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思才去拉靳芳菲的手,“您自个儿玩儿去吧,我们不奉陪了!”
话落,没给刘寅留下任何机会,二人匆匆离开。
走出没多远,伍思才便忍不住骂道:“刘寅当真是癞□□想吃天鹅肉!混蛋!”
“人被你骂走了,骂着不嫌累吗?”
“那种人该骂!碰见他就晦气!”
“你同他置气作甚,走,我带你游湖。”
伍思才这心情起起伏伏,这会儿一听靳芳菲带她游湖立刻又笑了起来。
二人携手来到湖边,已经有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只停在柳树下,容纳她们二人绰绰有余。
此时的湖边显得格外的寂静,湖面黑压压的,更是冷清。
伍思才看了看这船,问靳芳菲:“船夫呢?”
靳芳菲踏上船板,朝她伸手,“这样的船我一人便能划动。”
那这船上便只有她二人,伍思才抿了抿唇,笑着点头,“也好。”
伍思才上了船才发现船上早备好了吃食,看来她没吃宴席上的东西是再正确不过。
船慢慢的向湖中央划去,伍思才望着层层的涟漪,心不知不觉的变得平静,却更满足。
“芳菲,你真好。”
靳芳菲稳稳的划着船,“真的?”
“自然,这是我过得最特别的一个生辰。”
“那你闭上眼,我再送你一个生辰礼。”
伍思才听话的闭上眼,嘴角弯弯。
“不准偷看哦。”
“嗯。不偷看。”
靳芳菲拿出火信点亮了一个芙蓉灯笼挂在船头,然后继续划船。
夜灯照亮了一圈湖面,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抹太阳在湖上缓缓流动。
待船划到湖中央,靳芳菲这才停下船桨,那盏芙蓉灯笼随风摇了摇。
靳芳菲从船舱里拿出一个披风给伍思才披上,后者已经迫不及待。
“可以睁开眼了吗?”
“我让你睁开再睁开。”
伍思才双手交握在膝上,睫毛轻轻颤动,局促的模样让靳芳菲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她吹灭了那芙蓉灯笼。
与此同时,她低声道:“思思,可以睁眼了。”
睁眼是姹紫嫣红,目眩神迷。
“啪——”
“嘭——”
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她们的头顶绽开,瞬间照亮湖面,也点亮了也夜空。
湖边传来欢呼声,孩童们发现有人在放烟花,纷纷跑到湖边观看。
伍思才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身影在黑夜和光明之间沉浮,那些人并不知是她的生辰,却在她的生辰这日发出最单纯的欢笑。
且当做是对她的祝福吧。
“思思。”
“嗯?”
“生辰快乐。”
伍思才感动的无以复加,她望着靳芳菲,明明是那样娇美的女子,美的像花一样的待人呵护,却为了她,做到这般。
“我听说若是在某人生辰时为她放九百九十九盏祈愿灯,那么那个人便能一声安康幸福。”
“我也希望你能一生安稳顺遂,无苦无痛,无忧无虑。”
伍思才怔了怔,先前的目光一直被头顶的烟花吸引,不曾发觉她们四周已被数盏水灯包围。
无数盏闪烁着光亮的祈愿灯顺着水流铺满了整个湖面。
此情此景,她伍思才如何能不感动,如何能不将它刻进骨髓。
“芳菲!”
一头扎进靳芳菲怀里,伍思才将她抱的紧紧的。
船猛烈的摇摆起来,靳芳菲苦笑着右手撑着船,左手将伍思才抱住。
“嗯,思思?”
“我这一生遇上你,何德何能?”她将头埋进靳芳菲的脖颈之间,她如泣如诉,“你好似那九天明月,叫我一个人偷偷藏在心间,我这样是要遭报应的罢?”
“胡说。”
“这一切美好的犹如梦境,我想那桃花源也比不过今日你为我创造的这一方星辰灯河。”
伍思才叹息,“我该如何才能回报你今日所做的一切?”
没想到靳芳菲真的认真考虑了考虑。
“就以身相许吧。”
话落,最后一朵烟花悄无声息的散去,天空又变得黑暗,只剩下湖中点点星光。
-
湖边密林里,秦明仁和秦明远正打算离开。
秦明远拿着“这算什么事?一个大男人过生辰,芳菲非得跟哄他欢心似的,又是放水灯,又是放烟火。”
这事,其实秦明仁也有些疑惑。
“或许伍公子吃这套。”
“我就说他娘们,一个大男人谁喜欢这?!”
秦明仁笑道:“罢了,这二人的事我们哪儿知,只要他们彼此感情和谐便是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
兄弟二人走了几步,秦明远忽然停下猛的看向湖面。
“那船怎的还不回程?”
“芳菲今日难道不回府?”
“你们也放心?!”
这夺命三问,秦明仁摸了摸鼻子,“我哪儿知道,兴许待会儿便回了。明日芳菲不是还要随姑姑回邙州呢?这么大事,芳菲哪儿敢耽误。”
提到靳芳菲回邙州一事,秦明远叹道:“芳菲这一去还不知下次见是何时呢?”
“下次待她成亲,不就能见了?”
秦明远默默看了看秦明仁,这答案说了不如不说,他摆摆手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及时停下了开车的步伐。
第85章
伍思才想,她听错了吗?
芳菲说, 以身相许。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可……
她默默看了看镇定自若的靳芳菲, 脸色如常。
正当她犹豫之际,靳芳菲已点亮了原本在船头的那盏芙蓉灯笼。
“想必你饿了吧?我一早让人准备了些冷食,现下用倒是正合适。”
伍思才呆呆的点头, “嗯, 我出来前未用膳, 此时确实觉得饿了。”
她想,应该是她会错意了吧。
勉强压下有些躁动的心跳。
“外面风大, 我们还是进船舱吧。”
“好。”
伍思才尾随靳芳菲进到船舱, 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船舱内大抵是点了熏香,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 令人放松。一对长长的红烛立在船舱正前方,四周挂着绣花轻幔, 格外温馨,一方小小的案桌放在中间,正好容纳二人对坐。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罢?
伍思才迷迷糊糊的靠着案桌坐下来,这才发现船舱底铺了一层厚厚的锦被, 想来躺着也会舒服。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罢?
她心中再次有了疑问,连芳菲唤她也不曾留意。
靳芳菲几次唤她无果, 只要敲了敲她的头,“想什么呢?”
“唔……”伍思才回神,她总不是说自己是以为芳菲对她提出邀请吧?只好含糊道:“我饿了,有些头晕。”
“那快用膳吧, 还有你爱吃的点心。若是饿晕了,待会可没精神。”
“待会儿?!”
靳芳菲点头,“对啊。”
听说那事的确要费些体力,那她不能饿晕,否则何来的颜面。伍思才桌下的手揉着裙角,然后羞涩的红了红脸,“也好。”
靳芳菲将筷子递给她,随即看着她叹道:“明日我便要离京,所以想同你彻夜攀谈,省的日后想念。”
伍思才一愣,筷子差点没拿住。
“彻夜攀谈?!”
靳芳菲眉毛轻轻抖了抖,淡淡的表示,“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伍思才尴尬的笑着,“我也想的如此。”
“快吃,快吃。”伍思才闹了个红脸,埋着头夹菜一边掩饰自己的尴尬,原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靳芳菲微微勾了勾唇角。
过了半晌,靳芳菲不知从哪里拿出两个酒杯和一个酒壶,她各斟了一杯在彼此面前,“夜里风大,饮些酒可以暖身。”
伍思才不觉有它,虽知自己酒量浅,可只有二人独处,又怎好败她的兴,何况明日芳菲便要离京,一去近一载,难再见一面,这心中也确实有些忧愁,于是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慢慢便有些躁热。
案桌不知何时被撤了出去,燃烧的红烛不时发出“噼啪”的爆竹声,小船在飘飘荡荡的湖面轻轻摆动,伍思才觉得自己也跟着船浮浮沉沉。
感觉到一阵眩晕,伍思才忍不住唤着靳芳菲的名字。
“芳菲……”
“我在呢。”
感觉被靳芳菲温柔的拥在怀中,伍思才渐渐有了安全感。
“你明日便离京了,我想你该如何?”
她听到靳芳菲发出一声叹息,“所以我想你记住我,每每想起我便能想到今日。”
迷糊中,伍思才以为靳芳菲怀疑自己,立即表明心意,“今日我必不会忘,从未有人如你这般待我如此认真。我若再不记着,哪儿还有好?”
一声轻笑,“所以你可想兑现承诺?”
“承诺?”
“对,承诺。”靳芳菲细细描画着伍思才的一眉一目,“今日便先让我娶你罢。”
伍思才还未明白这话中之意,只觉得眼神迷离间,红烛的烛光隐隐约约,摇摇曳曳。
直到闻到靳芳菲身上独有的干净的清香,她才有了几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