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事了吧……”造型师GINA一双眼睛瞪如铜铃,说话声音都打颤了。
风悦然不悦:“你别存心吓人好吗?什么恶趣味啊你。”
“……我真不是故意的。”白浴燃道歉。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微弱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虽然声音极小,但屋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一时间几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大家就像是被冰封一般定在原地,眼珠悄悄地、极不情愿地转向了门口的方向。
张芹将食指贴在唇上,示意大家保持安静,她拿着枪靠近门口,问道:“谁?”
“是我。”门外的声音有些含糊,“我买夜宵回来了。”
张芹从猫眼看出去,对方穿着的帽衫帽子盖在头上,还在往下淌水,根本看不清脸部。张芹对风悦然比划了一下让她过来看,风悦然看了也对张芹摇头。她助理的确是女孩子,无论从样貌还是声音来说都不太有辨识度,这也是作为明星助理的第一准则。
张芹没开门,继续问,想让风悦然再听她的声音:“外面雨是不是很大啊?”
对方继续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嗯。”
一时间,两方人马都僵在原地。
张芹让风悦然后退,轻轻将门旋开,枪对准了门口。
门幽幽地启开,一个穿着帽衫的女孩站在门外,风悦然从远处看过来看到了对方的全身,的确是她的助理。
“一个两个都爱这么吓人。”风悦然怨念,“快点进来。”
助理却是没动依旧低垂着头,双手拎着满当当夜宵的袋子突然掉到了地上。屋里的人还在奇怪她这玩的是哪出,助理身体突然软了下去,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个黑影从她身后飞出来,连张芹也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幕惊得反应半了半拍。等她回过神,黑影已经飞到了白浴燃的面前!
白浴燃都还没看清来者何人就被卡住脖子,身子悬空带了出去。被窒息感箍得缓不过神,只觉眼前一黑,耳边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豆大的雨点纷纷打在她身上,她身子像是违背了地心引力一个劲儿往空中飞去,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拖到了小区的绿化带里。
就在这一瞬间张芹看清了掳走白浴燃就是罂燚!
她奔到破碎的窗边想要跳出去追人,风悦然在她身后提醒道:“这是六楼。”
“……”张芹收回踏在窗边的脚,从门口跑出去了。
白浴燃浑身都被雨打湿,卡着她脖子的人力气出奇得大,拽着她的身子一直不断跳跃,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因为窒息感极度强烈,一开始的近半分钟时间内白浴燃几乎是处于完全的手忙脚乱之中。但当她冷静了一下情绪,明白自己不能束手就擒,后背就是不断掠过的树枝,她索性放弃叩开卡住她脖子的手臂,双臂用尽全力握住树枝。
脖子几乎要被扯断,但是对方的动作马上变缓。白浴燃圈起腰,用力一脚蹬向身后人的脑袋。对方抬手一挡,在白浴燃后背上一击重重的膝击。
白浴燃分明听见了身体发闷的响声,很奇怪,她并没有觉得特别的疼痛。可能是大雨让气温变低,同时也降低了疼痛指数。白浴燃双手往后扣住对方的脑袋,用力往自己的脑门上砸下来——她知道自己的格斗术有多么的不靠谱,只有在明亮的场馆里秉持着比赛第一友谊第二的时候她才能真的发挥所学的格斗术,放在真正和敌人对抗的情况里,她最擅长的也就是乱打一气……
在使出头对头狠撞这一损招的那一刻,白浴燃想的其实就是同归于尽。很明显对方就是比她厉害太多,居然可以单手就把人给劫持走满天乱飞,这可不是普通人类能够办到的。能给她撞得双双晕倒那是最好的,就算她不晕,白浴燃晕过去也好,免得要经历这让人担惊受怕的被掳劫的过程……
白浴燃敢发誓自己是用尽了全力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来头槌的,可是这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的一击,动响倒是很大,可是她竟然又觉得——不疼!就像是撞倒了一块奶酪上,怎么回事?
白浴燃脖子上的压力消去,她身体失去平衡从树上坠了下去。
心惊肉跳以为自己就要摔个半残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只是膝盖微微弯曲了一下……
没有任何疼痛,没有任何的损伤,就连刚才的窒息感也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印记。
她抬头看着蹲在树上的罂燚。罂燚抹了一下额头上和雨水混合在一起的血,像一只安静专注凝视猎物的猫。
白浴燃握了一下拳头,再松开,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她确实感觉到了浴雪的存在。
白浴燃还站在原处出神,罂燚突然大喊一句:“躲开!”
身后巨大的冲击力撞过来,白浴燃以为自己会被撞倒在地,没想到对方搂住了她,一刀插进了她的腰部……
罂燚看见束火对白浴燃动手,从树上飞速冲下来。
束火曾经以四枪闻名,最拿手的就是一双手中有多种不同的武器,用起来让人眼花缭乱。她将刺入白浴燃体内的刀转了一圈,另一只手掏出枪对罂燚连开数枪让她靠近不了。
枪声一响,小区内的居民都被惊动,但谁也不敢探头出来看这种热闹。
束火哈哈大笑对罂燚说:“浴雪是我的了,想要就苏西你想得倒好……”
话未说完,白浴燃突然猛一转身一脚将她踢开,束火对她这一击有所反应,但没想到一个受了刀伤的人还能有如此强劲的力道,活生生将她逼开了……
束火和罂燚一前一后对白浴燃虎视眈眈,束火嘴角扬起古怪的笑:“原来浴雪这么厉害……那我就更放心大开杀戒了。”
☆、作死
头顶阵阵闷雷,脚下潺潺流过混着灰尘的雨水,站在那儿淋雨的白浴燃突然很感激风悦然将她的一头长发剪去一半,不然这会儿工夫头发早就贴在脸上身上了。
她站在束火和罂燚之间,两个人都对她虎视眈眈,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情绪。
雨水浇灌在她的身上也未令她烦躁,她心中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她闭上眼,腰部的刀伤在以她能感受到的速度愈合,肌肉在拉扯着她的身体,但那种拉扯感却是奇妙的、轻松而相当愉快的。
束火见白浴燃居然在这么紧迫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能够很直观地感受到她心无所忌的程度。束火注意到她亲手在白浴燃身上开的口子居然不流血了……浴雪的能力让束火非常惊讶。
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黑月组居然一直不行动?她们到底在想什么?
也难怪苏西甘愿做苏家的叛徒也要得到浴雪,有了浴雪真的有可能让炎童复活……
炎童……
想到炎童,束火就像是被千根刺扎身一样的难受。
虽然炎童已经被她亲手杀死,但却还是如幽灵一般阴魂不散……她想起炎童的次数都要比想起苏西的次数要多。苏西可能只是她人生无法逾越的一个屏障,但炎童却是一座永远都不能回避的高山。
要不是kiro的飞机遇上雷暴,根本就没有罂燚和束火出场的机会,她早就把白浴燃带走了。
可是她现在却刚刚从迫降在山里的飞机上下来,坐车前往风悦然的工作室。
“需要多久时间到达?”kiro问道。
“四十分钟内到达,二小姐。”
“二十分钟。”kiro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二十分钟之内我要见到白浴燃。”
“……”司机沉默了两秒钟后,一脚油门踩到底的同时回答道,“是!二小姐!”
Kiro拿来手机,琢磨着要不要给朋友打电话。
吴夙那边kiro已经是非常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了。吴夙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每次没事白浴燃有事前女友的,玩弄人家的感情还赶上雷暴天气很容易被劈死。
陆司文那边的确可以呼唤,可是这样下去她在春夜禅的威信何在?
不是一群青春期的小女生了,一遇见什么不爽的事情就纠集姐妹团去抄家,kiro也要试着自己来独当一面。
Kiro跳过吴夙和陆司文的电话,纠集春夜禅的精锐人员,一同前往目的地。
Kiro的车从山道上下来的时候一辆黑车从她车车身高速擦过去,要不是司机经验老道她们说不准已经翻到狭窄的山路下面,尸骨无存了。
Kiro青筋都暴起了——老娘正觉得火气没处发泄呢,哪个王八蛋还来不要命找死啊!
黑车堵在她的车前面,司机几次想要超车都没成功。那黑车分明就是故意找茬,kiro越心急它反而开越慢。
Kiro心里无限循环“我虽然是黑道但也是讲理的黑道不能随便谁来找晦气我就送他一颗子弹这样不好”,就像念经一般不断重复以让自己冷静再冷静,直到黑车的车窗放下来,黑一茗的脑袋伸出来对她微笑:“苏二小姐,你肯定不知道我有多么思念我的试验品。她现在成熟了,完整了,散发出无语伦比的美味,在一百公里之外我都能闻到那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