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的意思非常明显,段氏眼底笑意尽显,“还好娶了个男子,若是个女子。你怕死见不到喽。”
“是啊,前几年小弟十六便来太原看我,当时我以为是他托人来。转眼间,都已经四年过去了,造化弄人。”
段氏拍了拍她的手,“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要说这些了,进去看看吧。”
母女二人从书房的窗户看到,苏平遥正在给陆凡讲解书中的手诀符咒,画面无比和谐。
陆烟道:“那个是吗?”
“嗯,这孩子非常贴心。有他在,就不怕凡儿闹腾。”
“娘,这样合适吗?要是有一天小弟恢复,他……”
段氏眸光微动,“已经两年了,你不是也要放弃了吗?我看看,这个外孙哟真是可爱。”
段氏将陆烟手中的孩子接过来在怀里逗弄着。陆烟叹了一口气,“是爹非要让我带来,这孩子……”
苏平遥往窗外看去,正好与陆烟的视线对上,他稍稍行礼,又被陆凡拉着给他讲解。
“这个还有这个,你说你说……”陆凡不让他看别处,这本书已讲解半月有余,自从庙会回来后,他便埋头苦读。
也不知道书中有什么可吸引他的。苏平遥道:“最后几页了,可是记住了?”
“记住了,但是不能飞,你骗人。”陆凡撇着嘴说道。
他还记得那日清晨,苏平遥脚离地而行的情景。正巧当时雾气萦绕在雅阁居,苏平遥仿若仙人一般轻轻然地移到八角亭处。
苏平遥笑着安抚他,“这可急不来的,有些人十年才学会。你才学了半个月,慢慢来。”
陆凡仰头看他,“那、那你用了多久时间。”
苏平遥想了想,“好像没有多久,也就三个月吧。”
陆凡用手戳了戳桌面,脸上满是不悦,“我是不是要那么久才能飞。”
“我听说小贵去买醉香楼的烧鹅了,你要不要吃!”苏平遥转身往房门去。
陆凡猛然起身,“我要吃!”
段氏笑着进来,“都要去哪儿啊。”
“娘,我要吃醉香楼的烧鹅!”
段氏摇头,清醒时好酒,现在痴傻了吧,倒是喜欢吃了,“小贵不是去买了吗?很快就回来了,你先自己去玩吧。”
陆凡哦了一声。
小富沏了一壶茶进来,陆烟便开口说话,“你们成亲那天,未能赶上,也不知道送你什么礼物,这个玉佩就当是见面礼吧。”
茶杯上的雾气氤氲,苏平遥接过来,淡淡地道:“多谢。”
他不知此刻该如何说话,这女子分明就是把他当作陆凡的娘子。这模样与段氏很相似,他猜想,应该是陆凡的某个姐姐。
“是我唐突了,我是陆凡的大姐,你也可以与他一样,叫我一声大姐便好。”
苏平遥还是唤了一声大姐。陆烟一阵询问他以前做什么,在何处等等问题之后便离开。
她与段氏离开雅阁居后,道:“娘,此人气宇轩昂,颇有儒雅之气,吃糖如何能困住青龙呢?”
“这得看缘份,这孩子藏得住心事。想必不久之后便会离开吧,我和你爹早已做好准备,你放心,要是凡儿想跟着他,就随他去吧。”段氏脸露哀伤,可又能改变什么,她与陆丞相比谁都清楚。
苏平遥虽在雅阁居,却是把话听得清楚。他不知段氏是否真舍得,低头见陆凡笔尖沾墨,起笔落字。这个字果然是他所写。
完全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痴傻的人,能写出这手好字。陆凡将书籍上的符咒画下来,思索半日还是想不通,也不见他索然无味。
又过半响,陆凡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露出半边侧脸,
苏平遥看着窗外,飞来一只符鸟。
“难道是师父有急事?”苏平遥伸手将符鸟引来,看观主给他带来什么消息。
从符鸟传信中苏平遥得知,恐怕这人世多年的平静将不复存在。被封印多年的魔君已破印而出,只是他尚且未恢复功法,还不能如何。
信中嘱咐,遇见危险可使用道法。若是遇见奇怪之事要留意。再过不久观主便会亲自下山,彻查此事。
他转身看着睡着的陆凡,微微道:“若是人人如你这般,想来不会有这么多事。”
天色稍晚一些,书房与八角亭那条青石路两侧的灯火被点起,苏平遥正在庭院内,他似是是听到雪融之声。
灯火摇动,风过耳,苏平遥拿起茶杯,往不远处的树上看去,随后道:“阁下以剑破阵,恐怕不是一般人。”
雅阁居的暗卫已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只是那树上人丝毫不在意,这些暗卫他不会放在眼里。
此人正是温沉。
苏平遥轻轻吹着茶水,只等温沉下一步动作。不料听到另外一个声音,“没想到江湖第一剑法高手,竟然沦为杀手,为人办事。”
云不恨从另外一头走开,他气息一沉,左手藏着□□,随时用手。他虽武功比不上温沉,用毒逃命却是一流,即便是蜀中一带的用毒世家唐氏,也未必比得过他。
“温沉,你若是要杀陆凡,且先问过我!”云不恨毕竟受人所托,若是陆凡丧命,他岂不是不能守信而行。
暮色缓缓下,月未出来,温沉没用因为云不恨说的话而动摇,“我杀的是他。”
云不恨舒了一口气,若是真打起来,他可半点把握都没有,苏平遥的死活可与他无关。
暗卫们准备动手,却被苏平遥拦住,“不用。”
这些暗卫知道他身手了得,可眼前的人可是江湖第一剑法高手。这人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成名,直至今日他还未曾败过。
“你们俩的事我可管不着,我去看陆凡去。”云不恨去了一趟南边,寻得一种草药,或许能将陆凡的痴傻治好。
“有劳了,别让他出来。”苏平遥道。
云不恨知道他所说之人是谁,“不用你说。”
苏平遥轻笑点头,一直一瞬,他已站在八角亭顶上,“剑我也喜欢。”
他一声“剑来。”,剑便已在他手中。温沉皱着眉,等着苏平遥动手,可苏平遥并非江湖之人,不懂江湖规矩是情理之中的。
“我想让你三招,省的旁人说我欺负你。”温沉皮笑肉不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过苏平遥没有领情,他剑没有拔出,“不用让。”
“锵”响一声,苏平遥的剑自动出鞘握在他手中。
“那我就不客气了!”温沉觉得整个人实在太好杀,,还是不要浪费太过的时间。
温沉自认虽不是好人,却不会无故杀人。人总得为自己自私一次。他剑法蕴含五行,出剑速度何其快,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
“剑法易得,美玉难求。”苏平遥摇头微探。来江陵不久,便已有人想杀他。
此人出剑手法,与他如出一辙,这么多年,他只有教过一人。侧身闪躲温沉那简单且致命的一击,跃身腾空而起,苏平遥的以实剑化虚剑数十把在身后,却不曾袭击温沉。
温沉倒是一愣,没想到此人如此厉害。
黑袍天师在秦郡王那边,“今日怕是事难成了。”
果真如他所料,温沉使出全部的招式,都不能将苏平遥击败。在观看的云不恨,笑道:“真看不出,这小子还有两下子,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头要改了咯。”
陆凡仰头看天,“他们在飞,我也要去”
“去什么,老实给我待着。”云不恨硬生生将他按下。
温沉本就是来杀人,可这人只管闪避而不出手。身后那些虚剑化作阵法,他根本就破不了。
“你若是能将所有的招式都连在一起,那就是最后一剑式。”苏平遥的声音缓缓传入温沉的耳中。
温沉双眼放亮,就这一瞬,他剑法突变更是不可思议。兴奋之余,他脑海中涌现那时的画面。
“我练不会,要下山。”
那小小的人疑惑地看着他,道:“山下好玩吗?”
温沉道:“不如这里清静,我有仇要报!”
“哦,师父说可以让你下山,这把青龙剑便送你吧。”
还未等他回神,苏平遥已收起剑,“还真是时候了。”
第10章 不正经
一湖池水映着月,白衣翩振落其中。苏平遥微落地后,并没有多看一眼,直接进屋,对着那张极其扭曲的脸。
“你又不带我飞。”陆凡哼哼几声,脸上的表情何其丰富,小富小贵怎么安抚都不行,他生气地将二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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