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抵是摔着了。
鲁余苦起脸,我的老天爷,他该如何是好。他这把老骨头,莫非得跟着翻墙进去?
鲁余颤颤巍巍的爬上箱子,撑着墙往里看。
这处府里的人约莫全安置了,只剩下零星的烛光摇曳。先前的动静也并未引人来,应该无人发现伍思才翻墙进了府邸。
可伍思才人呢?
鲁余睁大眼睛看了半晌,四处也不见伍思才的身影。
这下可把鲁余难着了,他若是再翻墙进去,这届时可是万万说不清的。
鲁余左想右想,最后绕出了巷子来到府邸的正门前,无论这是哪府,说什么今日也得将伍思才带出来才是。
鲁余望着头顶,“秦府”二字。
这是哪个秦府?
作者有话要说:三少爷:我肯定是来找老婆的
第72章
“谁啊这是,大晚上的。”
门房不耐烦的开了门, 看见面色带笑的鲁余有些疑惑。
“这位小哥, 在下鲁余,特来拜访秦大人。”
门房闻到鲁余身上的酒味,探出身看了看天色, “您是哪位, 可有拜帖?我们家老爷这个时辰许是已经安置, 您此时来怕是见不到人。”
其实门房的心里话是,谁大晚上的来拜访, 心中格外怀疑来人目的。
鲁余在心底捏了把汗, “在下虽无拜帖,却有要事, 还望小哥通融则个。”
门房观他言语,再观打扮, 绝非官人,这点眼力他还是自信的。
他将鲁余拦在门外,“这会儿若是强行打扰老爷休息,只怕扰了他清梦, 明日误了早朝我可担待不起。您不如留个口信,明儿个我通禀我家老爷, 您再来不迟。”
鲁余往里探了探,这会儿子倒是还无动静,也不知伍思才究竟到这府上寻谁。
“那我再打听一事,其实吧今儿个是西伯候府的三公子伍公子让我来的, 不知这位小哥可知这位公子?”
门房一听竟和伍思才有关,不免又打量了鲁余几眼,面露犹豫。
鲁余见状掏出一个精美的荷包,递了过去,“小哥,你看我是做生意的,在城里的鎏金坊当掌柜,这伍公子算是我的东家,所以我打听打听。”
王氏嘴碎,如今秦府哪个当差的不知表小姐同那位侯府公子有些什么。说实在的,私相授受他们不明白,可侯府高门是实实在在的,若是表小姐日后真当了侯府少夫人,那可是好事一件。
他们当下人的私下认为其实二夫人不过是嫉妒表小姐能够高嫁,而明珠小姐不能。
门房收过荷包,笑呵呵道:“伍公子可是咱们府上的熟人了,我们秦府和侯府可是亲近嘞,我们表小姐还是那位伍公子的救命恩人!”
日后说不准还能更亲。
鲁余听了倒是想起听吴磊提过伍思才在猎场九死一生被一位小公子所救之事,可这位小哥说的又是他们府上的表小姐。
“好了好了,有什么天大的事儿也明日再来吧,天黑,您路上慢走。”
大门关上,风吹过带走了大半酒意,鲁余不由打了个冷颤。
……
月黑风高,伍思才掉进来的地方恰好是秦府的后花园,也得益于此,后花园一向这个时辰甚少人来,她才没有被人发现。
伍思才若说酩酊大醉,那倒是不至于,只是头晕沉的厉害。她靠着依稀的月光辩物,可秦府的后花园她也只来过两回,加上此时醉酒,当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黄山给红烛送了物什从揽芳居出来,打算从后花园绕,那儿人少不必引人注目,省的一天儿有人抓着他不放。
他刚踏进后花园,没走两步,借着月光看见前面人影晃动,还传来了树叶摩挲的声音。
这大晚上的,主子们大多全部安置了,谁还会在后花园闲逛?
黄山为了避开躲在了一处花丛里,夜深光暗,正好能藏身。
脚步声渐渐靠近,黄山屏气凝神的看着被月光拉长的身影。
黄山心想,约莫是哪位公子在外玩儿的迟了这会儿才回府,只要等人过去了他再走也不迟。
来了……
黄山瞪大眼睛看着来人,怎会是伍公子!
夜风中,黄山闻到一股女儿红的清冽香气,这个时辰,伍公子是如何进得府中且还是醉了酒?
黄山想也不想便现身,白日的事他也有听说,可即便二府可能结为亲家,伍公子出现在此也甚是不合理。
“伍公子!小的黄山见过伍公子!”
伍思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连连退后几步,黄山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
一股酒意和莫名的香味混入黄山的鼻尖,他心想,这花园里的花可真香。
“伍公子您且注意。”
伍思才定睛一看,呵呵笑道:“正好,黄山,带我去见你家小姐,我有话同她说。”
黄山没想到还真是来寻表小姐的,他自然不可能将他引到内院。
“伍公子,您在哪儿处吃醉了酒,眼下已是戊时,您无端出现在咱们府上只怕被老爷夫人晓得了不得了。”
“小的这便送您回侯府,只怕侯爷此时正担心您呢。”
说着黄山便打算将人带走,可伍思才这会儿却是醉中带着机灵。
“我不,我不回府!我要见芳菲!”
“我要见芳菲——!”
越嚎越是放声,整个后花园里回荡起伍思才的声音。
我的老天爷诶!
黄山心里叫苦,“您别叫了,这会儿把人全叫来了。”
伍思才哼了一声,“那你带我去见芳菲!”
黄山纳闷,“您是怎么进来的?”
伍思才指了指那边的高墙,“翻墙啊!”
黄山回头一看,回头一定要禀告管家,这墙不安全!
让人爬墙!!
“你带不带我去?!不带我去我叫了啊?!”
黄山忍着想要劈昏伍思才的冲动,他真是多管闲事,不如让伍思才这么被当成小贼抓住罢了!
可伍思才若是被抓,他这般一口一个表小姐的名讳,还不得将表小姐牵连,届时红烛也吃不了兜着走。
“小的带您去,您可千万别出声。”
黄山叹了叹气,红烛诶,你这是摊上了个什么主子。
表小姐这人吧,为人是随和,可胆子吧忒大了些。这些日子没少干出格的事,上回禁足,才一出门便被贼人掳了去,红烛哭了一天一夜。
黄山一路带伍思才来到揽芳居,轻轻叩响了门。
三长一短,这是黄山和红烛约定的暗号。
过了一会儿,红烛来开门,她没瞧见一旁暗处的伍思才。
“哥,怎么又回来了?”
黄山往旁边一指,“路上在后花园捡到这么一人,翻墙进来的。”
红烛探头一看,脚下一个趔趄。
“伍公子?!”
“小点儿声!”
红烛连忙收声,“伍公子怎会在此?!”
黄山四下打量,言语无奈,“还是先进去罢,这里省的被人瞧见。”
红烛放人进来。
三人站院中,黄山将红烛拉到一边低声问:“表小姐现下可是安置了?”
红烛摇头,“没呢,小姐现下在沐浴。好端端的,伍公子怎会来此,这若是被人发现可了不得。”
黄山叹气,“这位伍公子吃醉了酒翻墙进来的,恰好让我给碰上了。我说带他出府,他可倒好,嚷嚷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我只好将人带到这儿,表小姐足智多谋,想必藏个人不成问题。”
这话黄山说得颇为古怪,红烛却没听出黄山几分揶揄。
黄山有些责怪靳芳菲,主子们的荣辱一向关乎下头人的生死,今日的事传出去他和红烛指定不好过。
“小姐沐浴时不喜人伺候,待小姐沐浴完毕,我进去禀告。揽芳居空的客房不是没有,想来让这位伍公子借住一晚不成问题。只是……”
红烛难得叹了叹气,从前表小姐夜不归宿,她一个当丫鬟的置喙不得,可眼下人是登堂入室,这传出去,表小姐可就毫无清白可言了。
“且看吧。”
“也只能如此了,得亏今儿个是你遇上了伍公子。”
“可不是。”
黄山说着想起半晌没听见伍思才的声儿,回头一看,空荡的院落,哪儿还有伍思才的身影。
-
靳芳菲将身子整个浸入我木桶中,听见门推开的声音,她皱了皱眉却仍旧闭着眼。
脚步声渐渐停在木桶前面,却也仅限于此。
正奇怪为何红烛会突然进屋,靳芳菲忽然闻到一股子酒味。她猛然意识到,来人不是红烛。红烛绝无可能喝的醉醺醺的出现在她房内,况且一炷香前她还见过红烛,怎可能这会儿醉酒出现在此。
好啊,大胆贼人 ,竟敢犯到太岁头上!
有过上次被掳的经历,芳菲将一直用得称手的剑放在一旁,她猛地拍水而起,卷起一旁放在架子上的衣袍迅速穿上,接着空中一个转身,长剑已然握在手中。
这一切不过转瞬。
芳菲看也不看,长剑直逼来人,“大胆小贼!”
“芳菲。”
伍思才毫无察觉危险的降临。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靳芳菲低喝一声,旋即转身,长剑刺穿了伍思才身后的芙蓉雕花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