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白狼不能瞑目,恐有未了遗愿。”
舒抑轻松翻过白狼尸体:“雌狼,或许是有孩子。”
洛凡心飘过一个诡异的眼神,又赶紧低下头,心想舒抑竟然能这么一本正经地用这么原始的方法去看白狼是雌是雄。这,这毕竟是个成了精的白狼,若是化了人形,岂不等于被舒抑随意就看了裸体?还是女子的裸体……
他的表情如同心情一般复杂纠结。
舒抑见了问道:“你在想什么?”
洛凡心立即回神:“没啊,没想什么。”
舒抑:“去找找看吧。”
二人眼神交汇,便齐齐转身四下搜索开。
直扫了小半个山头也没发现什么,洛凡心有些累了,他回到狼神庙附近,忽然灵光一闪,对着舒抑道:“舒抑舒抑,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罢便一阵风似地跑远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里竟多了一只野山鸡,舒抑好奇问道:“大半夜的,你从哪里捉的山鸡?”
洛凡心狡黠一笑:“就是半夜才好捉,山鸡也要睡觉的!”
这山鸡明显察觉到了危险在迫近,拼命扑腾着翅膀还“呴呴呴”的直叫唤。
洛凡心一边用钩索将它捆住往树上吊,一边“好心”地安抚:“乖哦别怕,不会让你受伤的!”
山鸡被吊在半空不停地扑腾叫唤,洛凡心和舒抑二人则待在狼神庙门前守株待兔。果不其然,没多会儿突然听见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灌丛里闪过两点蓝光,又迅速消失不见。洛凡心叫了一声舒抑,便赶紧跟着那阵灌丛摇摆的动静追了上去。
舒抑闻声飞身掠过,轻飘飘落在前方,截住那窜动的物什。两点蓝光再次调转方向,欲往山下逃走,洛凡心赶紧念出咒语,钩索将山鸡松绑后便立即朝灌丛飞去。
钩索被施加了灵力,遵循着主人的指示潜入了灌丛中。又是一阵“唏唏嗦嗦”,不多会儿一道蓝光倏地从灌丛中飞起,钩索捆着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窜了回来。
洛凡心顺手一接,拎住了钩索一端——只见下方吊着一只小白狼,看起来也只有三四个月那么大,却在愤怒地龇牙咧嘴,四只胖爪子不停空刨着,企图挣开束缚。
洛凡心眼睛瞬间瞪成了灯笼,嘴角不由自主牵了个大大的弧度,随即哈哈笑起来:“找了半天,竟然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东西!”
小白狼似乎知道这人是在笑自己,愤怒地“哇哇”大叫,却被这人挨个捏了爪子上的肉垫,又捏了耳朵,还捏了尾巴和肚子!
小白狼受到了羞辱,彻底怒了,拼命抓刨着,淡蓝色的眼睛透出精光,似乎心里正在暗暗想着只要这人再碰自己一下,立刻就用利爪划开他的喉咙!
这边洛凡心丝毫没注意到小白狼内心的挣扎,他简直太喜欢这毛茸茸的小东西了,看着它这奶声奶气发狠的小模样更是欲罢不能!于是将小白狼举得高高的转了几圈,接着就是一个满抱把它揉进了自己怀里,还在头顶亲了两口。
小白狼懵了,瞬间动也不敢动,眼睛瞪得比月亮还圆,似乎在问:“这是什么情况?你是个什么东西?本狼王是被羞辱了吗?”
洛凡心像被点了笑穴一样,笑个不停,而舒抑则在旁边静静看着,似有一瞬的失神。
他默默走了过来,突然伸出双手扶住了洛凡心的双肩:“无忧……”
洛凡心身体一僵,茫然应道:“嗯?”
以为舒抑有话要说,最后他却只是从自己怀中接过了小狼。
小狼被放在雌狼尸体旁边,立即扑进母亲怀里,拱来拱去却怎么也得不到母亲的回应。小狼又绕到母亲面前,不停舔着母亲的鼻子,眼睛,母亲却动也不动。小狼被吓着了,它拱进母亲的臂弯下撒娇,却发现母亲已经变得冰凉僵硬。它似乎终于意识到母亲再也回不来了,仰起头长长地哀嚎,声音还那么稚嫩,却叫洛凡心听得心中一痛,再笑不出来了。
洛凡心抱起小狼半蹲在旁边,又默默理了理雌狼已经杂乱的鬃毛,轻轻说了一句:“小狼交给我,你放心。”
小狼似乎听懂了似的,被他抱着也不再挣扎了,缩在这个温暖的胸怀中微微颤抖。
洛凡心双手合十,又念了几遍安魂咒,再去抚雌狼的眼睛时竟真的闭上了。
抬眸望向舒抑,只见舒抑眉宇间又恢复了那片温柔沉静,洛凡心舒出胸口闷气,好似乌云拨开,月光照进。
舒抑眼神示意,洛凡心轻轻捂住小狼的耳朵,只听“轰”地一声,地面炸出一个大坑。对于舒抑这种行为,洛凡心已经渐渐习惯了,反正,他高兴就好吧!
洛凡心扛起铁锹,把坑底和边缘修平整。舒抑找来狼神庙里的帷幔将白狼裹好,催动灵力将白狼升起又移入坑里。
填坑的时候舒抑再次去拿洛凡心的铁锹,洛凡心还是死拽着不肯给。舒抑语气温和却不容抗拒:“你留着些体力,明天还要赶路。”
洛凡心只好抱着小狼坐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个谪仙般的人物拿着铁锹填坑,此情此景甚是滑稽。
小狼又哀嚎了几声,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止不住的颤抖,明明只是一只狼,眼角却湿漉漉的像在流泪,令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自己也曾这样在坟前痛苦无助。
逼上松鹤岭
那是百里清身死之后,洛凡心带着他的尸体回到松鹤岭。海上漂了两天,陆上行了两天,来到松鹤岭脚下时灵力几乎耗尽,硬是靠蛮力一步一步将他背了上去。
他将百里清藏在寒泉边的灌丛里,回到八方殿去求师父救他。跪在八方殿前一连磕了几十下,直磕得地上留下斑驳血迹,师父才终于肯随他去寒泉边看一看。林子昱在旁边负手而立,身后的拳头紧了又紧。
“师父,求师父救救他……”
“凡儿,他死了。”
“师父您再看一看,魂魄,哪怕只是一丝一缕都好!师父……”
洛尘湮从未见过他这般形容憔悴、力不可支的模样,似乎一阵风过来就要将他吹散了。明知不可为、不该为,却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这些年究竟教给了他什么?
洛尘湮:“凡儿,你应当已经探过无数次了,又何必让自己再多听一次……”
洛凡心伏在地上,声音也带着颤抖:“师父,凡儿学艺不精,也可能是没探准呢,请师父再看一看,求师父! ”
洛尘湮这辈子有如此纠结心伤的时候一共也没几次,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弟子,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告诉他百里清的魂魄一丝一缕都没有,让他绝望死心?还是告诉他或许有一天魂魄归来,让他抱着希望这么苦苦痴守?是,或否,只有这两个答案而已。
洛尘湮长叹一口气,他心如明镜,自己无权替他选择,无论如何,这劫难只能由他一个人去渡。
洛尘湮艰难道:“凡儿,百里公子的魂魄确实已经不在了,一丝一缕都没有了。”
林子昱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守在尸体旁的那个人,一只手负在身后几乎要把掌心的血肉都挖出来了。他在等,等洛凡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的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反应。是失声痛哭也好,是昏厥倒地也好,是愤怒离去也好,他要等他听到师父亲口说出来。他知道只有这样,洛凡心才会有重新开始的一天,不管多久,他都可以等。
可洛凡心此时却只是身形轻晃了一下,仍旧默默守着,不再吭声。少顷,他静静伸出手,抚上百里清的脸庞。
这个人似乎只是睡着了,周身仍笼罩着乌玉般的光泽。洛凡心的手抚过他额角一点黯淡的雷印,又抚过那敛了杀气之后倒显得温和恬静的眉眼,最后抚过他紧闭的唇线。
抚了一遍,又抚一遍,一遍比一遍艰难,似乎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沉默许久,洛凡心再次伏下身重重磕了头:“求师父准许徒儿将百里清的尸身葬在玄冰洞中。”
“洛凡心!不可!”林子昱听见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再也按捺不住,扶住沉珀的手似乎也在颤抖,竟让沉珀发出阵阵细微的声响。
“凡儿!”洛尘湮从未对他如此大声说过话,此番却是悲愤交加又拿他没办法,脱口道,“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怎能轻易说出?你怎会不知,那玄冰洞中……”
那玄冰洞中葬的乃是行止宫祖师苍行止的仙躯,那仙躯维系的乃是整个举目崖的结界,关系重大,岂是说拿来保存谁的尸身就能拿来用的?
洛凡心眼中一片沉静:“徒儿知道,徒儿此身一无所有,唯有以命换命,请师父成全。”
寒泉边上鸦雀无声,林子昱却终于怒吼:“你疯了吗!百里清已经死了!你拿命换什么?!”
洛凡心:“我知道。可总有一天他的魂魄会回来的,我相信他!”
疯了,疯了!
林子昱愤然将他带回八方殿中,而洛尘湮几乎是跌坐在掌门椅上,他了解这个徒儿的心性,平时看着贪玩随意,却是实打实的一根筋,下定了决心的事情纵然要面临千刀万剐之刑也会义无反顾。
他手下暗劲汹涌,只听“咔嚓”一声,掌门椅的扶手竟被捏成了渣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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