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樊没有躲,事实上他也躲不及,用肩膀生生接了下来,宽厚的肩膀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接连两次失利,华樊表情变得扭曲,他一手伸进怀里,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雪白的小刀,肩膀上的伤并没有影响他的行动,他一翻身坐了起来,拿着刀迎向又一次向他扑过来的女人。
黄卉看见华樊手里拿着刀时,要停下动作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稍稍侧身,最大可能避开要害,这时躺在一边强忍痛苦的老妇人,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狮子,冲上来一把推开黄卉,而自己直直撞上了雪白的刀尖。
鲜红的刀尖自老妇人的胸口而出,她的头缓缓转向黄卉,嘴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眼慈爱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她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华樊愣了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他的双眼和双耳已经捕捉到了空气中突如其来的紧张,毫不犹豫地将插在老妇人胸口的拔出,血瞬间喷涌了一地。
老妇人的眼珠往上翻,一会儿便完全不动了,眼角涌出最后一行泪,落在满是血的地上,和血融为一体。
黄卉目眦尽裂,她大叫一声,疯狂地扑向刚拔出刀的华樊,她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红得像是被血染了一般,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的泪珠,在地上和母亲的血液相遇,或许是另一种相聚吧。
华樊挥刀又向黄卉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枪声响起,华樊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他松开手,刀子落在血泊中,而华樊手腕上也多了一个血窟窿,正潺潺往外冒着血。
跑在前头的颜潇,几步便到了华樊跟前,伸手抓住华樊受伤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拧,将他的右臂别在身后。
华樊惨叫一声,再要反抗已失了机会,他被颜潇腹部朝下地压在地上,被拧得脱了臼的手臂已使不上力,他张开嘴,没想到一只手比他动作更快地抓住他的下巴,一使力将他的下巴卸了。
华樊在十几个军人面前已经相当于一个废人了,他反抗不了,也无法英勇赴死,他被揪起来后,双眼死死瞪着颜潇,有一丝不甘、有一丝愤恨还有一丝得意。
颜潇只瞥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机会逃走后,便不再关注他了。颜潇低下头对着地上钟婆婆的尸体默哀了片刻,便起身走到被几个军人架着已经哭晕过去了的黄卉身边,叫了声:“黄姨。”
半晌,黄卉缓缓张开闭着的眼,盯着颜潇看了会儿,仿佛才刚认出他来,她上前几步,抱住焉然已是成年男人的颜潇。颜潇搂着她,手轻拍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修伏晏带着一帮手下转过楼梯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停下脚步,冷冷地盯着在他眼皮子底下搂搂抱抱的两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黄卉的情绪稳定了些,颜潇便将她交给等在一旁的兵大哥,由他们护送上飞行器,自己则向着修伏晏一群人走去。
虽说修伏晏打下这个据点是借了白大哥的势,但总归保家卫国、歼灭恐怖主义还老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还是他们的任务,收尾工作也是他们来完成,白大哥等人的任务,到引诱出敌方,就算完成了。
修伏晏站在客厅,不断有人向他汇报情况,他一般回应一边余光注视着颜潇,见他走过来了,便三言两语打发了来报告的人,同时把头扭向另一边,当做没看到他过来。
颜潇每次面对修将军都会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就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修将军自带的上位者气势常常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视频内、演讲台上还好,这种威势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紧跟上他的步伐,但现实中的近距离接触,却让人感到窒息。
颜潇硬着头皮走过去,恭敬不带谄媚地叫了一声:“修将军。”
修伏晏听见他的声音,便转过身来,冲他礼貌性一点头,说:“你好。身体好些了吗?”
颜潇愣了愣,他没想到修将军居然还记得他,虽说他算是立了个功,但这功不大不小的,还有许多军官在各种艰难的任务中立大功、立奇功,他这只能评个中等,他不认为修将军会因此特别注意他,能派出一个手下专门负责他的安全已经很难得了。
颜潇立正站好,双手自然垂在两侧,挺直腰杆,微微仰头直视着修将军,大声道:“报告将军,预备军战士肖远,已休整完毕,随时准备复员,请首长指示。”
修伏晏静静地盯着颜潇,颜潇毫不示弱地回望他,像是一位真正的战士,在等待首长下达命令,不管什么命令,他都坚决执行,他已经下了英勇赴死的决心。
修伏晏点点头,说:“伤好了,是时候回去了,今天辛苦了,还剩下半天好好休息吧,明天回学校销假吧。”
得了修伏晏首肯,终于结束了长达两个星期□□的颜潇喜不自胜,对着修将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便小跑着跑开,追着已走出去老远的白大哥一行人而去。
在颜潇等人和华樊战斗的时候,修伏晏带着一个小队的人,上了楼,顺利救出祝毅。外面人多动静不小,搬动祝毅的动作也足以让熟睡中的人醒来好几回,但祝毅就像会呼吸的人形玩偶一般,一动也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睡着,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颜潇有些担心,他知道这些人是做人体实验的,保不准会对祝毅的身体做什么手脚。他赶紧让白大哥着人先把祝毅送到最近的医院里,自己随后也赶了过去,在急救室外守着。
颜潇不知该怎么面对祝毅,就算华樊没有丧心病狂地拿祝毅开刀,他也已经对祝毅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了,祝毅是个很骄傲的人,有时候也顽固得要命,他不知道祝毅醒来后会怎样,一个百年家族的继承人,被人类公敌的走狗压在身下操/弄,不止是对他本人的侮辱,同时也是对这整个家族的侮辱。
士可杀,不可辱。从古至今,视骨气为第一生存要义的人,对于一切的侮辱行为都是零容忍。他不知道,经过这一件事后,祝毅在家族中的地位会不会改变。世家大多秉承着古老圣洁的传统,他们绝不会以不洁之人为首,更不会拥立带着侮辱的人为主,就算疼爱他的祖父、父亲不介意,站在阴影下无出头之日的族人也不会同意。
家族里的争端终归是规模小的,世人的舆论,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与祝家敌对的世家,势必不会放过这个能让祝家大出血的机会,他们手下或多或少地掌握着一些知名的新闻网站,对此事添油加醋描述一番,三人成虎,有了三个网站的报道,就算没有的事,也能真真切切地“发生过”。
闲得无聊的民众不会在乎事情是否属实,他们只想有个精彩的事来调剂他们的生活,生活太平淡,而这些豪门世家的八卦,刺激娱乐最好不过了。
祝毅被送到了高级病房,他的血液里检测出了一些试剂的痕迹,但这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性,而且已经扣快代谢完了,祝毅昏睡不醒,也不是因为对方给他注射药剂导致的,他是真的在睡觉,只不过,身体消耗太大,自动进入休眠状态,除了呼吸心跳等其他一切活动都已经停止,简单点说就是累晕了。
第74章 chapter 73
得了医生的再三保证,祝毅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休息好了就会醒过来,颜潇便稍放了点心,特意嘱咐医生切不可对外告知祝毅的身体情况,有什么事都等祝毅醒了再说。
颜潇离开医院,他的时间不多,明天的病假就到期了,回去学校还有更繁重的任务,要想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他想趁此机会去见见华樊,华樊身上的疑点太多,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想问问师父的消息。
颜潇拨通了邝中南的通讯,那边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速度之快仿佛预料到了他会打电话一般,颜潇简洁明了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他准备了一大套说辞,等着邝中南说出拒绝的话。
没想到,邝中南二话不说,当时就答应了,颜潇受宠若惊,打了半天的腹稿卡在喉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最后只说了俩字:“多谢。”
颜潇按着邝中南给的地址到了北郊的一处荒山野岭,他刚下飞行器便看见了山前停着的一辆军绿色越野车,邝中南和另一名大兵正坐在车前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儿,一见他过来,便冲他露出个大大的、纯朴的笑容,别看邝中南块头大,身手可灵巧,手一撑车盖,翻身一跳便稳稳落在了地上,前后不到一秒钟。
另一人则规矩多了,从车前盖上滑下来,站稳后,气定神闲地将手掌上不存在的灰尘拍去,而后和邝中南一起向颜潇走来。
颜潇啪地一声靠拢双脚,对着两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他大声道:“长官好,我是希远军校四年级学生、特战队预备队员肖远。”
邝中南和巴盛对视了一眼,巴盛笑笑,冲颜潇伸出一只手,颜潇一愣,见巴盛脸上不似作伪的表情,有些紧张地伸出一只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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