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话吗?”卫睦仓问他勇敢神武的鬼朋友。
“这个级别的恶鬼说不了话。”杭器说。
卫睦仓回头看了一眼杭器,没想到他还真知道一点东西。
“恶鬼还分级别?”
“嗯。”杭器站在卫睦仓背后,没敢站在前面,“这个鬼一看就是被人控制的那种,神志不清,没有意识。”
卫睦仓敏锐地抓住其中的关键词,“被人控制?”
“道士养鬼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不过这个鬼显然不是被心思正派的人控制的。”杭器说。
卫睦仓什么都不懂,见他虽然害怕但是讲得认真,也勉强信几分。
“你能解决?”
杭器沉默半会儿,“应该能。”
卫睦仓把他往前一推,“上。”
杭器被这么突然一下推到鬼面前,瞬间浑身的汗毛竖起来了。他想往后退,但是卫睦仓一手撑着他的腰,死活不让他往后挪。
“不行,我怕鬼。”
卫睦仓听他声音,像是怕极了,但是又不像普通人的那种恐惧,具体怎么形容,一时半会卫睦仓也说不出来,只觉得有些怪。
卫睦仓倒没有太为难他,他的手刚收回来,杭器就跳回到卫睦仓背后。
“你挨着我干什么?害怕你就躲远些。”卫睦仓说。
杭器摇头,没说话。
卫睦仓看了看这恶鬼,恶鬼还在挣扎,但不知怎么的,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也是小动作,没有什么威胁。
现在恶鬼也捉到了,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也是个问题。现在,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过来是多么草率的决定了,但幸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过,他刚这么想,就被打脸了。
以为恶鬼暂时没了威胁,卫睦仓的防备少了些,凑近恶鬼,瞧了瞧。
结果,就在这时,没什么力气看似威胁不大的恶鬼,突然挣脱了鬼的压制,朝卫睦仓扑来。
压制恶鬼的鲁钧和别律,被这么一下猝不及防,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时,恶鬼已经挣脱束缚,扑向了卫睦仓。
卫睦仓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被恶鬼大力扑倒,后背重重撞地,发出一声闷响。疼痛难忍,卫睦仓很没出息的痛喊了一声。
恶鬼发狂了,跟疯狗似的,在卫睦仓身上乱动,长指甲挠着衣服,过于锋利的指甲划破了衣服,甚至划到了肉。
那种疼痛,如火烧一般,不好受。
卫睦仓被压着不能动弹,旁边的鬼也是无法将恶鬼拖走,杭器看着眼前的几个鬼死死地围住了卫睦仓,他想帮忙都没有下手的地方。
此时的场面可谓是混乱。
卫睦仓被压得难受,似乎压着他的不是鬼,是巨石,压得他根本喘不上气来。
恶鬼在发狂,卫睦仓也没有平躺着任蹂-躏,手脚齐蹬,欲寻找到一个契机,让恶鬼从自己身上下去。
其实此时的情况,根本来不及细细思考,他也只是胡蹬乱踹,但作用不是很明显。
这时,他想起曾经对老徐做的事。这个恶鬼比老徐还特么烦人。
卫睦仓心中一阵烦躁,用了对付老徐的那招,一巴掌就呼上了恶鬼的脑袋。
结果,就是这一掌,歪打正着的,恶鬼停止了动作,直接瘫软到了卫睦仓身上。
卫睦仓松了口气,嫌恶地推开了恶鬼,他被鲁钧扶了起来。
这时,卫睦仓终于没被鬼围死。杭器在旁边也放心了。
几鬼和卫睦仓往旁边走,只留下恶鬼一动不动地在地上。
杭器不敢和鬼靠近,默默地挪了挪距离。
杭器眼尖,不敢靠近但还是看出了一点不寻常,他指向某处,“那有东西。”
兀兀跑去捡起来,给他们看,“是针。”
杭器点头,“这就是控制恶鬼的东西,只要将此插在脑子上,就能控制鬼。幸好被你弄掉了。”
卫睦仓这时候也顾及不上自己的伤,“针掉了,这个恶鬼就没有威胁了?”
“没有了。”
“遭了!”李冀跑到床边,“他一直没有醒过来!”
虽然李冀说过一般的声音吵不醒他,但是不代表被这么连续性的大动作吵着时仍旧睡着。显然,这种情况不对。
早就在恶鬼刚出现时,杭器就给自己开了眼。因此,这时候,他是看得见鬼的,他也听见了鬼在说话。
他在离李冀稍远的地方站着,观察着躺在床上的人。
“面色虚黄,大限将至。”杭器说。
07鬼愿难了(5)
李冀听完一顿,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加不好,“你什么意思!”
杭器表情有些呆,“啊?我没什么意思啊。”
卫睦仓一看就明白杭器这人还不只是一点呆,整个人都傻得没边。
他是知道杭器有些木的,这时候破天荒地打圆场,“李冀,算了,他真是无心的。”
李冀没说话,杭器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杭器往后退了几步,避开鬼站的地方,直到退到卫睦仓旁边才停下。
“我说的实话。”杭器辩解道。
李冀顿时白眼一翻,想跟他打一架。
虽然他的爱人此时确实危险,大限将至与否,大家甚至李冀心底清楚,但是都默契地选择沉默,都是知道直说不好。但是就有这么一个人,非要挑明地说,还说得正儿八经,生怕别人以为自己说的是假话,这就是欠揍了。
杭器似乎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妙,立马补救道,“去找找恶鬼身上有没有东西,说不定能救他一命。”
李冀怒气冲冲地,动作也粗鲁,别律上前帮忙,两鬼在毫无知觉地恶鬼身上摸索,还真找到了一个东西。
李冀本想用手拿,但是刚接触的那一刻,顿时冒出火星,他本能地把手往后躲,但还是被灼伤了。
“没事吧?”卫睦仓问。
李冀搓了搓被烫到的手指,摇头说道,“没事。”
卫睦仓转头问杭器,“那是怎么回事?”
杭器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剑,递到卫睦仓手中,“你用剑把那个东西挑起来。”
“为什么是我?”
杭器抬头看了一眼恶鬼旁边的李冀和别律,“我怕鬼。”
“……”
卫睦仓拿着那把充满质感的剑,略有些艰难地挑起了那个黄色的东西,把它放在了脚边。
杭器看到那东西之后,神色一凝,“夺寿符。”
“夺寿符?”一人几鬼同时发问。
杭器点头,“夺人阳寿的符箓。”
从杭器进来到现在,卫睦仓还没有见过他这么严肃的时候,因此,以为事情很严重。
“谁弄的?”李冀问。
“只有人才会用到阳寿。”杭器说。
因此,贴上这个夺寿符的,也会是人。
“难怪,他的面色这么不好。阳寿被人偷走了,当然好不到哪去。”杭器说。
一时之间,几人众鬼的心情都不好,有人操纵鬼夺人阳寿,实在用心险恶。
室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李冀打破氛围。
“先不管什么人了,那谁,杭先生,你能不能让他醒过来?”
“叫我小杭就行。”杭器说,“他情况不好,恐怕已经被夺了小半阳寿,要先把阳寿还回去才行。”
“能有办法?”
杭器点头,“有。”
只见杭器利落用剑刺开指尖,滴了一滴血到符纸上,喊了一声“烧”,符纸便燃烧起来。杭器用剑指着符纸,带着符纸飘起来,引之来到病床边上。符纸燃烧产生的烟慢慢顺着病床上的人的鼻息进入到体内。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祟,李冀感觉他的气色好多了。
卫睦仓是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道士施法,十分惊奇。见杭器动作,心中啧啧称奇。看来也不是个完全骗财的神棍。
卫睦仓正打算转过身问杭器是否好了,就看到杭器面色苍白,脸上全是汗水。
“你怎么了?”卫睦仓赶紧问道。
杭器摆了摆手,“没事,好久没有用大招,有些虚。”
“……那你得勤加锻炼了。”卫睦仓说。
“我希望别有这样的机会。”杭器说。
卫睦仓想着,这方法难道不够他赚钱?
“他只需要静养就好。”杭器对李冀说。
李冀感激地看着他,“多谢。”
事情差不多能告一段落了,恰巧杭器要走,卫睦仓便跟他同路。
这时候,卫睦仓才留意到自己酸痛难忍的腰。一时忍受不了,表情非常的难受。
“你不舒服?刚才弄的?”别律问。
“还好。”卫睦仓揉了揉腰,想着明天一定要睡他个一天。
时间过得真快,来时天还亮着,现在天空全黑。
杭器为表歉意,想请卫睦仓吃顿饭,但是卫睦仓没去。在卫睦仓的印象中,杭器就是个为生活奔波的小可怜,不愿让他破费,而且卫睦仓没什么吃饭的欲-望。
“谢谢你了。”杭器说。
“谢我干什么?”卫睦仓真没想出来自己做了什么让人感激的事情。
杭器想了想,“我也不知道。”
啧,杭器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挺有味道的。
不是别律那种让人舒服温柔的笑,而是那种带点青涩又带点男人味的笑容,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大,但非常的有感觉。
就觉得吧,这个笑容,和他的样子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