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然而已经晚了,两双鲜血淋漓的手突然从地上竖起,死死的抓住了白鹭的双腿。竟然是刚才被死尸咬死的黑衣人。
占嬴刚刚将那些意犹未尽的死尸赶回坟圈里,见状噔时也有些傻眼。不会吧,他的血什么时候效用这么逆天了?一般情况下被走尸咬了的活人,要尸化也需很长一个过程,大多在尸化前就会被控制住或灭掉。除非有天然的条件和外力作用,已经死透了的人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然尸化的。
这一回他可真的什么都没做,而那些黑衣丧尸一看也并非听他调遣。
显然,这几名黑衣丧尸是受了其他什么召唤醒来。
占嬴道:“是他!他用哨子唤醒了那些人!”
白鹭大概也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想冲上去制止,双腿却被丧尸死死抓在地上挣脱不得,怒极,挥剑朝脚下砍去。几条手臂犹洒着未凝固的鲜血飞了出去,白鹭脱困,而那黑衣人却已凌空抓着白牡丹退出了数丈。
忽然,那黑衣人身形猛顿,没有回头便一掌朝身侧劈了出去。
陆雪臣躲过那一掌,玄光出鞘,这一次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直接朝黑衣人的面门刺了过去。
这时钱坤也终于脱困,满身血灰的来到占嬴身边,“嬴儿,你没事吧?”
占嬴木木的摇头。钱坤看了眼他的手,面色微沉,似乎想撕块袖子帮他包扎,可看了看全身上下没一块干净的血黑色衣衫,转手要去撕占嬴的袖子。
占嬴忽然道:“师父,我们回京都吧。”
钱坤不由顿住,抬眼看他,“怎么了?”
陆雪臣仍在和黑衣人缠斗,白鹭被丧尸绊住,也在拼力厮打。占嬴摇头,“我不想找什么碎片了······我们回去吧,回京都。”
“嬴儿你······”钱坤欲言又止,想了想道:“陆道长他们出身昆仑正道,信奉的是惩恶扬善匡扶天道正义,你刚刚以血召唤怨尸,确实冲撞了他们的底线,是昆仑仙士不容所见的,但情况危急,又非有心作恶,你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为师都明白,我相信陆道长也能谅解,你实不必太介怀。而且,找不到碎片——”
占嬴打断他,“找到了又怎样?多活几年?可是就像白鹭说的,我以前从来没想过,只觉得自己可能倒霉了点,生来就比别人多了一双眼睛,但是师傅,你刚刚也看见了,我真的可以召唤指令那些非人的东西······当年你教我这些的时候,我只当玩笑听听,从没当真,可刚才情急之下我竟然真的做到了。师傅,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
钱坤垂下手,两撇山羊胡微动,正要开口,就见占嬴突然睁大了眼睛。
不得不说眼前这一幕实在是诡异叫人咋舌。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陆雪臣终于抢占上风,寻到黑衣人的一处破绽毫不犹豫的将玄光刺出,眼瞅着就要刺中,谁知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手中的白牡丹僵硬的身体突然从一侧翻出,用胸口替黑衣人接住了那一剑。
玄光将身体戳了洞,非但没有血溅三尺,白牡丹还不知疼似得伸出两手紧紧握住了玄光的剑锋,将剑又往自己身体里捅了一截,然后就见陆雪臣和白牡丹一人握着剑柄,一人握着剑身,拔河似得在那你拉我拽。而黑衣人得了空隙,按在白牡丹头顶的手干脆利落的一拧。
是的,一拧。
然后,白牡丹的头就被拧了下来······黑衣人就这样抓着拧下来的头,趁陆雪臣被白牡丹的身体绊住,风驰电掣般飞快后撤,几个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黑衣人一走,那些丧尸也渐次失了攻击的力度,被白鹭气急败坏的砍了一地,终于消停了。白鹭飞奔到陆雪臣身边,也是有些愕然的瞪着没了头的白牡丹,急声道:“师兄,这······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早知白牡丹不是正常人,然谁也没想到会和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临了还被同伙拧了脑袋。看那脖颈处整齐干净的伤口,不免就要联想到之前镇上发生一系列无头怪尸案,全是这些黑衣人所为。
难道,黑衣人对陆雪臣出手是因陆雪臣妨碍了他们什么?可隔三差五拧颗人脑袋倒是要做什么?看那黑衣人的路数便知不是个好的,也不知修习了什么妖法邪术,竟然都能催化指挥丧尸,难道集齐多少颗脑袋要练出什么逆天的邪功妖器不成?
陆雪臣拔出玄光,一言不发的将玄光收回鞘中。黑衣人已经逃走,再去追怕是也追不到人影了。陆雪臣只是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自转身向着占嬴走来。
占嬴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又猛地顿住,暗骂,干嘛要退,我还怕他真杀了我不成!若是道士真敢对我动手,我就······我就······
还没想出到底要怎样,陆雪臣已经在他身前停住,双目微垂,扫到他血糊糊的右手,似乎想说什么。占嬴一看就知他准备说什么,饱受惊吓还未平静的心顿时又暴躁起来,扭头就走。
手腕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占嬴低头,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啊啊啊!疼!疼······”
陆雪臣恍若未闻的稳稳的抓着那只手,将一只药瓶里的药粉细细的洒在狰狞外翻的伤口上,药粉一撒上,血很快就止住了,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长合。白鹭跟过来,看到这一幕用鼻子哼了一声,“暴殄天物!”
陆雪臣道:“子真,你去将那些尸首处理干净,防止再有尸化的跑到镇上害人。”
白鹭怎会不知师兄这是故意支开他,瞪起眼道:“那些丧尸有什么可怕的,最危险的可就在这里,我看要防那些死人的尸体,更应该先将他抓起来,别什么时候又使妖法招出更多怨尸死灵才是!说不定他本就是跟那些人——”
陆雪臣眉心微沉,“快去!”
“······哦。”白鹭住了嘴,悻悻的应了一声,嘴里仍不满的小声嘀嘀咕咕的转身去收拾一地的残肢碎骸了。
占嬴瞅了瞅洒了厚厚一层药粉的手,又瞅瞅无波无澜的陆雪臣,挑眉道:“你这给我撒的啥?百年老香灰?狗血镇魂散?桃木断灵膏?”
陆雪臣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翻开外层的青袍,沿着袖子撕下一块干净的里衣布条,将占嬴胡乱抖动的伤手一圈一圈小心的裹缠起来,打了个漂亮齐整的结,这才垂下手,对一旁默默旁观的钱坤道:“方才多谢钱师傅出手相助。”
占嬴心里冷哼,怎么光谢我师傅不谢我?果然还是跟他那个嘴碎的师弟一样鄙夷不屑我刚才的见义勇为,虚伪,迂腐,没良心!左右翻看了下右手,刚刚撒上药的时候还有些刺痛,这会儿只剩了清凉之感,又打心底觉得道士的药不错,包扎的手法也不错,若是哪天不做道士了,改行去做外伤大夫应该不会饿肚子。
钱坤道:“我瞧着那些黑衣人打一开始就是冲着陆道长而来,难道是怕道长查到什么线索,特意阻扰?”
作者有话要说:
占嬴:雪臣哥哥,今天是情人节哎。羞涩.JPG
陆瑶:道士不过节。PS:昆仑山严谨公款谈情说爱。
占嬴:……那咱俩天黑后一起去捉鬼吧。
陆瑶:不睡觉吗?
占嬴:疯狂点头.JPG/心花怒放.JPG
作者:只有我想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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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这也是占嬴疑惑的一个问题。但他与钱坤想的不同,钱坤并不知白牡丹的底细,只见着白牡丹被黑衣人拧了脑袋,也当白牡丹是受害人之一,那些黑衣人就是凶手。
陆雪臣却与占嬴的猜测一样,“那些黑衣人的意图尚不清楚,但先前镇上发生的无头怪案,凶手却是白牡丹无疑。”
“啊?”这下连白鹭都忍不住又跑了回来,问道:“白牡丹是凶手?可她不是也被人拧了脑袋吗?”
占嬴终于找到机会挤兑回去了,立马抢了陆雪臣的话,趾高气扬的冲白鹭道:“你怎么还没笨死!你师兄说白牡丹是凶手,就一定是白牡丹这个人吗?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昆仑得意弟子,斩妖除魔在所不惜呢,那白牡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认出来了吗?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凑过来巴巴的问,我都替你脸红!”
“你还敢说!我还没问你是个什么东西呢——”
“行了,子真!”陆雪臣喝住白鹭,缓声道:“嬴公子说的不错,那白牡丹确实不是人,确切的说不是活人,而是一颗怨气冲天的头颅与寄体连接在一起的活尸。凶手就是那颗头,大概是死前被人分了尸,怨气汇聚,却又不知自己其实已经死了,那颗头就到处寻找自己的身体,也就是所谓的寄体。但寄体毕竟不是本来的身体,时间长了就会发生排斥,与头颅脱落断开,然后头颅就会再次寻找下一个身体。现在这个白牡丹的身体应该是最近的一个受害人。”
只要查一下最近又有哪户人家失踪便知道了。
刚刚白鹭已经过去查看过白牡丹的尸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白牡丹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钱坤不明所以的看他。不看狂化时的模样,人长得如花似玉,那一身打扮又那么明显,且是从妓坊出来的,白鹭这么问也是够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