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抑:“无忧,那不是我的骨灰么,我弄洒了自己的骨灰也不行么?”
“不行!”洛凡心把他推得一个踉跄,“什么你的骨灰,根本就不是你的!你就不是百里清,你就是个冒牌货!”
舒抑忍不住笑了一声:“我怎么会是冒牌货呢,我真的是百里清!”
一语惊醒梦中人,洛凡心这一句气话把自己给惊醒了,他擦了擦眼泪正色道:“你说你是百里清,你拿出证据来!从一开始你就单凭一张嘴在说,你们舒家有钱有势,想查的消息都能查到,说不定你就是利用这一点骗取了我的信任,一直潜伏在我身边冒充百里清!”
舒抑那点悲愁的情绪一扫而光,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猜疑逗得乐不可支:“无忧,你太可爱了!”
洛凡心皱紧了眉头:“你给我严肃点!”
舒抑立刻假装板脸:“好好好,我严肃。咳,无忧,你说我冒充百里清我图什么呢?”
洛凡心:“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那么有脑子!骗财,骗色,都有可能!”
舒抑坐到他身边:“你这么说的话,色我是骗到了,财呢?好像一直都是我在往外掏钱啊……”
洛凡心不吱声了,抱着腿开始默默流泪。
舒抑一看不得了,这种模样说明是真难过,他笑不出来了,搂着自己的心肝不停地亲着发顶,一边亲一边帮他理思绪:“无忧你看,原先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百里清,是你最先认为我是的,还想方设法把我骗到松鹤岭去验证,后来我承认了,兄长也证实了我根本就不是舒二公子……”
洛凡心瞪着他:“那都不算证据,或许是我认错了,你那兄长也只能证明你不是舒抑,不能证明你是百里清!我的小清才不会像你这样混蛋,他才不会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骨灰!”
舒抑欲哭无泪:“那是因为在我心里骨灰远远没有你重要,万一你摔伤了怎么办?那我得多心疼啊!对我来说肉身尚且都不要紧了,骨灰这东西……这东西不是无所谓的么……”
洛凡心:“什么无所谓?你根本就不懂!我家小清比你高比你俊,你就是嫉妒!你居心不良!”
“我……”舒抑长叹一口气,“从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现在的模样更俊的!那时候我吃醋你还怪我,现在又把话反过来讲,我可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洛凡心斜着眼睛无声地责骂这个罪魁祸首,撇嘴道:“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骨灰都没了……”
舒抑又是一长串的叹息。
他柔声道:“好无忧,我本人就在你面前呢,你老惦记着骨灰做什么?你想想,就算你把它带回去了又摆在哪儿?埋起来入土为安吗?那不相当于咒我?摆在房间里看着?多不吉利啊,还容易受潮,长霉……
“你看这东平峡,它往中陆以里是连着平江、凤江和琅江的,往外是通向东澔海的,东澔海又连着北幽海,北幽海还贯通西涟海。我的骨灰会随着这东平峡一直流向全天下的每一寸土地,以后咱们无论走到哪儿都不会觉得陌生,走到哪儿都有回家的感觉。
“无忧,别说是这个不要了的肉身骨灰我不在乎,就是以后咱们俩百年仙逝,我也不希望骨灰留下来,最好是能和你一起,躺同一把火里,烧成一堆灰。那样的话,以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别人也休想把我们分开,天涯海角,风里水里,我们算是变成了真正的一体……”
这段话说得太温暖,洛凡心差点又要落泪。他也知道把骨灰看在身边也并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他只是一时拗不过这道弯,无处可发泄才有那一番胡搅蛮缠。闹过之后他也想通了,放在哪儿都不如让他回归山川河流,哪一片土地都不如大海辽阔宽广。
舒抑趁热打铁:“无忧你看,现在骨灰已经没了,你只剩下我了,你该更加珍惜我,难道还要置这无谓的气吗?”
洛凡心抹干眼泪,小声道:“你说的,好像是对的……”
舒抑:“嗯,无忧,你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洛凡心:“真的吗?”
舒抑郑重点头:“真的。”
洛凡心:“算了,我不生气了,你还生气吗?”
舒抑有点给脸不要脸:“我……我还在生气。”
洛凡心瞪了他一眼:“你还生什么气?”
舒抑:“我气你心里没有时时刻刻想着我念着我,要是有一点儿顾及我的感受,你就不会为了那一点骨灰跳下来。”
洛凡心急道:“什么就跳下来?是掉下来!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舒抑怒道:“什么人竟敢推你?!他人呢?”
洛凡心:“……已经摔死了吧,掉水里冲走了。”
舒抑:“那就算了,算他死得快。下次离这种人远一点,你说你这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回去怎么跟咱爹交待?怎么跟伏笙交待?小心我回去告状!”
洛凡心对他这种行为颇为不齿,鄙夷道:“什么就咱爹,是我爹,真不要脸你……就你最厉害,就你知道保护自己?我带了金羽符,我能应付得来!”
舒抑:“你根本就没带。”
“带了就是带了,我找给你看就是……”他把袖兜掏了个底朝天,又浑身上下翻了个遍,最后发现——竟然一张都没有!
“我,我记得我带了的呀,就装在袖兜里的,怎么没了呢……”洛凡心悄悄往旁边瞟,正对上舒抑玩味的眼神,他心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带?”
舒抑哼了一声:“你出发的时候落在房间里了,我就帮你拿来了,看!”说着展出一叠金羽符。
洛凡心瞬间丧了气,但觉得勇于承认错误还是好青年,便主动道了歉:“那,那是我不对,是我莽撞了,也不该对你发脾气……”
舒抑:“知道错了?”
洛凡心:“知道了……”
舒抑:“叫一声‘好哥哥’来听听。”
洛凡心:“好哥哥……”
舒抑在他额上亲了几下,喜笑颜开道:“真乖!走吧,哥哥带你上去。”
洛凡心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腰侧被他一只手牢牢箍着,忽然意识到刚才他也这样抱过自己,警惕问道:“舒抑,你是在房间里什么位置看到金羽符的?”
舒抑一咯噔,把他放到了地上:“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那边探探路。”
“舒抑!”洛凡心大怒,“你给我回来!你就是从我身上偷走的金羽符,还敢说我没带!”
咆哮声回荡在峡道两岸:“骗子!骗子——”
舒抑已经躲得没影了。
惩戒堂争执
两人回到惩戒台时只剩下司城阙还等在那里,其余人都已经进了惩戒堂内,弟子们则守在堂外,严防再有人趁机作乱。
司城阙一见洛凡心平安归来就立即迎了上去,刚想拉着他仔细查看一下是否受到损伤就察觉到阵阵寒气从旁边飘过来,只得作罢,问道:“无忧可还安好?受伤了吗?手怎么样了?”
洛凡心连忙咳了一声:“挺好的,我没事,都挺好的!”
然而舒抑还是听见了,便赶紧走过来拉起他的两只手查看。不看则以,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右手还好,只是有些擦伤,左手掌心却是已经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手掌泡油锅里炸过。
一时心疼得要命,难免去琢磨他是做了什么样出格的事情才会把自己伤成这样,语气也有些重:“无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受这么重的伤?你总是这般不计后果,当真是想急死我吗?!”
洛凡心被他这一顿凶又有点不高兴了,无所谓道:“吼什么吼,就你嗓门大么?就是点火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舒抑见他撇着嘴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差了,便放轻了声音道:“不是跟你交代过要小心的吗?那焱石粉非比寻常,沾到身上不及时掸掉的话能把皮肉烧出一个大窟窿,伤成这样会留下很深的疤痕,你这是自己拿手去抓焱石粉的吗?”
洛凡心禁不住心虚,嗫嚅道:“怎会?我再傻也不会伸手去抓,你也太瞧不上我了!这就是不小心沾上的,是风,风吹到手里的……没事,一点皮肉伤,回去跟神医要点药膏擦几天就好了。”
他虽说得轻描淡写,舒抑却还是难受,再想说他两句又狠不下心来,最后摇摇头叹了口气,暗自决定以后一定得把他看紧了,再有什么计划首先得把两人绑在一起才能答应。
司城阙实在不想看这两人你侬我侬的,若非是心不在焉地听了一半漏了一半,便是成心要使坏,只见他递过来一团东西,裹得严严实实的,看材质是上好的织物。
洛凡心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司城阙:“这是你遗落在焚化台上的手套,我看里面还有一点骨灰,就给你拿来了。焚化台上被风吹过,这是唯一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
舒抑眼疾手快地就给接了过来,展开一看,那手套被灼烂了大片面积,里面却好好的包着一撮骨灰,分明就是故意去抓才会造成的烧痕。
不消多问,舒抑已经能将当时的真实情况猜想出大半,一下子又窜出一股火气:“这就是你会干出来的事?徒手去抓?还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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