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在,叶灵君听到了,并且如他所愿松了手。
莫里斯倒在地上,脱力般的大口喘着气。
叶灵君倒是也没急,冲奥兰多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奥兰多一脸迷茫地看着这个忽然倒地的人,又看着眼前这个好像什么事也没做的女人,忽然感觉有些后背发凉。
但尽管如此,他的步子依旧很稳,看上去不动如山地走到了叶灵君的身边,表情上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就好像他知道叶灵君刚刚做了什么,那都是他们商量好的一样。
只有他跟叶灵君自己知道,刚刚奥兰多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双唇飞快地蠕动了一下,非常小声地将一句话送到了她耳朵里,“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就忽然招了?”
叶灵君看了一眼他那个成竹在胸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凑到他耳边:“等他都说了我在告诉你。”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奥兰多全程都是紧盯着莫里斯的。
等到莫里斯终于从疼痛中脱离的时候,他已经没什么别的力气来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他看到叶灵君和奥兰多坐到了他眼前,以一种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跟他说:“我劝你还是说实话的好,别忘想着耍花招。对于你们在想的事,我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莫里斯本来还想耍几句花腔,却感觉到了叶灵君的手指又点在了他的胳膊上。最终,他还是动了动嘴唇,没吐出任何的言语。
眼看着奥兰多的脸色一沉,他也不再犹豫,心一横就直接把自己想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高傲的不行,还那么受先生的器重。他凭什么觉得你们比我要好。要不是因为你们当年用了卑鄙的手段,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这样就能把自己心里的不快全部都发泄出来一样。
但明白人都能听的出来,他语气里那种强烈的嫉妒和怨恨。
叶灵君很奥兰多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他发泄自己满腔的不甘。叶灵君是对此没有任何的感觉,但奥兰多感到的,更多是一种荒谬感。
但是骨子里的风度还是让他没有打断眼前人的喋喋不休,耐着性子听他毫无意义地发泄自己的不满。
眼看着莫里斯说得要没完没了了,奥兰多才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始反驳他:“你说的这些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当年根本就没见过你。而且,你会死根本就不是因为别人用了什么手段,而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
他觉得这样无理取闹的行为简直可笑极了,永远将自己的过错归于其他人头上,固执地坚持着自己愚蠢的自负,简直就是蠢货中的典型。
但是他这样的态度反而使莫里斯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你没见过我,你当然没见过,你怎么可能见过我。你早就爬到先生面前去了,我却只能因为你们的卑劣手段跌在泥里,你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你们都一样,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地往他面前爬,手里不知道沾了的多少血了。”
奥兰多觉得自己要被他的话气笑了,他忽然很想撬开他的脑壳看看,那里面究竟都装这些什么。但他又觉得跟这样的疯子计较实在是显得自己很没品,就转过了头,不想跟他有更多的交流。
但他的行为明显更加激怒了莫里斯,他大声地吼了起来:“你凭什么不看我,凭什么看不起我,我跟你都是一样的。不,不一样,我比你更加高贵。”也许是因为疼痛已经消失了,也许是因为脑子里已经被自己的情绪填满了,他甚至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奥兰多是不想再理他,他甚至懒得再去反驳什么了。当年能活下来都是各凭本事,没那个本事就不要去怪别人。但这一次,叶灵君却意外地开了口。
“高贵,你高贵在哪?高贵在背后下手捅刀子,还是高贵在推自己的同伴出去当炮灰?”她的声音很冷,但却又带着细微的嘲讽。
“同伴,谁?那个蠢女人,还是那个小丫头片子?他们哪有资格当我的同伴,不过就是块垫脚石而已,完不成任务就活该被清理掉。”莫里斯的眼中染上了一丝疯狂,语气里也狂傲的很。
“呵。”奥兰多冷笑了一声,正当他想要反讽回去的时候,却有一次被叶灵君截住了。
“那你有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卑鄙呢,你不也是一样的人吗。你嫉妒别人的成功,却又畏惧于自己的失败,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不过是个懦夫,是个失败者而已。”她的语气依旧很凉,却字字诛心。
“你不会是在替那个小丫头不平吧,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小女孩啊。”莫里斯被她的话刺激地将近发狂,眼珠子一转,开始用手里仅有的东西来给眼前的人泼脏水,“早知道这样,我就早点让她来爬你的床了,这样你岂不是早就上钩了。”
叶灵君早就知道,那个清理掉lili的人不是他,也不是三川,这两个人一个偏执,另一个又过度自负,根本不可能会有那么精准的攻击能力。他们现在耐着性子听他说话,不过是为了从他嘴里套出幕后的那个人而已。
对于他说了什么,叶灵君全然不在乎,只当他是在排放无用气体。
眼看着莫里斯说出的话越来越不堪,倒是奥兰多先看不下去了,他几乎是按捺不住的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他的举动倒是让叶灵君有些惊奇,因为奥兰多这明显是在维护她。
看着叶灵君有些好奇的看着他,奥兰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可能是有些不太妥,掩饰性的咳了一声,倒也没有解释什么。
有的时候,说得越多,错的也越多。
等到莫里斯有些狼狈地爬起来,叶灵君才再一次送上一句不带丝毫感情的话:“你就没想过,如果感觉到你们可能没用了,甚至可能暴露出他的话,你会不会被他清理?”
“清理我?怎么可能,我们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我跟他们那样的废物可不一样。”莫里斯的眼睛里再一次染上了浓重的自负。
叶灵君对此只是挑了挑眉毛,倒是没再发表什么意见。
但莫里斯明显被她这种明显不信任的挑起了情绪,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收起你那副表情,拉普大人……”
他刚说到这里,叶灵君就被奥兰多扑到了地上,随后,一根细细的竹签就这样擦着奥兰多的耳边,直直的插/入了莫里斯的额头。
现在他再也发不出任何恼人的声音了,连他那怨毒的表情,也一起凝固在了脸上。
叶灵君被奥兰多压在地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向莫里斯的身体。
“哪里有不一样呢,”她想,“你对他而言,不过也就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而已,是你自己没有认清楚现实罢了。”
等她将注意力转移回来的时候,她发觉奥兰多依然趴在她身上。那人的头埋在她颈窝里,应该是抱着她的,并且抱得有些紧。
叶灵君眨了眨眼,许久之后伸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奥兰多好像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像是触电一般从她身上爬了起来,然后才后知后觉地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好在,叶灵君没有计较他刚才的行为,奥兰多也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状似无意地询问:“他怎么没变成碎片,还有,该怎么解释他莫名死亡的事。”
叶灵君倒是很配合:“他身上有我的现形符,就算他现在已经死了,但是符没掉他就依旧有实体,如果把符摘掉,他立刻就会消失的。现在我们把它放回去,然后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她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嘱咐道:“搬的时候注意一点,别把它身上的东西弄掉了,要不就真的没办法解释了。”
奥兰多看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当下也是眼角微抽,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当起了搬运工。
只是,在往回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疑惑的地方,“你演技真好,你刚刚那样子,差点连我都信了。”
对他的话,叶灵君倒是没给出什么反应,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彼此彼此吧,你演技也不错。”然后就再也没了声音。
奥兰多感觉他们的话题似乎在朝一个很尴尬的方向发展,当机立断就转移了话题。“对于莫里斯的事情,你怎么看,你觉得动手的会是他所说的那个拉普吗?”
他悲哀的发现,他们只有在讨论公事的时候,才显得不那么尴尬。
“不一定,但我更倾向于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个人明显是属于领导者的那一类,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太可能会亲自动手。我觉得在他们的团体中大概还是有着武力值比较高的一种类似于清洁工一样的人,随时防备着有人背叛他们。”叶灵君的思路很清晰,描述也是简洁明了。
“你说他们的组织究竟有多大,以及,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下手?”问完,奥兰多才发觉自己这个问题的荒谬性。
还能因为什么呢,那个组织里的成员,估计多半都是当年在争斗中死去的人。对他们这种所谓的胜利者,多多少少还是会心存恨意的。