭也是个倔的,人对他避如蛇蝎,他也没度量上赶子找晦气,既然死不了那就在这受着吧!冷哼了一声,便拍拍屁股往来处去查看有没有可能出去。
但走了没多远,就发现去路被堵了,屡试无果之后,只好悻悻的返回。还没走近,就听到布料擦地的窸窣声,还有隐忍痛苦的喘息低吟。
白鹭虽然没经过事,却也不是懵懂无知,被那声音闹得脸一红,不由顿住了脚。
“你、你没事吧?前面被堵在了,我们好像暂时出不去了,只能等师兄他们来······你······你再忍一忍,等师兄他们找过来,你就能见到你的小嬴了······”
殊不知这一声小嬴,瞬间击溃了殿下死命坚守的防线,如火星子落入沸油锅里,砰的一下就燃了起来。黑暗中,嗤啦一声,像是衣服被撕裂了,伴随着逐渐升高的热度,狭窄的石洞里难耐的粗喘声越加清晰起来。
“······过来。”声音沙哑魅惑,细长绵软。
白鹭颤了颤,原地不动。“干、干嘛!”
那头又传来一声,口气已经有些发狠,“过来!”
白鹭不傻,这时候过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当然,以他的身手要压制住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不在话下,大不了一掌把人打昏,可即使知道,白鹭也没有这样做的打算。
“你、你不是不让我过去的吗!而且,我对你没兴趣——”
话没说完,就被玄素恶狠狠的打断,“我对你也没兴趣!”
火折子的微光晃动,低着头,表情掩在了阴影之中,白鹭声音略沉,隐隐磨着牙道:“那样最好!”嘴上这么说,原地杵了一会儿,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第61章 第 61 章
走近,才看清楚地上的人意识已经接近模糊,眼睛血红,伏在地上,手指几乎抠进石缝里。领口也被扯裂,露出一片细腻绯红的胸口肌肤,神色痛苦,红唇紧咬,渗出丝丝的血。
“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吧,不然不用毒发,你也会血尽而亡的。”
可手刚刚摸上那只受伤的肩膀,就被狠狠拽住,玄素抬起头,汗水小河一般顺着下巴直淌,哑不成声道:“······打昏我!”
白鹭一震,垂眼看他。可玄素在说完那句话后就再次失了清醒,嘴边不受控制的溢出一声□□,抓着他的手指也用了力,几乎要扣进他的皮肉里。
掌心刺痛,耳边却是粗重灼热的气息,烫的他心绪也跟着乱了。
“小嬴······”
白鹭浑身一僵,“你的小嬴不在这里!”
玄素却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浑身无力却又急切的朝他贴了上来。
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白鹭猛地将火折子扔甩出去,低下头,狠狠含住了那双呢喃不休的唇。
洞中一下子又暗了下来,温度却越来越高。
似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两唇相碰,玄素立时紧紧抱住了身前的人,唇舌交.缠,手也迫切的顺着衣襟摸了进去。
白鹭一个用力,便将软绵绵的殿下压到了地上,更快一步的扬手用力一扯,嗤啦一声,本就松散的衣袍瞬时被撕裂开来,细滑滚烫的肌肤便是毫无间隙的贴到了一处,激的两人皆是舒慰的一个颤。
再说占嬴那边,陆雪臣丢下他到附近转了几圈,发现有几颗果树,便顺手摘了几个半青不熟的果子,吹了半天的冷风,心情差不多已经平复,这才兜着果子往回走。
早在洞里的时候占嬴就嚷着饿,这几个果子倒是可以暂时拿来果腹。陆雪臣挑了一个个头饱满,颜色红一些的,用袖子仔细的擦拭干净,准备拿给占嬴吃。可当他一抬头,却发现火堆旁已经空无人影。
试着唤了几声,皆没有回应,陆雪臣心下骤紧,想到占嬴醒来后可能的状态,连火堆旁已经烘干的道袍也顾不上穿了,将手里的果子塞进怀里,便顺着横七竖八的脚印追了上去。
幸而林中草木茂盛,有人走过就会留下痕迹,观那被踩断的草叶,占嬴的意识应该还不是很清醒,脚步仍有些踉跄杂乱。然而速度却是极快。陆雪臣沿着脚印追了一路,一直追出了林子的尽头,竟然也没寻见占嬴的身影。
而出了林子,坚硬的泥土路面上便彻底失去了占嬴的痕迹。陆雪臣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正是曲垣县南面的一个小村落,牛栏村。
没有再犹豫,玄光出鞘,陆雪臣飞身而起,朝着牛栏村御剑而去。然而直到在村前落地,一路上也没有见到占嬴的身影。若非风邪盘指引,陆雪臣都要怀疑占嬴是否仍在林中未出。
而占嬴为什么会突然跑到这里,也是他想不通的一点。
背好玄光,陆雪臣手持风邪盘朝着村子走去。此时已是入夜时分,小地方的百姓早早就闭了门户,错落狭窄的村道上寂静无声,连风灯都没有几盏,昏沉沉的有种荒凉清冷之感。
一家米粮店的老伙计正要封门回家,扛着门板走到街上,冷不防被门边一道白花花的身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个脏兮兮的叫花子。
老汉心地善良,放下门板,从屋子里拿出两个馒头,回来递给那蹲在墙角的叫花子,“看这天,方才还电闪雷鸣的,怕是一会儿要下雨了,你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叫花子一动不动,双手抱膝蜷缩在地上,仿佛没有听到老汉好心的提醒,也没有伸手去接那两个馒头,眉眼遮在略有些凌乱的发丝之下,看不到目光所及之处。
老汉见他愣愣的没反应,直接将馒头塞进了他手里,“罢了罢了,我也要赶紧回家去了。你吃了馒头也快些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谁知刚把馒头塞过去,还没抽手,手就被叫花子抓了住,叫花子抬起头,老汉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虽然衣衫不整,浑身脏兮兮的,但脸模子却是好的,十分年轻清俊,眼神虽然不甚清明,却明亮清澈,倒不似是路边乞讨的流浪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