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你又怎么来的这湖底?”
“后来……我一生气就大开杀戒,死了好多人。后来师父就出现了,我很高兴但是他却很生气,师父对我说不要再当我师父了,他还对自己下咒,若我作恶,他便永世不得安宁。你看,师父就是这样,我做错了事,他却惩罚的是自己。我求师父不要走,可是师父连看都不愿多看我一眼就离开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以至于后来我时常会梦到他,每一次都似那天一样决绝的离开。”
“师父临走前我问他还会回来吗?师父说……会。”说到此处婴离看见金鳞脸上牵强的笑容和他眼里满溢的泪水。“师父说会化成风,化成雨,化成云回来找我,所以我便想等着他,无意间寻到了这面湖便留在这湖底,不知为什么我在这里经常能梦到师父,梦境太过真实就像他真的回来了一样,所以我变得越来越嗜睡,常常一睡就是很多年,我只想多看看他。可是有一天我醒来想回善都看看时,却发现善都不见了。原来是我睡了太久,外面的世界沧海桑田,整个善都已经被风沙埋于地下,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清居寺也不见了,所以我怕师父回来找不到这里,便凭着我的记忆用沙土重建了善都,我记忆里的街,记忆里的人,你们之前所看见的一切都是我记忆中的善都。我想与真实的善都或许还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吧。但是这就够了,师父他知道我记性不好,所以一定不会怪我的。”
听到这里婴离恍然大悟,“怪不得觉得这善都城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眼前一直觉得雾蒙蒙,每个人都像木偶一般,每一条路到最后都是死路,想来都是源于你的记忆有限。不过通往清居寺的路却畅通无阻,清居寺的一切都是格外清晰,那里才是你记忆最深切的地方。”
婴离回想起初见金鳞时他的嚣张跋扈,这个自称金鱼妖王的人才是最孤独的人。他待在这湖里数不清的年月中,空守着一座记忆中的城,只为给那个不知能否回来的人指路。
婴离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心里只一阵说不出的压抑,为了打破这种气氛打趣道:“现在看来你的记性倒是不差啊!”
“是啊。”金鳞叹了口气,“有时候就是这样,该记得记不住,想忘得偏偏忘不了,因此便平白错失了很多东西。”
“你说得对。”本想缓和气氛,结果婴离眼神却愈见阴郁,仿佛陷入了迷局,“最不该忘得往往最容易忘,最想忘记得却成了最难忘的。”
“这是我所有的秘密,我可都告诉你了。”金鳞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婴离故作轻松地说道。
婴离也瞬间回神,内心挣扎一番过后,开始动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倒是把面前的金鳞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做什么?”
婴离没有理会他反而自顾自地将上衣全部脱下露出一身白嫩皮肉,金鳞此时已经目瞪口呆,嘴里却不停说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婴离看着金鳞这样有些好笑,无奈地叹了口气,背过身去。
金鳞这才发现婴离的后背上正中有一枚图案,凑过去仔细看了许久,才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赤胆灵蛇……你,你是赤胆灵蛇?!”
婴离将衣服穿起来,“这是我的秘密,我们扯平了。”
赤胆灵蛇乃是灵蛇的一种,据说吃了他们的蛇胆便能治百病,长生不老,于是人们大肆捕杀这种蛇,以至于后来都以为这种蛇已经彻底灭绝,只活在人们的传说中。却不想面前这位竟然是赤胆灵蛇妖。
“你若是被别人发现估计早就被吃了。你那师父知道么?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若是知道了定会取你的蛇胆来吃的,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
婴离低头笑笑,“他才不会稀罕这个,他要的……是我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看的人就不多,这两天又少了,我写的真的辣么差嘛……(哇哇大哭)
☆、无名湖 终
“反正你都是要走,那么在你走之前帮我做点事吧?”金鳞站起来对婴离说道。
婴离抬头仰视他,问道:“什么事?”
“跟我来就知道了。”
婴离跟着金鳞出了那间困了他好几日的房间,发现原来这湖底竟有这么大的一座宫殿,之前自己待得那一间房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金鳞带着婴离穿过主殿后又走过一段长廊来到了另外一间房,这间房的建筑风格和整座湖底永清宫相比显得格格不入,极为不搭。推开门,里面只有一些极简的陈设,看样子倒更像是寺庙里和尚居住的禅房。
“你先坐。”
婴离看了看房间中没有凳子,只地上有两个蒲团,婴离小心地坐在蒲团之上,金鳞抱着一沓纸走过来也坐在了婴离的对面。
金鳞将笔墨纸砚放在桌上一一摆好,旁边还放了一本佛经,对婴离说,“替我抄写几篇经吧?”
婴离小心翼翼地翻开佛经,看着里面自己似懂非懂的经文,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金鳞则笑笑,宽慰他道:“自从当年和师父一别,我便每日抄写经文百篇。但是今日与你说了这么多的话,耽误了些时辰,今日的抄写任务恐怕是要完不成了。你就当帮我个忙行么?”
“每日百篇,数年以来日日如此?”
“嗯。”金鳞已经低头开始认真抄写。
婴离看着面前这个金鱼妖王,他一次又一次打破了婴离对他的看法。
“好,我帮你一起。”说话,婴离也开始抄写起来。
抄写经文时两人都是格外的认真与仔细,空气安静的能听见笔尖温柔地擦过纸张时的声音,内心得到了久违的的平静。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溜走,突然“扑通”一声巨响传来。不知哪里的轰塌之声打破了这份平静。金鳞先是怔了一怔,对婴离说:“你继续。”然后他自己放下笔走出门去。
回到主殿后,金鳞问道:“怎么回事?”
小喽啰来报:“大王,有人把咱们的东墙给拆啦!”
“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来这里造次?!”
小喽啰还没来得及回话,便有人抢先回答了,“是我。”
万枯从远处的阴影中渐渐走出来,皱着眉头好像是被那东墙的尘土给呛到了一样的神情。
金鳞仔细审视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问道:“来者何人?敢拆我的东墙?!”
万枯用手轻轻掸了一掸身上站的尘土,毫不在意道:“城都拆了,我还在乎这一道墙?”
“你……你说什么?”金鳞反应过来后,手中立刻施法,在面前用手指画了一个圆形,整个善都便渐渐浮现在圆中,只不过此时的善都,已然消失化成荒芜的沙漠了。
金鳞看向万枯的眼神顿时染上了一层杀气,“你找死?!”
万枯丝毫不畏惧,转而问道:“婴离呢?”
金鳞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恍然大悟道:“哈……我说怎么觉得甚是面熟呢。你就是婴离的师父,万枯。”
话音刚落,万枯手中的噬魂刀已经向着金鳞的胸口飞了过去。
初次见面金鳞说话的态度,莫名的让万枯感到不爽,便想给他个教训。
噬魂刀在空中几经旋转,眨眼瞬间便要划上金鳞的胸膛,金鳞欲抬手去挡,却被他胸前的金丹给抢先了,噬魂刀静止在距离金鳞胸口一公分处,与那金丹对峙,而后被金丹释放的力量弹回。
万枯十分淡定地伸手接住,而后将刀收了起来。抬眼看向那枚金丹,一副略带质疑的口气,“你的东西?”
金鳞不答反问:“怎么?你认识?”
“觉着眼熟。”万枯似在回想,“从前我认识的一个和尚他死了以后便画成了一枚金丹,和你这个,很是相似。”
“你说的……可是释空?”
“唔……”万枯点点头像是终于想来起了似的,“就是他,我记得他法号是叫释空的。”
“你怎么会认识他?”
万枯垂下眼,似笑非笑“时隔多年,我也忘了。”
“扯远了。”金鳞皱眉“你拆了我的墙,毁了我的城,这笔账该怎么算?”
“你私自抓了我的人,我便毁了你的城继而闯入你这永清宫,不过如今发现故人的金丹竟落在了你的手里,这笔账怕是算不清楚了吧。”
“你少打这金丹的主意。”
“我打得打不得,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你少废话!”
说罢二人便同时出了手,两人在大殿上便打作一团。几百回合过后,二人依旧僵持不下,两人实力确实相当,二人交掌,掌心相抵之时,相当于两股强劲的力量相互冲撞,顿时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同时将两人震开,狠狠撞向身后的石壁而跌落了下来。
万枯这等高手也被这力量震得不免咳嗽了几声,金鳞也是捂着心口连连喘气。
万枯道:“想不到区区一个和尚竟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来。”
金鳞嗤笑道:“怎么?你怕了?”
万枯历来最不喜别人受到他人的挑衅,只见他紧握住刀柄,噬魂出鞘,刀柄上镶嵌的那颗晶莹剔透的绿宝石像是接受到了来自万枯身体里的力量而瞬间闪现出了幽幽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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