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霎时脸色发白,祭台下的民众不明所以,又开始议论起来。
洛凡心取出琉璃狮兽,指着狮兽腹内的黑气说道:“大家先不要慌,作恶的其实不是白狼,而是附身在那白狼身上的黑煞。大家都知道,榆山曾经来过许多妖兽,都被这白狼收拾了。妖兽的尸骨全都堆在这山上,久而久之不愿散去的怨念纠缠在一起就变成了这么一个黑煞。白狼有灵力,黑煞就缠上了白狼,控制了白狼的思想,下山吃了村民。”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万一你是胡扯,过几天那白狼又回来报仇怎么办?”
“就是!我看,保不齐你们是故意的!竟然把祭品放回来了,不是成心要我们死吗?!”
“……”
“刷”地一声,舒抑再次展开折扇,神色冷峻,那些民众霎时捂嘴,不敢再嚷嚷。
见舒抑护着自己,洛凡心莫名有些得意,却也为这白狼惋惜不已——自己一直守护着的榆山人,最后一个个捕风捉影地指控自己。
“如今白狼为了摆脱控制已经自毁,尸体还在山上,你们不信的话大可自己去看!不妨告诉你们,后来杀死那一家几口的也不是白狼,”洛凡心转而望向族长,“而是族长!”
这下族长的脸彻底白了,指着洛凡心:“你胡说!你个,你个哪里来的混账东西竟敢污蔑我!你……”
还未说完,舒抑一个眼神飘过去,吓得他顿时哑口。
“族长大人,当初白狼确实被黑煞控制下山吃了人,请注意,是吃。因为黑煞喜欢新鲜的精气,白狼吃了人之后吸收了人的精气,黑煞再通过白狼来吸收。可后来有高人前来制服了白狼,将他的行动封在了这座山上,白狼便没法再下山了。黑煞没了新鲜的精气来源,就在一个夜里离开狼体,来到这山下进入了族长大人的思想,控制他用柴刀杀了这家人。如此就可以将罪名嫁祸给白狼,恐吓你们给它献祭。族长大人醒来之后看见自己犯下的罪过,害怕事情败露,便只能依照这黑煞的指示做事。”
“这,这是真的吗?真的是族长做的事吗?”
“族长怎么能这样?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害我们献祭了那么多孩子!助纣为虐啊!”
“我的孩子,这么说我的孩子白死了啊!天哪,这不是真的!我苦命的孩子啊……”
“……”
人群中开始传出哭喊声,但仍然还有人不愿相信,问道:“我们怎么相信你?既然那黑煞那么厉害,为何不自己来把我们的精气一个一个吞了,还要靠那白狼来吞食?”
洛凡心解释:“这黑煞本就是由虚无的怨念所化,和一般的地煞不一样!怨念所化的黑煞本身没有法力只有仇恨,但它却可以控制思想,就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一旦黏上了谁就很难取下来。本来,在没有灵力的人身上它并没有办法吸取精气,你们是安全的!但它利用了族长的私心骗你们去献祭,你们就真的主动把孩子送到了山上,送到了狼嘴里!”
“这,这么说,其实白狼仍然是被高人的符咒控制的?它其实是下不了山的?”
“老天爷啊,怎么会这样?我们被骗了!”
“也就是说,只要白狼死了,那黑煞拿我们也没辙了?”
“是啊是啊,苍天有眼,我们现在安全了!”
……
洛凡心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逻辑,不盼着黑煞死倒先盼着白狼死,他冷冷说道:“不一定!一年之中有三个日子是阴气最重的,在这几日的月圆之时黑煞戾气暴涨,在没有灵力支撑的情况下也能吸食掉精气。而且十岁以下的幼童精气最为金贵,黑煞若是再多吃几个,恐怕就能自己练出法力来,飞到山下把你们全给吃了!”
众人一听唏嘘不已,有的赶紧抱紧了自家孩子,有的庆幸还好及时拆穿了这场阴谋,更多的人则开始指着族长骂了。
“你,你胡说八道!明明就是白狼作恶,你,你却说是我杀的人,人证呢?物证呢?”族长执着狼头拐杖的手抖个不停,说话也没了底气,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洛凡心又扬了扬手中的狮兽:“人证没有,鬼证却有!我这琉璃狮兽腹中的黑煞就是鬼证,待它说出了你藏杀人凶器的位置,自然就有物证了。”
听洛凡心这番话,众人已经沸腾了,也不再追问什么证据,齐齐朝着正瑟瑟发抖的族长涌去。族长开始还想再编一编说辞狡辩一下,眼见着这些人疯了一样扑向自己,只怕还没待审问就得要了自己的命,便赶紧识时务地跪地认错,一把老骨头硬生生受了好几脚,最终被愤怒的人群押走了。
司城阙忍不住给洛凡心鼓掌,笑着称赞:“厉害!竟被你推得八九不离十,明明没证据,却还是把罪魁祸首揪出来了。”
洛凡心也打着哈哈回答:“我瞎编的,歪打正着罢了!”
司城阙:“不过话说回来,那个高人当初既然制服了白狼,为何没把他收了,却只是限定了活动范围呢?”
洛凡心还未答话,就听舒抑冷冷道:“自是有其他原因。”
三人面面相觑,竟生出许多尴尬来。
洛凡心想到还没介绍一下,便赶紧开口:“对了舒抑,这位是琅川幻影门的少掌门司城阙!刚才在山上,多亏他施以援手才能顺利收服黑煞。司城少掌门,这位是……”
“凤江舒家二公子,久仰!”司城阙显然也识得那柄九凤飞云扇。
“不敢当,多谢司城少掌门送无忧回来。无忧,不是叫你别乱跑的么,我找了你好久。”舒抑前半句是对司城阙说的,眼神却始终望着洛凡心,说到后半句时语气也放缓了,似有责备又有担心。
洛凡心竟无端感觉心下一动,跳漏了半拍之后节奏就乱了,忙缓了几缓,陪着笑道歉:“抱歉啊舒抑,下次不会了。”
见这舒抑明摆着不欢迎自己,司城阙悻悻然,对洛凡心道:“无忧,今日还有急事要处理,茶就留着下次喝吧,我们还会再见的。”
走近洛凡心跟前,司城阙突然低头凑到他耳边:“另外,下次见面别再叫我少掌门了,叫阙哥哥就好。哈哈哈哈……”说罢眨了眨眼,兀自转身离去。
方才距离实在太近,叫洛凡心再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生硬地客套道:“呃……呵呵,后会有期,司城少掌门。”
已经走远了还能听到司城阙的大笑声,肆意,狂妄,刺激着某人的情绪。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洛凡心又是一阵心虚,抬眼看向舒抑,果然此人一脸怒意。
洛凡心:“那个,舒抑,你在生气吗?”
舒抑:“为何要生气?”
“……”洛凡心捧着琉璃狮兽追了上去,“那你走慢一点啊,你走这么快分明就是在生气……”
舒抑:“腿长没办法,走得就是快。”
洛凡心:“……”
分明就是在生气!
白狼死了,黑煞被收服,榆山人欢天喜地,当夜就开始敲锣打鼓庆祝起来,却没有人敢上山去看看白狼是不是真的死了。洛凡心伏在窗前看着月亮,长长叹了一口气。
“走吧。”一个身影飘至窗外,挡住了月光——正是舒抑。
洛凡心不解:“上哪儿去?”
舒抑:“你不是想去处理一下白狼的尸体么,今夜若不去,恐怕你也是睡不着的。”
洛凡心莫名高兴起来:“这你也猜得到?我是想处理一下的,你,一起去吗?”
舒抑:“当然。”
洛凡心喜出望外,暗赞舒抑此人真是相当靠谱!
夜间的山路有些难走,从前趁夜溜出去玩或者偷偷下山的事他也没少做,可这两年目力好像没有那么灵敏了,也不知是不是隐灵针闹的,每次夜晚走山路就觉得自己像个瞎子似的,即使点了金羽符作用也不大,反倒叫他只能看见金羽符的亮光,周围的视线却更加不好。
此番洛凡心扛着从客栈借来的铁锹,时不时被石子硌一下,树根绊一下,每每险些滑倒都是舒抑将他扶住,这叫他十分不好意思,不知道的定以为他是故意装蠢拌傻要同人家亲密接触呢!
于是为了避免这种误会,他干脆将肩上的铁锹放下来拿在手里当拐杖使了,“铿锵铿锵”的声音不绝于耳。
舒抑大概是被这声音吵到了,开口说道:“铁锹我来拿吧。”
洛凡心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喜欢拿铁锹。”
“……”舒抑不懂喜欢拿铁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结,伸手就去接他的铁锹。
洛凡心哪里肯给?并非真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情结,而是觉得自己扛起的责任就应该一直扛下去,怎么能假手于人,给人增添麻烦?于是死死拽着,支吾道:“你别太惯着我了,让我自己拿。”
舒抑说不过他,也不再勉强,默默忍下了这阵“铿锵铿锵”的聒噪声。
白日走了半个时辰的山道,二人仿佛走了一夜那么久。
月至中天了,二人来到山头,白狼的尸体还躺在那片焦土上,倒显得身形小了一圈。洛凡心走近,见这白狼眼眸未闭,黯淡的琥珀色已经倒映不出月光。他跪坐一旁默念了几遍安魂咒,又拂过白狼的眼睛,却还是闭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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