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鲸的心愿 (Zitrone_C)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Zitrone_C
- 入库:04.10
“宝宝,你在哪?主人去接你。”
“不要不理主人好不好?主人担心你。”
“宝宝最近委屈了,是主人不好,主人这几天都陪你。”
……
滕臻一条一条地哄着,心里有些难受。家里的事本质上没什么好转,唯一好转的大概只有自己的心态——时间长了不知不觉也接受了现实,接受了哥哥会入狱的现实,接受了父亲可能这辈子都醒不来了的现实,接受了自己最终还是无能为力的现实。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让他不再那么痛苦煎熬,但同时也让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快乐。
这是成长的代价。
他现在很急于想做出成绩,继续走独立音乐很可能永远也出不了头,去顾氏娱乐是一条捷径。可是如果去了娱乐公司,他就很难再有独立音乐人的自由。他不可能再自己决定自己的演出频率和时间,甚至有些训练和节目录制还是封闭式的,他会有很多时间不能陪在祝寒栖身边。
滕臻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回绝掉顾永清的邀请。如果自己真的成了一个“成功”的明星,那就意味着和祝寒栖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如果连见一面都困难,他该如何承担祝寒栖对他的依赖?自己那只口是心非的小狗,在平时的一点小事上会跟他使小性子,可是真受了委屈的时候又什么都不肯说,只会躲起来偷偷地哭。如果失去了日常的陪伴,这只缺乏安全感的小狗很可能会和他渐行渐远。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这么久的相处让祝寒栖早就融进了他的骨血,他不能去思考任何失去祝寒栖的可能。
算了,继续留在钟鼓的厂牌,平时多出点歌,多跑跑巡演,也不是活不下去。大不了以后俭省一点。这样的话,至少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可以回家哄着小狗入眠。
滕臻想着未来的打算,又过了半天祝寒栖还是没有回复,他也不免有些心焦,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却连打了两个都没有人接。
这下滕臻彻底慌了。现在天已经有些晚,祝寒栖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他没再犹豫,起身准备去学校找找,走到玄关又给祝寒栖拨了一个电话。
“喂?”这一次电话总算接通了,却传出了冯明德的声音。
滕臻瞬间感觉自己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
“冯教授?”他冷冷地开口,“我找祝老师。”
“小寒太累了,睡着了,”冯明德淡淡的语气却透出一种“事后”的暧昧,“你有什么急事吗?要不要我叫醒他?”
滕臻的眸子暗了下来:“不必了。”
(一百零三)
滕臻僵了片刻之后打开了非谜的内部论坛,点进了一个他许久没有再去看过的页面——德叔的个人页面。冯明德已经更新了今天的调教照片——被固定在黑色刑床上的男人像一只被放在祭坛上的白色羔羊,那么纯白而诱人的身体,供奉的对象却不是自己。尽管那个男人被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相处了这么久,他很确信那就是祝寒栖。
滕臻愤怒到想上门去给冯明德一拳,每一次冯明德谈到祝寒栖的语气都让他怒不可遏。那种炫耀玩物的语气,轻佻得让人作呕,他第一次见到冯明德就没来由地厌恶,过后更是无比反感。他一直不明白祝寒栖为什么能那么傻地跟了这个老男人十多年,可是出于对祝寒栖的尊重,他从未在祝寒栖的面前提起过自己对冯明德的看法,更没有找人去调查那些祝寒栖不愿意跟他提起的过去。在滕臻的心中,无论是恋爱还是SM,都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互相尊重的思想在他的脑海中根深蒂固。他很难以恶意去揣度他人,也很难想到并非所有的SM关系都是出于自愿。
祝寒栖愿意爱谁、愿意找谁都是祝寒栖的自由。他只是觉得心寒,无论自己怎样付出真心,也不足以让祝寒栖彻底放弃那个只把他当成玩物的旧主吗?
滕臻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等了一夜,直到天亮才等到祝寒栖回家。
祝寒栖扶着门框,怕自己蹲下`身就起不来了,直接站着踢掉了自己的短靴。疼痛残留的阴影正在一寸一寸地吞噬他,极度的疲惫和不适让他无比焦躁。他真的不想在此时面对滕臻,像一只受伤之后畏光的小动物,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滕臻质问的语气让他的情绪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你不是知道吗?”祝寒栖脱口而出。
“哐当——”滕臻突然站起来一脚踢翻了沙发旁边的一盆散尾葵,砸在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你为什么要去找他?!”
祝寒栖靠着玄关的墙,有些无措地看着滕臻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又突然想到了冯明德。和滕臻不同,冯明德几乎一直喜怒不形与色,即使是愤怒,也能露出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冯明德早过了冲动的年龄,他太了解他了,那个人虽然自大又贪心,处事却十分谨慎,绝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冯明德从来不会冒险,更犯不着因为自己冒险,他敢这样做,一定是笃定了他不会因为这样做而受到什么损害。
所以呢?就像当初他没法把冯明德做的事告诉妈妈,现在他也没法把冯明德做的事告诉滕臻。他没法告诉妈妈是因为妈妈不相信他,如果现在告诉滕臻自己是被下了药,滕臻会相信吗?就算滕臻相信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吗?就算有办法,滕臻会愿意为了他,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影响到和顾总的关系吗?
归根结底都是他更不相信自己。
也难怪冯明德敢对他这样肆无忌惮,毕竟自我怀疑的人永远无法大声呼喊。
沉默了片刻,祝寒栖才开口:“没有为什么。”
愤怒过后的滕臻语气有一丝颤抖:“我想听你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那样……”祝寒栖低下了头,“是我错了,你可以惩罚我。”
说出这句话时他本能地有些恐惧。他还记得那年生日滕臻抽他的那顿藤条,自己失踪一晚,应该也算是“让他找不到”。他不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能不能受得下来,但如果一顿藤条能让这件事过去,那也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资格惩罚你呢?”滕臻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看着祝寒栖,“我本来以为,对你来说,至少我会有点不一样。”
(一百零四)
滕臻说完就走了,直到进了电梯也没有再回头。他一步步走进地下车库,打开自己的车坐了进去,感觉一阵无力。车里气味是祝寒栖喜欢的一款香氛,自己的脚上穿的是祝寒栖送的皮鞋,车子的后座摆着方便祝寒栖睡觉的靠枕和薄毯,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和祝寒栖有关。
可是祝寒栖不属于他。
滕臻一边把车开出了车库,一边打开了车载广播。现在正是他平日里送祝寒栖去学校的时间,上班高峰期,广播里正干巴巴地播报着拥堵路段。那些熟悉的街道名称,这个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他一个人在这里独自行驶,却突然一阵阵鼻酸,再也开不下去。他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记事以后第一次崩溃到哭出来。
好像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滕臻突然消失不见了,刚才的一切在祝寒栖混沌的意识里有如幻觉。他看着空荡荡的楼道,还有些恍惚。
他实在撑不下去了。
祝寒栖踉踉跄跄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勉强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旁边充电。他现在没有力气思考滕臻的话,却本能地认为滕臻还会原谅他。手机有了电之后重新开了机,他才看见滕臻昨晚给他发的那些消息。
“对不起……”祝寒栖在一个人的房间喃喃自语,“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
白天的光线有些刺眼,让人难以入眠,祝寒栖没有力气起身去拉上窗帘,从床头柜摸出一个眼罩准备戴上。可是戴上眼罩的那一刻,他仿佛又堕入了无法预知的黑暗当中,不由得瞬间全身紧绷,痛哭出声。
“不要……”祝寒栖扔掉了眼罩,蜷缩在被窝里,“不要这样对我……”
他已经发起了高烧,自己却浑然不觉,半睡半醒地在恐惧和无措中挣扎着。头痛欲裂,身体也疲惫到无法移动,偏偏情绪一直在脑海里翻涌。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那边的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通,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你回来好不好……”祝寒栖哽咽着说得泣不成声,“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祝寒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一眼看到还剩一半的输液瓶,长长的输液管,还有坐在旁边的Ronny。
“Baby你烧得好严重……”Ronny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要不要叫徳叔过来?”
“不要。”祝寒栖哑着嗓子回答。
“徳叔就是气不过你瞒着他的事……”Ronny蹙着一对精心修饰的眉,不停地绞着手指,“罚你归罚你,心里还是疼你的,他今天走不开,让我去那儿看看你,结果我去的时候你走了……”
“不要,”祝寒栖又费力地说了一遍,“不要让他来。”
他的身体虽然不算太强健,但偶尔有个感冒发烧一般也不会特别严重,吃点药喝点热水基本都能支撑着去上学上班。像这样病到需要卧床休息他一共只经历过两回——第一次是他十八岁生日过后,受凉加上感染让他烧得不省人事,第二次是他妈妈过世的时候,在所有的丧事都办完之后,他却突然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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