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完全封闭了五感的滕正义和滕冬至父子睁开了眼睛,目睹了眼前一人中弹倒在血泊中,一人后脑勺破洞倒在血泊中,三人扼住喉咙口吐白沫死在地上,而我则一点事儿没有地蹲着,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一起望着我,眼神似乎在怀疑我做了什么。
“我先声明啊,刚才是律志高拔了枪,想打滕队长,赵洁拦下子弹牺牲了,然后钟涛去抢律志高的枪,被何铂从背后一锤子敲死了,然后律志高、何铂和张乐果不知怎的就口吐白沫中毒死了,我从头到尾什么事都没做啊”我解释道,虽说是幻境,但总归要说清楚。
“你为什么会到岛上来?”滕冬至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为什么来?”我说:“一半是被胁迫一半是好奇。”“你贪恋岛上的宝藏吗?”滕冬至继续问道:“青铜门里和一路上的金银财宝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继续前进?”说话的同时,他和滕正义都站了起来,滕正义将白玉戒尺交给他,而他将白玉戒尺握于手中,目露凶光,一瞬间我感到了危险的临近。
两人对倒在地上的同伴视而不见,甚至连是否真死了都不确认一下,而是步步逼近朝我而来,“难道?”我一惊:“是你毒死他们?你们想独吞宝藏?”滕冬至没有回答,他手中的白玉戒尺在我看来就跟寒光闪闪的匕首没有区别,“你要干什么?!”我不知道在幻境中被袭击了是否会真死,但是必须避免:“我不要什么宝藏!我对钱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不会妨碍你们,你冷静一点”我一边后退,一边想办法,以一敌二,我有胜算吗?“你不为财,那是为了什么?为了名?”滕冬至追问道:“为了什么可以让你奋不顾身,甚至不惜冒生命危险来到岛上,难道……你也对长生不老之术感兴趣?”
“不感兴趣,不感兴趣,”我摇头:“我刚活了15年,暂时对老不死不感兴趣。”“既然你已经到这里了,就不能让你活着回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滕冬至的模样和噩梦中长发青衫男人重合了,壁画上徐福的身影一幅幅闪过:“我一直在等你,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一晃神,滕冬至是徐福?不不不,徐福的灵魂上了滕冬至的身?就见滕冬至手中的白玉戒尺慢慢变长,变成了一柄锋利的铜剑,而我,竟然无法继续后退了,双脚像被粘了502胶水,牢牢地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眼看两人离我越来越近。
滕冬至来到我的跟前,我望着他,长发飘飘,青衫垂地,像是看待宰牲口一样的冷漠眼神,他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真是糟透了,为什么在幻境中还不能为所欲为,还要站着被砍,话说他一剑下去我会不会真的挂了?
“停!我有话说!”我大声喊道,此刻心里想的是尽量拖延时间:“你,你,这身造型和你很不搭。”滕冬至的剑停在半空中,他大概认为我跑不掉了,所以并不急着杀我,“你说这身造型很不搭,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滕冬至大笑起来,这句话也不知道戳到他哪个笑点了,他竟然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拿剑的手都在颤抖。
“真不愧是神兽”他忽然停住笑,说道。
接着铜剑重新向我砍来,“锵!”一声,一把长剑拦住了铜剑,我一看,是赵玄菟!“你愣着干什么,跑啊!”赵玄菟喊道,一转手就一剑朝黑化的滕正义反刺回去,“锵!锵!锵!”两剑相碰,顿时火光四射。“那你怎么办啊?”我说,滕正义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古剑,也朝我们过来,赵玄菟一看局势不妙,转身就跑,我发现自己的脚能动了,急忙跟上他。
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条盘旋上升的楼梯,很像之前通天洞里的栈道,我们一边往上跑,一边说话,我:“你是真人还是幻境啊?”赵玄菟:“你脑袋被门夹了是不是?我当然是真人!”我:“那滕冬至和滕正义是真人还是幻境啊?”“幻境!”赵玄菟说:“冬至哥和正义伯伯已经死了!”“你怎么知道?”我一想,四具尸体并没有他俩,目前为止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他们已经遇难,赵玄菟怎么肯定?
“我姐在地上留下了潜刻,”赵玄菟说:“他们破了幻境机关,进入了古塔内部,发现……”猝不及防,赵玄菟一脚踩空,掉了下去,在他后面几步的我慌忙伸手去捞,却没捞着,眼睁睁看他掉了下去:“玄菟!”赵玄菟落入下面一片浓浓的白雾之中,没了踪影。
“赵玄菟!”任凭我怎么喊就是没有回应。TM的4D幻境我受够了,反正是幻境,掉下去估计也死不了,我头脑一充血,就想跟着跳下去,“砰!”一声枪响,将我惊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李坎,别动!!!”
☆、香气源
“李坎,别动!!!”
被熟悉的声音喝住,我一时没回过神来,还想再往白雾里跳,“砰!”又一发结结实的子弹从我脑袋边飞过,我愣住了,好像一下子从梦中醒来!一摸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我才发现自己站在栏杆边,往前一步是几层楼高的落差,而自己刚才居然想翻过栏杆跳下去!我战战兢兢探出头去,一看,心脏顿时抽了一下,赵玄菟躺在下面,真的,摔死了。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前一秒还和自己说话的人,下一秒就摔得血肉模糊,惨死塔下,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我为什么要到岛上来,我为什么要拿命到岛上来经历九死一生、生死离别!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见李坎受了刺激,精神恍惚地站在栏杆边上一动不动,龙擎苍抛了手下人,“噔噔噔”飞快跑上古塔,将他拉了回来。就见李坎小脸煞白,两眼通红,全身都是汗。“没事了,”龙擎苍将他拉了过来,搂住肩膀,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句:“别怕,没事了。”
“玄菟,”我念叨着:“赵玄菟,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等我一下,我下去救他……”“你冷静一点!”龙擎苍一声呵斥,把我呵住了:“脑袋都摔碎了,粉身碎骨,没救了!”“没救了?”我愣愣地问道,“嗯,”龙擎苍回答:“没救了,节哀吧。”“我不要……”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忍不住嚎啕大哭:“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啊,他怎么就死了呢……”
塔下面的陆峰就听到李坎“哇啊”一声哭出来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转身打发手下:“别看了别看了,四处找找有没有其他人。”“峰哥,”红毛喊道:“这边,这边有一个自杀的!”陆峰带人绕到一边,就看见黑鹰倒在陶俑中间,右手手心里一把迷你手/枪,太阳穴一个弹孔,血流了一地。“这边,峰哥这边有人晕倒了!”大斌喊道:“好像是活的。”
“这不是滕局长吗?他不是挺厉害的,怎么晕了?”陆峰一摸他的鼻子:“还有气,来,帮忙抬到旁边去。”转头望向旁边的钟伯和韩诗,他们正一脸惊讶地望着古塔和陶俑。
要说怎么遇上他们的,还得从半天前说起,话说龙擎苍一行根据地图找到了一条上山的路,虽然年代久远,但好在草木并不茂盛,而且路修得特别结实,层层台阶都是石灰打底,整块条石铺垫,走起来几乎不费什么力气,龙擎苍一行没花多少时间顺利上了半山腰。
在半山腰一处建筑里面,就遇到从山洞中出来的钟伯和韩诗。他们原本在通天洞里休息,滕落秋和李坎离开没多久,韩诗就醒了过来,两人正在商量要不要沿栈道往上爬时,忽然有个野人抛了一个戒指在他们跟前,韩诗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和丈夫张乐果的结婚戒指。
虽然洞中黑暗,双方又隔着一段距离,但韩诗几乎敢肯定野人就是丈夫张乐果,不过不知为何,张乐果不让他们靠近,不停地用手比划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就是说不出话。张乐果示意他们跟他走,于是钟伯和韩诗就跟着他在山洞中穿来穿去,终于从一个连接半山建筑物的出口走出,却到处不见了张乐果的踪影,并且和龙擎苍一行遭遇上了。
龙擎苍:“你怎么能确定野人是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我还能认不出来吗?”韩诗说:“他虽然外表变了很多,身形佝偻得像只猴子,但我知道就是他。我伤口上的药膏,至少混合了七八种草药,除了他这个植物学家没有人能配出来,还有结婚戒指,如果他不是乐果,为什么要把戒指扔到我跟前?”
“乐果是不是有强迫症?”钟伯问:“就是习惯把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是啊”韩诗说:“他什么东西都摆得特别整齐,所以在山下房子里看到那些物资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一定还活着。”“可是,”龙擎苍问:“他既然认出了你,为什么不和你相认?”
“我也觉得奇怪,”韩诗说:“他不让我靠近,而且把我们带到这里之后就不见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龙擎苍说着,斜眼看了一眼钟伯,钟伯自顾自地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说不定小涛也活着,不行,我要回去继续找。”
“天都黑了怎么找?”龙擎苍说,韩诗也劝钟伯说:“明天再进去找吧。”于是一行人在建筑物里生了火,休息了一晚。晚上的时候,龙擎苍几人还在建筑物里逛了逛,半山的建筑似乎是一个小憩的场所,只有几间房子和一些日用器具,并没有什么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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