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岳:“草草草草草,腿腿腿腿腿断了!”
杨容积循着声音爬过去,先是摸到潘岳的靴子,然后顺势摸索到他的大腿。
潘岳:“哈哈哈!快住手,好痒啊!”
杨容积:“没断,多半是骨裂了,先固定一下吧。”他“刺拉”一声,从自己外袍上撕下一长条,想寻一个固定之物,可黑灯瞎火的,到哪里去找?
杨容积道:“潘岳,把你的剑给我。”
“???”半晌,潘岳面露恐惧之色,“要要要,要截肢吗?”
杨容积扶额道:“砍你的腿熬猪蹄汤吗?固定啊,蠢货!”
保住一条腿,潘岳立刻狗腿地将乌龙剑双手呈上,杨容积三下五除二地用乌龙剑固定住他的腿,然后将撕碎的外袍一条条缠紧。伤腿包扎好,杨容积立刻挪到另一侧,与潘岳拉开距离。
半晌,黑黢黢的一片,无人说话。
两条鬼魂俱是狐疑地竖起耳朵,骇女奇怪道:“都摔死了?”
甄宓嘲道:“你聋么,刚才不是还在包扎伤口。”
“臭婆娘,找死么?”
说罢,乾坤袋里又开始一轮锤锤打打。
杨容积:“……”
潘岳轻声道:“谢谢你。”
杨容积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免了,你可是我的救命大恩人,哪敢受你的谢谢。”
潘岳道:“是我拖累了你吧,如果换作从前的我,根本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杨容积的眉头高高挑起,似乎十分诧异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半晌迟疑道:“什么意思?”
潘岳闷闷道:“我太弱了,衣服不会穿,马不会骑,剑也不会使,得要你们拼尽全力帮我伪装,才不至于丑态百出。我想先下洞去探路,结果也是出糗,遇到小小的骇女也能轻易就被控制,现在凤凰丢了,皇上跑了,连腿也摔了。我觉得,我挺没用的。”
骇女大声反驳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小小的骇女?!老娘的大招使出来厉害着呢!”
颇为意外他会这么说,杨容积想了想道:“是挺没用的,若换作从前的你,现下我们早就办完案回家吃饭了,没准还能赶上晚上的猪蹄汤。”
潘岳恹恹道:“是吧,你也这样觉得。”
杨容积忍俊不禁道:“不过,若换作从前的你,我也不愿意与你一同出来办案。”
潘岳睁大眼睛:“为什么?”
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杨容积微微蹙眉道:“你这人,太强势了,处处都要争第一。而且做事吧,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很功利,但凡对你没有利用价值的事情是一概不管的。也不知是不是那祸斗的毒火有净化心灵的奇效,反正你现在是转了性了,就是太弱鸡,整个一拖油瓶。”
潘岳搞不明白他是在夸自己还是骂自己,挠了挠头道:“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杨容积小声吐槽道:“是挺没用的,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潘岳没听清:“嗯?什么?”
杨容积清了清嗓子:“没什么。”
甄宓听力极好,当场揭穿:“他说他喜欢现在的你。”
杨容积:“闭嘴!”
潘岳:“???”
杨容积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
潘岳思忖片刻,道:“很小吧,记不清了。”
杨容积“哦”了一声,神色似乎有些凝重:“那,我挺想问你的,你当初是看上了我什么?”
潘岳怔住了,虽然明知道杨容积指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但他还是忍不住代入到前世的师弟身上,他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充满甜蜜地回忆道:“你的侧脸很好看,身上很香,总是干干净净的,像……像道白月光,办事也特别靠谱,让人很有安全感。”
杨容积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洋洋得意道:“那当然,也不知道有多少黄花闺女排着队等着嫁给我呢。”他拼命压抑住喜悦的语气,正色道:“你别误会啊,刚才就是闲聊两句,活跃一下气氛,我可不喜欢男人。”
潘岳点点头,道:“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你了。你,你以后找个漂亮体贴的媳妇带回家,师兄给她发红包。”
杨容积:“……”
甄宓评价道:“一个傲娇。”
骇女评价道:“一个圣母。”
两人俱是撇嘴道:“绝配。”
黑暗中潘岳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听见他忍耐的呼吸声,杨容积烦躁地挥挥手,说:“你真是……这可是你说的!”
莫名的酸楚爬满了潘岳的心头,尽管知道对方看不到,他还是强按捺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勉强笑道:“我也知道这不好,我保证不会了。
甄宓唏嘘不已:“现在的年轻人真能折腾。”
骇女摇了摇头:“好想帮他们把窗户纸捅破了。”
杨容积怒道:“不说话会死吗?!”
他这一吼,两人头上突然再一次响起“咯噔”、“咯噔”之声,许久未见的光线重新投射下来,地窖逐渐变亮,青石板转大开,“扑通”一声摔下来一个庞然大物。
两人骇得一跳,只见那庞然大物身材魁梧,容貌威严俊美,臂长及膝盖,口中无意识地哼哼shen吟。
潘岳失声叫道:“皇上?”
那人虚弱道:“朕是微服私访……”
潘岳改口道:“司马炎?”
司马炎不再应声,他眉头紧皱,双眼紧闭,脸上呈现极为痛苦的神情,手脚挣扎不休。两手并用在地面上挖掘,仿佛在翻找什么东西一般,地面坚硬,他手指挖得鲜血淋漓也不肯停。
“这,这是怎么了?”潘岳拍他的肩,急切道,“皇上?司马炎?晋武帝 ?大个子?”
杨容积沉声道:“别拍了,他被下蛊了。”
只见司马炎的耳孔一侧,有一处不易察觉的破口,还一滴一滴流着血,而一只小小的黑色甲虫,露出两条细细的长足,正努力向血肉更深处钻去。
而骇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有些畏缩地说:“是,是它吗?食恐虫?”
司马炎一睁眼,却已不在曹植陵墓之中,他脑袋晕晕的,眼前发花,他甩甩头,努力想辨认身在何处,但却抵挡不住一阵阵的晕眩来袭。
天色渐黑,司马炎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周围一片荒凉,浓雾弥漫,阴气森森,方圆几里几乎是寸草不生,他依稀感觉这个地方有些熟悉,但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同样的场景。
突然,脚下“咔擦”一声,他低头去看,发现一颗头骨被他一脚踩得稀碎。司马炎吓了一跳,倒退两步,却又一脚踩到什么东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是一截腿骨被他踩断了。
司马炎不禁嘴角抽搐,心想:莫不是骨质疏松?
然而,浓雾微微散去,他恐惧地瞪大了眼睛——无数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白骨倒映在他的瞳孔里。
“乱葬岗?!”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呼唤他:“哥哥,快来呀,你抓到小兔子了吗?”
这孩童的声音又格外熟悉,引得司马炎忍不住向前走去,想看一看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他一脚一陷,艰难地在这白骨堆中前行,突然,他感觉脚下一顿,似乎有什么抓住了他的脚踝——
一条腐烂得化脓了的手臂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腕,这只手连着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正迫不及待地想从地下冒出来。
“啊啊啊啊!”司马炎恐惧地大叫起来,狠命甩腿,想要把那条手臂甩下来,可任他怎么用力,那手竟如附骨之疽一般粘在了他的脚上。恐惧到了极点,司马炎随手抓过一断腿骨,疯狂击打那条手臂。他力气极大,那手臂竟是被他生生打折了,抓住他脚踝的五指也瞬间松开。
司马炎跌坐在地上,正待喘口气,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地下传上来:“儿啊,地下好冷啊……”
司马炎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父、父亲?”
被打断的手臂挣扎着蠕动起来,用力抵住地面,那颗头颅终于完整地冒了出来,披头散发,脸上七窍流血,足以可见死前惨状。
司马炎不自觉地发着抖,颤声道:“父亲,是,是你?”
头颅咧开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沙哑着嗓子说:“地下好冷,爹身上好疼,流了好多血……儿啊,你过来,爹还有话对你说……”
司马炎瞬间扑了上去,徒手去挖他父亲的尸骸,坚硬的骨头生着倒刺,他的手转眼就已鲜血淋漓,血水将泥土染成一片深红。眼看就要挖出尸骸的身躯时,那手臂突然反手给了他一耳光,而那头颅却突然暴起,一口咬上了他的咽喉!
头颅桀桀惨笑道:“你这不孝之子,竟然在我登基前夕骗我喝下毒酒,还我命来!”它牙尖嘴利,口中还流着黄澄澄的脓水,一口咬在司马炎致命的位置,他几乎反抗不得,眼看就要被活活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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